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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不杀无刃之人。”
“第二,不杀无路之人。”
“第三,不杀心死之人。”
“你若能做到这几点,此刻便给本君磕三个头,从此你便是我一谨真君唯一的弟子,本君会将这一身本领尽数教给你,助你求仙得道。可若是你做不到,那么便将本君的这只乾坤袋拿去,从此你我恩义两清。”
一谨真君的这番话声音并不高,可一字一句却透着坚韧和执着。他是认真的!九音自然也不敢懈怠,端端正正地跪在当地。但她听完这番话后却并没有立时回答,而是想了一想问道:“真君说的无刃之人,弟子大概明白。他手中没有兵刃或杀人之器,我便不能杀他。这点弟子自信做得到。但无路和心死之人又为什么不能杀呢?一个人走投无路时或许是先天造就,值得同情,但也很有可能是他众叛亲离,作死活该。这样的人若与我有仇,我给他补上一刀难道也算是错?”
一般弟子若碰上元婴修士要收其为徒这样的好事,十之八九都是立刻倒身跪拜了。可这丫头却是tfq要与他讲理吗?
一谨真君有些好笑和意外。不过她这疑问却提得正对一谨真君的心意:“你说的没错,若象你说的那般模样,那人既与你有仇,你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补上一刀不算做恶。可是,心境呢?无能懦弱之人方才会在别人落魄时趁机报仇,若有自信,便当相信自己终有一日会超过他,堂堂正正地将他拍扁在地,才算痛快。否则,你便是杀了他,报了仇,又有何益?”
事情竟然还可以这样想的吗?
报仇便是报仇,又和自身的进益有何关系?九音不懂,但她并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直接又问道:“那心死之人呢?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他只是一时想不开,以后想开了再卷土重来的话,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九音心底是这样想的,可是当最后一句话含在嘴里的时候,她却是突然之间悟了。第三条其实和那第二条一样,这位真君讲究的是一个堂堂正正,一个自信傲气。他不在乎别人现在比他强,因为他相信他终有一日会超过任何人,堂而皇之的将所有的仇敌踩于脚下。若论起来,这后两条其实与第一条也无甚区别了。这个师父的要求说的是三条,但宗旨却大概只一个。
他是傲气自信之人!自然要收的弟子也只能是这个样子的。若是不对他的胃口,又何必收作为徒?倒不如一笔财物交出,从此两下清静。
九音想通时,嘴角已经全是笑意。再度起身,将周身的衣物整理齐妥后,恭恭敬敬地伏在了一谨真君面前,叩下了三个响头:“弟子九音,叩拜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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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之礼在修真界,那是可大可小之事。若往大里做,大排宴席广告四海,若往小处做,那便是磕个头就算了事。九音自觉这位师父应该是后者,却不想磕完头后,这师傅却对她道:“如今在外有事,你的拜师礼,为师会山后再给你补上。”
九音愕然,赶紧摇头:“不必了吧?人多繁杂,没什么意思。师父已经收我为徒,便是徒儿的大幸。要那些个虚礼干什么?”不想一谨真君却是冷然道:“我一生只收你这一个弟子,便是麻烦一些又如何?”
认徒之事既成,那么接下来自然是要再去探那处山谷的。
这次四人吃了上次的教训,紧紧挨在一处。那道缝隙仍在原处,可是,风翼虎传来的声音却是:“殿下,那气息不见了。”
什么?九音愕然,便将这事说了。一谨真君扫了扫她腰间的灵兽袋,并未深问。而是让他们三人远远避开后,挥剑长起,一道灵光便将整整一片山谷劈成了两半……
世人皆说这世间最可怖的不过山崩地裂。可山崩是什么样子?地裂又是如何情形?活着的人里几个见过?可今天,扎扎实实的真正看到山崩是何种模样了!一座整山,就象豆腐一样,被一切两半。山石崩塌,灰飞土扬间,满山的鸟雀惊飞无数,走兽四奔。那景象,震得远处云头上的九音三人,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都道元婴修士可移山填海,扭转乾坤。但那样的词句再是震慑又哪里比得上亲眼所见?此处山脉虽是小了一些,却也有百丈之高,三十里之距。可是这样的天地山脉却是在一剑之下,便分崩离析。如何不引人错愕惊骇?
三个小弟子脸上的神色是出奇一致,一谨真君却顾不得那些,将三人召上他的飞剑后,便向山底断裂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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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剑气所劈,所以这裂开的山体两侧十分光滑。一路向下,左右皆是如是,又因山涧狭细的缘故,越往下行,光线便越是黯淡。行到谷底之处时,竟已经是四周一片朦胧了。而在那谷底最深处,却奇怪地有一个将近丈余的巨大圆形坑道!
“这是何意?难不成那东西竟是从此处逃了?”扶疏一语而出,引得其余三人侧目。
一谨真君眯眼瞅他:“逃?”
扶疏展颜而笑:“不是吗?这样深的坑道定是活物而为,它原本呆于此地,如今却不见了,不是逃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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