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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濛濛细雨,几许寒凉,雨滴落入尘埃,润物无声。那一片本娇艳盛开的曼珠沙华,在这阴雨季节也渐渐绿肥红瘦,凋败零落。
方若轩坐在窗前,两眼空空,一直望着远方,却不知在望些什么。徐妈端着鸡汤走近,唤了几声她依然没有反应。老佣人叹口气,默默把汤放在她跟前,一个劲儿劝道,方小姐,喝一口吧,这是聂先生今天一大早熬好的,补身子最好不过了。
她还是像个木偶一样,这是她呆坐在这里的第125天。
徐妈红了眼眶,眼见着她肚子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差,医生护士想尽办法,都没法让她从那片抑郁的尘雾中干干净净的走出来。
方若轩的身孕已临近七个月,换做别人,早开始欢天喜地的为孩子准备出生用品,而这栋山间别墅里,却密布着别样的凄楚。她瘦的吓人,肚子也不如平常孕妇那么大,倒像是颗小肿瘤顽固的立在她身前。
她被医生诊断为重度抑郁,从出院那一天起,这个窗台就像她一方私密天地,一把保护伞,她把自己蜷在这里,不说不笑,不问悲喜,与世隔绝。
聂宏骏心急如焚,却也无计可施。白天他尽量躲出去,以免她看到他又受刺激,只有到了夜晚她熟睡时,他才悄悄回来守在她身边,把她拥在怀中轻轻吻她,细数她的泪。
“方小姐,”徐妈推了推她,“你就喝一口吧……你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了,孩子也受不了……就算为了孩子,你也好好保护自己,好吗?”
她的眼睛眨了眨,算是有了点反应,稀疏暗黄的睫毛下,那双眼睛深深凹陷了下去。她稍稍转过身,怔怔看着眼前的佣人,许久,略带沙哑的嗓音终于叫出了她的名字:“徐妈……”
“是,是!”徐妈一时激动,差点打翻手中的汤碗。这么久了,这是方若轩第一次开口说话。“方小姐,有什么吩咐?不然还是先喝汤吧,再不喝要凉了……”
她又缓缓的把头转过去,身子竟像僵硬了多年似的,动作也如老人一样迟缓。她张开口,又合上,反复几次,这才说道:“我想……我想出去走走……”
“现在啊?”徐妈劝道,“方小姐,现在还是别出去了,外头下着雨,容易着凉的!”
“可我真的好闷啊……”方若轩看着远方,灰暗的天空,又有乌云压了上来,天地一片乌蒙蒙,她似乎能听到乌鸦的哭泣。
她的心头突然一颤,那些屈辱的日子,那些囚徒般的日子,那些恶毒的话语,那双恶狠狠的眼睛,他对她温情时的缱绻,对她凶狠时的折磨,对她毫无顾忌的发泄,为她付出一切时的决然……
幕幕交错,映现在她眼前,织成密不透风的牢笼,她被压在牢底,永远不见天日。他恨她、羞辱她、玩弄她,却也爱她、宠她、怜惜她,他带她将这条路走到最后,却不是预想那般的春和景明,有的只是漫天沙石飞扬,在魔鬼的狰狞声中踏入反反复复无穷尽的黑洞。
她受不了了,她像只垂死挣扎的蚂蚁,只要抓住一线希望,便要逃出这个牢笼。
“徐妈,带我出去走走吧……”她哀求道,“撑着伞,不会淋雨的,我只是在院子里走走,我只想透透气啊!”
禁不住她的哀求,徐妈还是答应了,尽管只在院子里,两人的身后还是跟了一群保镖、医生、护士、佣人,个个撑着伞,神情肃穆,慢慢跟在后面,排起了长队,竟像是送葬的队伍。乌云之下,任何一个角落都满布着哀伤与痛绝。
她拿过一把伞自己擎着,转身对所有人说:“你们别跟着我了,我想自己在院子里站会儿。”
人群出现骚动,几个聂宏骏的手下窃窃私语,拿不定主意。方若轩急了,又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人们还是静立在原地,像是听不到她说话。“你们都聋了吗?”她激动的大叫起来,浑身打颤,“我……我让你们都别跟着我了,我要自己单独待一会儿!你们都给我滚……滚啊!”
“方小姐,这可不行,骏哥吩咐过……”
“我不要听!”她捂起耳朵尖叫着,一个站不稳蹲在地上。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她的衣裙,混着泥土的水溅在她身上,一片污点竟那么刺眼,触目惊心。她不要听那个名字,不敢听那个名字,“聂宏骏”三个字是她的梦魇,是她心口永远结不了痂的伤,永远渗着鲜血的口子。
“方小姐,你听我说。”徐妈扶起她,向后面一群人使了个眼色,人群退后几步,她便和颜悦色的对她说道:“聂先生这么安排也是好意,他是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你就听他的话,好吗?”
“听他的话?”她苦苦笑着,泪水混着雨水肆虐在脸庞,“我听的还不够多吗?他要我陪他,我就陪他;他要我和他上床,我就跟他上床;他要我卑躬屈膝向他求饶,我不敢逆他的意思;他说不想再见到我,我立刻消失在他眼前……我还要怎么听他的话,我还要怎么听?他说不要孩子,我……”她低下头,一瞬间张大眼睛,惊恐的盯着凸起的肚皮,近乎癫狂的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我有了孩子?我怎么可以有了孩子!宏骏说过,他不要孩子,我不听他的话,他不会放过我的!”
“方小姐,方小姐……”徐妈见她精神状况不妙,还没来得及喊医生,却被方若轩一用力气推到在地,再抬眼看时,方若轩自己也摔倒了,倒在一堆泥水里,满身满脸的污淖,就像是那被雨水打落的花瓣,零落成泥,质本清洁却最终陷入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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