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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紫霄书院两年,除去各自修炼的时光,张河日夜都与方瑾厮混在一处,两人俱都年少,这份少年时玩伴的情谊自然最是纯碎。
但另一方面,他们毕竟不如寻常少年般万事无忧,只用承欢父母膝下,反是各自都有些不愿言说的经历,如此种种,两人心下的想法又有些不同。
此间见了方瑾另一面,张河惊讶是一方面,为其欣喜是一方面,心下却是也多了些别的想法。
过了不久,方瑾收起剑势时,张河迎了过去。
少年依旧笑得惫懒,嬉皮笑脸地说道,“小子,你藏得很深嘛。”
方瑾白了他一眼,只是心中有些得意。
人前显圣这种事情,方瑾自然也喜欢,只是他虽然嘴上常常不怎么要脸地自称天才,但实际上,这说法他自己都并太不相信。
进入书院两年,除了将一套紫霄追云步练到了入神得髓的地步,术法神通上,他是真的并不出众。便是那套步法,也是得了王奇诸多指点,他心下更多以为是那先生了得,自己有多厉害倒也不见得。
心下什么念头不提,方瑾想了想,做高深状说道,“这算什么,不过冰山一角。”
“这样啊。”张河嘴角抽了抽,心道你这脸皮真是绝了。他还想说些什么,另一边,王奇已经走了出来。
儒士模样的中年径直往院子外出去,走过两人时,随意道,“走了。”便自掠过,方瑾同张河相视一眼,赶紧跟上。
三人并肩走远,那院门却无人关上。此时正值盛夏,又到午后,便是深山之中,阳光也依旧刺目。
院中偶尔竹叶落下来,被风一吹,打着旋落在飘远,又落在地上,那刺目阳光洒在叶上,便再看不出那青翠。
于此处望过去,行在山间的三人,同这竹枝摇曳的小径,便似极了一副画卷。美则美矣,但又恍若有些怅然。
紫霄山是一处连绵山脉,下山时,如方瑾张河他们这些未曾入门的弟子就只能徒步下去。但正式的宗门弟子往往会借用宗门云舟。
云舟是种法器,由着修士加持玄奇法力后,可腾空而飞,行在天上,若要赶路,日夜便可飞驰万里。
王奇带他们下山,理应去乘云舟才对,但这先生却是绕过了云舟来往的中枢,只当先往山下去,走走停停不说,又往往绕绕圈子,原本不长的行程,偏被他走了许久。
其间方瑾更是疑惑,王奇终于也自言自语说了些话。方瑾疑惑稍解,心头则是更加五味杂陈。
“数十年过去,这水塘还是这么脏啊。我那时常常来这里。书院弟子大多不指望真传,但内门却是人人想进,日夜都憋着劲修炼。打熬筋骨啊,体悟术法啊,此间这种地方,却是少有人至。”
“我那时也孤僻,嘿嘿,没什么朋友。心中只挂着报仇的念头,一脸戾气的怪小子,没朋友才对嘛。我便常来这里,对着山林吼些莫名其妙的话。反正也没人能听见。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之类的。吼出来就觉得自己还不错,嗯,又有干劲了。”
“以后可能没机会再回来了,感觉多少有些奇怪。”
说道这里,方瑾心里就突然绷紧了,等着他接着说下去,可王奇偏又绕了开。
“嗯,那时候虽然也嫌这水塘脏,但我毕竟是当过乞儿的。无聊的时候偶尔打了些野物,就凑在水塘边收拾下烤了吃。现在想起来,我真的很适合当个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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