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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红娘笑道:“来不及了,康大爷未死的消息,已经传开,况且四大名门,以及武林各路豪杰,早已齐聚西宁府,恭候康大爷大驾,那时哪里还有我姐妹的份儿啊。”
陆青冷声道:“既然如此,也无需废话!”说着闪身奔向大门,两名黑衣人也挡在前路,陆青这一闪身,只是虚势,双腿一屈,腾身跃向二楼,一刀横飞出去,二女子身子顺刀势后仰,不料曹飞燕手中丝巾,未能及时躲开,被陆青削去一半,由不柳眉一竖,嗔声道:“竟敢损我爱物,拿命来还。”说着足尖一点,捻帕玉指,轻轻一弹,半截丝帕,脱手飞出,直袭陆青喉际。陆青身在空中,猛蹬楼板,翻身下来。
楼下七人,已有康云交手,所使招术,时掌时拳,时爪时指,变化多端,转眼间已将康云衣襟撕破些许。陆青挥刀下来,逼开七人,与康云靠着立柱,轻声道:“曹飞燕意志不坚,你来游说。”
康云会意,见曹飞燕已经闪身在对面游廊之下,于是扬声道:“曹姑娘,还望你斟酌斟酌,这位陆大人乃朝廷命官,其父曾为徐州通判,皇地特命陆大人承袭父职,倘若你伤了他,那可是重罪,还三思,如果你依了我,虽然金山银山不能给你搬来,但区区万两白银小数,康某还是有的。”
曹飞燕闻言一顿,转怒为喜地看着陆青,不由得嫣然一笑道:“陆大官人,果然一表堂堂,为何不承袭父业,却要做一个小小门子,不如你放了康云,让他给我万两白银,我就让姐姐放一你条生路,岂不是两全齐美的事情。”
赵红娘怒斥道:“妹妹,你!休要为这该死的屠夫给骗了,真是枉我苦苦心将你养大如今,却乃是财迷心窍。”
曹飞燕脸色飞红,不耐烦道:“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何时是个头,得了银子,你又不给我一分钱,你看你花枝招展,我却是个穷丫头,一张帕子,也被人给损破了,哼!”
陆青见曹、赵二人貌合神离,虽是姐妹,情意不合,二人皆在斗嘴,并未参战,于是专心对付这黑衣七煞。且说这黑衣七煞端得利害,凭借着一双肉掌,游走于他刀光之中,竟能险避锋芒,意欲夺走,可谓胆大心细,常人难及,游斗多时,却见七人,挥拳飞腿,竟无甚大破绽,且七人攻防之道,暗中相合,彼此相应,进退之间,已显出阵法。心想于情侠峰一战,也是如此,飞虎门中帮众,虽然各人武功平平,却擅用阵法,威力顿增,看来需各个击破,于是施展陆家刀法。
陆家刀法,由马上朴刀作战演变而来,讲究腰马合一,四平八稳,身立如山,挥臂如风,刀走快无声,如此以来,所到之处,如同虚空。陆青双膝微屈,轻轻一跃,离地尺余,扬刀在上,飞身砍向一人。此人见陆青突出怪招,一怔之间,陆青长刀已砍向左肩,知此刀力道刚猛,不能用手硬接,忙挺身后仰,一腿向侧边踢出,正接旁边一人后摆一踹,身子立时穿过桌椅滑到墙边,随即立时站起,向这边奔来,但就在此间,陆青喝了一声:“着!”那飞腿替同伙解围之人,右肩已被长刀砍中,只是另有一人,接住他后挥手臂,拉其退壁,如若不然,整个膀子,就要齐肩卸下,但乃旧重伤入骨,不能动弹,倚在墙边,自作药疗。
陆青由衷喝了一声好,一刀得手,突然双膝又是一屈,退飞而去,回手一刀,挥身迎着门口的三人。三人见此刀已老,知其利害之处,闷喝一声,双手平抬腰间,腿拉弓步,左手收拳,右手化掌,一齐吐出。陆青一见,暗知此招是习武者入门的拳脚功夫,竟然在此施展,岂不是增人笑耳,谁知突觉一阵热浪迎面袭来,只见自己袖口,棉衣片片被劲风撕碎,手如刀切一般,阵阵痛苦,不时鲜血直飞而出,此番吃惊非小,连忙点足后跃,退到梁柱,暗忖道:“此招虽是简单,却藏拙于巧,暗中蓄力,既便是再简单的招式,倘若灌注真气,也能化腐朽为神奇,看来果真不错。”于是再喝一好字。
这时曹飞燕与赵红娘已经大吵大叫一阵,突然动起手来。赵红娘骂曹飞燕忘恩负义,曹习燕骂赵红娘贪得无厌,不通人情,二人本是姐妹相称,如今你叫我曹丫头,我称你为赵不死的,康云在下面十分得意,仍旧在下面煽风点火。
陆青被三人齐掌推出,震得胸闷气短,渐渐觉得身子发软,大为吃惊,脱口叫道:“和风掌!”说着鲜血涌口而出。
赵红娘正与曹飞燕打得不可开交,见到陆青中招吐血,冷笑道:“原来如此不堪一击,早知如此,就不白花银子,另请援手了,唉,真是浪费!”
曹飞燕大声叫道:“莫要伤他性命!”
“死丫头,这里我说得算!”
“谁若伤他姓命,我要谁死?”
康云暗自好笑,没想到曹飞燕竟然中途变卦,反过来袒护陆青,虽不明曹飞燕心中所想,但顺水推舟,笑道:“曹姑娘,陆大官人此差了结,回朝复命,立时便加官进爵,姑娘护驾有功,陆大人岂会亏待于你,必然会向皇帝老儿进言,不说赏你个闲职,也能有花不完的银子。”
赵红娘喝道:“姓康的,你少胡说八道,区区解差,何以进得京城,见得皇帝,一派胡言,既便承袭父职,又关她什么事儿?”转而又向曹飞燕冷笑道:“你信一个杀猪的,竟然敢背叛一个与你有养育之恩的姐姐。”
康云立即笑道:“俗话说三看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陆大官人承袭父职之后,如何缺得了银子花,再者陆大人重情重义,岂是忘恩负义之辈,到时候怎么说,也能给曹姑娘三五万两先用着,没准陆大官人将曹姑娘明媒正娶,也未可知。”
曹飞燕听得满脸羞红,一招荡开赵红娘,退身廊上,向陆青问道:“陆大人真能如此,小女子愿一路相护!”
赵红娘怒不可竭,大骂道:“好不要脸的死丫头,你别白日做梦了,姓陆的这次有去无回,焉有升官发财之日。哼!”
康云截口道:“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陆大人吉人自有天象,这一路走来,刀光剑影,腥风血雨,陆大人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哪里损了一根毫毛没有,嘿嘿,莫要以小人燕雀,岂能鸿鹄齐飞,你赵红娘当然没有陆大人和曹姑娘眼光和见识,恐怕是你赵红娘,担心有朝一日,曹姑娘享到了荣华福贵,不能再任由你驱使,替你卖命,所以你百般阻拦吧。”
“你!姓康的,今是我赵红娘不杀你,誓不为人,拿命来!”说着手中已多出三片脂胭唇纸,片片如血,随着赵红娘玉腕一挽,一道血光,直袭康云。陆青气血翻腾,手足有力,生出一身虚汗。江湖上有一种掌法,势若微风轻拂,温和轻柔,但能损经断脉,十分阴毒,便是和风掌,能使和风掌者,必练细雨掌,这套掌法,力道轻微,却快入急雨,若被打中一拳,就再难逃第二拳,随后拳比一拳恶,直至遍体受招,震碎全身筋骨,以及五腑,虽不立死,神仙也难救治,只能慢慢残死。陆青被和风掌所震伤,心中懊悔竟然如此大意,于是暗自调息,而七煞正欲齐身攻上,却听到曹飞燕喝阻,一时退下,救治同伙,这令赵红娘,十分恼火,于是使出“胭脂血”的绝招,当即打出三片胭脂纸,化作一道血光,袭向康云眉心。曹飞燕年仅十七八岁,一直跟随趣红娘行走江湖,然则赵云娘视曹飞燕如亲身女儿,由于自己惊场失忆,视天下男人为下作,就严禁曹飞燕与任何男子来往,但女大中流,春情萌动之际,岂又是他人所能拦阻,一见陆青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一见钟情,被康云一言正中下怀,便以陆青为终身之托,此时见赵红娘出手便是“眉心一点脂脂记,无所牵挂无所依”这样的杀招,心想若是康云死了,陆青必然无法回去复命,朝廷一定会怪罪于他,若是出手相救,便能如康云所说,加官进爵,自己并不渴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求陆青能无大难大险,随即玉指一捻,手中已多出三枚白如羊脂的玉瓜子,凝力打出,随着轻微咚咚咚之声,三枚玉瓜子钉入木梁。红光应声化三片脂胭纸,飘飘悠悠而落,皆已被洞穿一小孔,犹如灼烧一般。
赵红娘怒斥道:“死丫头,你竟敢拦我,就别怕老娘不念你我生死之情。”说着脸色狰狞,双手各捻出三枚血纸,猛得打出,分袭曹飞燕与陆青,只见她双手由胸前交叉挥开,一道红光,已射在二人眉间。
曹飞燕虽与赵云娘行走江湖,却未见过她显露身手,不想这一招,如此迅捷,眼光红光一显,轻风轻拂,然而她却不挡不避,看向陆青,岂知陆青身边闪过一白影如云,脂脂纸如入云中,消失不见,还未看得真切,眼间如飘来一阵云雾,赵红娘所打出的脂脂片,也不知所踪。
赵红娘一纸打出,本以为二人万万躲挡不了,必死不疑,岂料胭脂出手之际,从门外闪出一朵云似的白影,瞬息之间,已从陆青身掠过,飞向曹飞燕,却也没停下来,直奔自己而来,此惊非小,但已不及躲避,手腕剧毒,脉门已被来者死死扣住,身不由己地瘫倒下去,抬头见那人时,突然手腕又是一松,人已不知何去,呻吟道:“阁下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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