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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莫要这般偷梁换柱,四下无人老夫便与你明说!温平大可不必搀和其中,从你手中是买,从王大官人手中亦然是买!有何区别?反倒是你财货两空,利害自知!”
“但价格可不同哦!”
叶安随手把怀中的契约拍在桌子上道:“这便是证据,若是县尊和王大官人相通,私相授受绕过叶安。
那小子便把这契约交由乌台去,到时…………王大官人遇灾而囤粮毁约,待价而沽,王家必然难堪,至于县尊…………
嗞嗞,必有利益所得,最少也是个拿朝廷赈灾粮款卖人情的污名,如此对这两家的影响,嘿嘿……不用小子多说了吧?太后垂帘最需的便是安稳,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一旦被公之于众,那才是利害自知!”
咕咚…………王渊被自己的口水声吓了一跳,随即望向叶安头皮发麻,哪来的妖孽!居然想的如此长远,听他的话根本就不是一次口头上的恐吓,而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精妙算计。
“十万斤粮食,莫过数百贯钱,少年郎何必如此?”
这时候想到“何必如此了?”
叶安随手把兔毫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若是不这般,小子怕是被“吃”的连渣都不剩!眼下没有外人,叶某便也挑明了说,若是对我好,愿意提携,小子感激不尽,来日必有厚报!若是把我当作泥人随意拿捏,便让其知晓少年人的血气方刚!叶安仅凭一己之力,照样可搅得天翻地覆,不信可以试试!”
嚣张的话语从一个少年郎的口中说出大多会让人觉得不知天高地厚,可从叶安嘴里说出来,王渊却心中震撼,他知道这小子当真是能说得出做得到。
之前拜师也是如此,一旦认准,便是三槐王氏的名声也镇不住他,遇到王相公的家弟,也是无所不用其极,能如此果断的来寻三槐王氏借势,可见其心性之练达。
而王渊更是从刚刚的对话中听到了一丝不同,这小子居然打算把证据送去御史台,这便是最为“老谋深算”的谋划……御史台中的御史可是杀人不见血!
别说是王温这般的阳城县知县事,便是三槐王氏,王相公之类的名门大族也是不惧,只要证据确凿就敢狠狠的扑上去,非咬下一块肉来不可!
若是再加上观妙先生入宫,三言两语便可使得叶安成为两家利益往来的苦主………………
不知不觉王渊的背后生出一层的白毛汗,他之前真的有这般联合王家的打算,可现在却不敢再度威胁。
同时也便打消了招揽叶安的念头,这小子手段狠辣,眼光独到,对大势掌握透彻,乃是人中翘楚,可这样的人王家和自己都驾驭不得啊!
听他的意思,王家可以提携他,来日可回报王家,这是把自己摆在了和王家同等的地位,瞧瞧叶安不过是少年人的模样,可这醒醒………………当真是可怕。
一杯清茶下肚,王渊回过神来,多少年了,自己还从未被人威胁过,但在这少年郎的面前却被压制的张不开嘴。
“小友手段高明,王渊佩服!只可惜如你这般的“头角峥嵘”王家招惹不起哦!”
叶安哈哈大笑起身而去,走的时候不忘讥讽王渊一句:“头角峥嵘未兆前,乱支深处任安眠。不随芳草遥山去,何用芒童更着鞭。”
王渊沉默良久,待叶安彻底消失在县衙才回过神来,最终喃喃自语:“果真有人能七步成诗?每逢叶安老夫便心性不稳,激荡万分,差点被他给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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