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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丁喆回家以后,我跟他说想去撸串。
H市的烧烤蔚然成风,即便是寒冬深夜,都有人哆哆嗦嗦的在街头撸串,何况现在春天已到,烧烤摊更是比比皆是。
我倒不是嘴馋,只是现在跟丁喆单独待在家里,我实在觉得别扭。
这两天心情一直灰蒙蒙,连安鲁都说我做的菜带了一种忧郁的味道。但是到了烧烤摊,一看见烧的旺旺的炭火、串好码的整整齐齐的肉串、锅里翻滚的大骨汤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浓浓肉香,我突然有一种心情复活了的感觉。
这个烧烤摊年头不短,当年我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常来光顾,老板娘精明又慈祥,没几次就记住我的口味,每次远远的就朝我笑着喊:“小妹又来啦?今天还是烤烧饼、鸡翅和肉筋吧。”我点点头,她就动作麻利的挑几串大的嘱咐炉边的老板先给我烤上。估计后来我一直爱吃肉他们俩夫妻也脱不了干系——他们实在烤的太好吃了:烧饼是油酥的,其中一面刷上一层薄薄玉米糊,撒上调料再烤。成品烧饼又酥又脆,咬一口,饼里的热气带着一股奇香喷薄而出,表皮刷的那层玉米糊烤过之后有一种特别的清香,正好中和了一部分的油腻感;他家的鸡翅也是特色,老板小火先把鸡皮里的肥油慢慢逼出来,然后大火锁住肉汁,中间要在表面刷几次他家的秘制酱汁,最后烤出来的鸡翅入口以后,味道自不用说,绝就绝在鸡皮薄如蝉翼却香滑入喉,鸡肉肥嫩多汁,只消拽住鸡骨,在嘴里稍稍一旋转,一个鸡翅就能完整的骨肉分离……在其后离家的日子里,大多数菜嘴馋的时候我都能自理更生,唯有这家的烧烤是我复制不了,注定魂牵梦萦的。
只可惜现在老板两口子估计是已经退休,换成了儿子和儿媳妇掌店,但是看一圈满满的食客就知道味道应该传承的不错。
我跟丁喆选了个靠边座位坐下,新老板娘眼尖的紧随我们而来,几秒钟就给我们准备好了杯子、餐巾纸盒铁盘,又从兜里掏出本子准备点菜了。因为是我做东我也没客气,要了肉筋、心管、腰子、鸡翅、金针菇、尖椒、茄子、骨汤馄饨……洋洋洒洒一大桌。
丁喆听得有点傻眼,摸摸我的头说:“媳妇儿你不是怀孕了吧。”
我翻翻白眼:“我这是圆梦之旅,离开H市的日子里,刚才点的每一样我都想了一百多遍。”
新老板娘听了捂着嘴笑起来,说让我再等等,她这就帮我去实现梦想。
周围各桌都吃的热火朝天,聊得分外起劲儿,唯独我们桌上暂时还是空空如也,这种能看见却吃不到的感觉让我有种百爪挠心的煎熬,想跟丁喆聊两句吧,因为心有芥蒂,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突然有了灵感,跟丁喆提议道:“咱们喝一点吧!”
我跟丁喆还从来没有单独喝过酒,之前也都是拿着酒杯装装样子的那种。虽然不知道这厮酒量如何,但是估计有肉撑腰,我不会败得挺惨,万一把他灌醉到酒后吐真言,是不是就可以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