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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妃到底随意指了几盆菊花让奴才们带走,软玉见元妃走远,便用一红漆描金海棠花小托盘捧了菊花茶并几味花开富贵菊花酥,菊花佛手酥,打了帘子进来,萧合见几片菊花花瓣浮在黄橙橙的茶中,倒是没有胃口,便放在一旁,软玉一边将糕点上的碗扣打开,一边笑道:“美人和元妃娘娘说什么呢?说了这么一回子。这茶都煮了又煮了。”
萧合知道软玉因为吕海汝的事情恼万家,恼元妃,便道:“论菊罢了。”又望了一眼菊花茶和菊花酥,含笑道:“皇上总共就赏了这几盆菊花,也只怕是让你们菊花茶,菊花酥的早早吃完了。”
“美人送元妃菊花倒是大方呢,食用才能用多少呢?”又道:“几盆菊花美人倒是上心了,愉美人和吕大人的事情,到底这么长时间了,美人也没个准话。”软玉的话说的轻轻的,虽有埋怨的味儿,却还是拿捏着分寸,说罢便低头不语,她心里着急,难受,却也无可奈何。
萧合见她眼中汪着水,今日外头套了一件葱黄撒花小袄,显得水灵灵又添可怜,很久,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这些天来心里像是团着火,又看着我似乎毫不上心,更是难受。其实,软玉,我很怕你问我,因为我怕自己沉不住气,怕自己到头来什么都做不了。其实我心里受的煎熬一点不比你少,可是我们还得一步一步来,不是么?我也恨不得将元妃撕裂开来,可我还得假意逢迎,我也恨这样自己,我竟不知道我究竟是个怎样的我了。”
软玉从来没有听萧合说过这些,她见到的萧合一直都是那样杀伐决断,好似从来不会犹豫,亦和林言原分开的话都是那样决绝,如今见她这样,像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一般无助,只能叹了口气,含泪唤了一声“美人”,却又不言语了,只握着她的手,殿中地气还算暖,她的手却如井水汪凉。
只那么一瞬,萧合的眼睛便转了过来,问道:“我今个儿上午交代你的事,可办好了?”
软玉收回搭在萧合手背上的手,也含笑道:“小桂子见王礼从凤音阁回来,便将他捆了,如今关在柴房里,小桂子看着呢。”
元妃在凤音阁大发雷霆的事情,很快传遍了三宫六院,承安宫里,庄妃把玩着腕上笼着的金钏子,一下一下,拨来拨去,只见那几处千线菊花纹不断隐没又被翻出,一旁的荟涓见庄妃正自抿嘴高兴,也含笑,道:“美人今日好似很开心啊。”
庄妃肚中暗笑,道:“咱们的元妃。”说道这里又禁不住笑了一回,方道:“几盆菊花倒是也能惹得她不高兴。”
荟涓似笑非笑道:“听说那位一回宫便将菊花砸了个干净,到底是萧美人送的,元妃这样做,岂不是让萧美人没脸。”
只听得庄妃格格笑声,又喊来一个小宫女,将手上的千线菊纹饰金钏子拨下来,递给那个宫女儿,道:“把这个金钏子送去凤音阁,就说本宫劝元妃姐姐消消气,姐姐也太性急了些,横竖养好身子才是正理儿呢,本宫祝姐姐如菊生千线一般多子多福的心比着萧美人是再也不少一分的。”又咬着帕子笑了一回,对着荟涓道:“咱们去好竹馆,火上浇油的事倒是不难。”
庄妃觉得眼下实在是个大好的机会,似乎连老天爷也在帮着自己。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自己被禁足的时候,终日想的就是怎样把萧合拉拢到自己身边来,好让自己扬眉吐气。萧合终该是自己身边的人。这样想着,她的眼睛倒是流露出哀伤来,自己的夫君,要靠别人来取悦,自己的敌人,要用别人的力量打败。不过,她转念一想,前朝白家的势力仅仅居于万家之下,只要万家一倒,宫里就只有皇后了,而自己何时把皇后放在心上?所以手段如何不重要,关键是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能替白家出了这口恶气。这样想着想着,她的眼睛里的仅有的那些悲哀随着眉目间的顾盼流转,消失尽了。
庄妃进好竹馆的时候,乍窥门户,那样的一方朱门,远远没有自己的承安宫门气派,可是里面却是涂香晕色,连修剪花枝的宫女也是笑语盈盈。一路走来,宫外已是萧索一片,残红乱去,而这里门内却是如春盛景,似乎不被秋气侵染一毫。那年皇上迎自己入府,也算得上是专房之宠吧,庄妃记得,那年的花一直都开着,春夏秋冬,不曾凋零。
镜昭和七巧在院子里拿着一把剪子,见庄妃来了,忙向前请安,道:“大晌午的,娘娘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便来了?”
庄妃摆手,只道:“这样晴好的天,出来走走,本来只当是消食,却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想着没有过门不入的理儿。你家主子呢?”
镜昭道:“真是不巧,美人方才才出去,和娘娘一般,也是出去走走权当消食罢。不过已经出去好大时候了,怕是就要回来了,娘娘若是没有什么打紧的事情,可以在这里等等。”一旁跟着的七巧叹气嘀咕道:“难为庄妃娘娘还肯来看望小主,若是人人都如元妃一样,小主就是出去散再长时间的步,只怕吃入胃中的水谷都要积郁于心脾了。”
镜昭忙拉七巧,道:“好糊涂,怎么能当着娘娘的面儿议论主子。倒是让娘娘觉得美人底下的人都没个规矩。”
七巧分辩:“分明就是么。从咱们宫里好端端送出去的菊花,如今已是零落成泥了吧。”
镜昭赔笑,道:“倒是让庄妃娘娘见笑了。奴婢还有些事情交代七巧,不能在跟前伺候了。”
庄妃见七巧这样不平,心里也高兴,又见镜昭是个行事小心的,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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