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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间的交锋不在于武力争胜负,而在于口舌争高下。即便焦玄一开始来势汹汹,但那也只是为了在气势占上风。
毕竟焦玄是个武将,易嬴却不仅自称盂州知州李睿祥的拜兄,更要焦玄前来跪见。焦玄如果这样都没任何表示,那他以后也别想在易嬴面前抬起头了。所以焦玄的态度再怎么躁怒,那也只是官场中一种表现个人情绪的方式而已。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怔了怔,最后还是兵丁的一声惨叫惊醒了众人。
“臭狗官,你胆敢!”
没想到易嬴刚见面就敢砍手,即便焦玄再不将易嬴放在眼中,这时也有些色厉内荏,更是惊惧得浑身颤抖起来。毕竟焦玄也曾在楼上看过春兰展现出的武林高手技艺,那根本就不是焦玄这种战场武官所能比拟的对手。
易嬴不是不能与焦玄在口上较量一番,只是不能容忍一个小小兵丁也敢在自己面前张狂。
砍了就砍了,易嬴也不会在意什么。双眼往焦玄身上的红色官服一扫,冷声抽笑道:“狗官?到底谁才是狗官。”
“本县可是堂堂正正的朝廷钦官,你这等府官又有何资格在本县面前狂言吠语?若是再敢对本县不敬,别怪本县治你个造反忤逆之罪。”
北越国以战养国,不仅对外战事不绝,为了控制国内军队势力的肆意膨胀,北越国朝廷也做了很多努力。不仅将那些有功将帅分散到地方改任文官,更是实行钦官与府官的双重官职。
所谓钦官,乃是由朝廷统一任命的官员,着蓝色官服,见官大一级。
而府官,则是由州府自行任用的官员,只要品级不越过相应的知州五品界限,朝廷便没有任何规矩。与此同时,武官与文官又有所不同,虽然武官日常也不得佩刀藏剑,但却可以着各色大麾以表身份。
面对一个区区州府武官,易嬴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在意对方是否盂州官员,与李睿祥又有何关系。
因为,焦玄如果真与李睿祥有什么深厚关系,先前在屋外的第一句责问就不该提什么跪迎,而应该提冒李睿祥拜兄之名。
这也是易嬴为什么敢胡扯上李睿祥的原因,为的就是弄清对方与李睿祥究竟有没有关系。
或者说,弄清李睿祥对盂州军方的掌握状况。
没想到易嬴竟敢用钦官身份叱责自己,焦玄怒道:“臭狗官,你竟敢威胁本官,有本事你就放本官今日离开,看你将来又是何等下场。”
望了望手上滴血的春兰,焦玄可不承认自己这是在向易嬴低头。但面对一个已然见血的武林高手,焦玄身边的兵丁数量却严重不足,谁又知道易嬴的底线在什么地方?所以不管怎样,今天这事,离开再说。
“好!本县今日就放你离开。但你若一个月内不来兴城县让本县看看你的手段,本县就以《三字经》为誓,诛你九族!”易嬴放声道。
古代最严厉的刑罚是什么?不是砍头、凌迟一类的个人刑罚,而是诛九族。
一人犯罪,九族处死。
突然听到易嬴要诛自己九族,虽然不知易嬴凭什么这么说,焦玄还是惊得浑身颤抖道:“闭,闭嘴,你凭什么说诛本官九族,本官又没犯什么死罪。”
“是,你的确没犯死罪。”
易嬴一脸轻蔑道:“但你若是敢做不敢当,威胁本县却不敢付诸行动,那你就是在以朝廷恩典,欺辱朝廷钦官。当杀亦当斩。本县要诛你九族虽然是有些麻烦,但也未必完全不可为。本县既能写出《三字经》一样的锦绣文章,你认为本县还有何事办不成。”
“……你,你意欲何为?”不知易嬴这话是何意,还是说另有转机,焦玄疑问道。
易嬴却冷言冷语道:“先前你不是说过吗?要本县今日放你离去,然后再让本县看看将来是何等下场。难道你的意图不是引兵袭击本县所辖兴城县?除此之外,你还有何能耐让本县看看自己的下场。有本事你就起兵来杀本县,本县尚且重你是条汉子,不然……”
“呃……”
没人造反,那就逼人来造反。
没想到易嬴竟会逼焦玄起兵来杀自己,芍药固然吓得魂飞魄散,春兰的脸上神情却变得五彩纷呈起来。看来易嬴在天英门主面前的话丝毫没有妄言,易嬴不仅想借着他人造反来寻找机会,更想逼人造反来创造机会。
焦玄这时也回过味道:“你,你想逼本官造反?”
“逼你造反?本县可没那么无聊,但你如果真想要造反,本县也拦阻不住。错非如此,你就唯有到兴城县向本县跪请今日之罪,如此才算结束。还是你认为,本县要你下跪请罪,真是辱没了你?”易嬴一脸乐道。
“咯,咯咯……”
没想到事情转了一圈,又回到那个跪字上,焦玄的一嘴银牙咬得嘎嘎直响。
好一会,焦玄才望了望春兰说道:“你今日真放我走?”
“你今日要走是可以,但月内却必须来兴城县让本县看看你的本事,不然本县誓诛你九族。”
“好!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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