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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暗藏祸患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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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巫王正式转驾回宫。

临行前,一袭白衣的子彦出现在死士营驻地前。

穆寒正在安排各营拔营起寨,见有人在营外徘徊,忙走过去,拱手为礼:“不知公子要找何人?”

子彦从袖中摸出一块血红色令牌,递给穆寒,温尓道:“把它交给你们的主帅,他自会明白。”

穆寒识得,这是暗血阁阁主才能持有的暗血令,立刻明白子彦身份不同寻常,忙道:“公子稍等,我立刻去禀报。”

子彦便在兵器谷外的空地上,安静的站着,等九辰出来。

这时,一个医官模样的人,提着药箱,不急不缓的赶了过来。

子彦心中一动,忙拦住那医官,问:“敢问,将军的伤,可好一些了?”

那医官瞅了子彦两眼,警惕的问:“你是何人?为何不穿军服?”

子彦笑道:“我是宫里来的,是王上派我来打听情况的。”

医官这才道:“杖伤倒不要紧,就是气血紊乱、高烧一直不退,今日,我会换副药试试。”

说罢,他便急急进营去了。

子彦想到昨日在王帐前看到的那片淤血,眉头一紧,心中愈加不安。

片刻后,穆寒从营中走了过来,手中,尚握着那枚血色的令牌。

见子彦满面疑惑,穆寒恭敬的将暗血令递回给子彦,道:“我们将军现在不方便见客。他让我转告公子,今日,恐怕不能为公子送行了。日后,请公子莫要再为以前的人和事所羁绊,按自己的心意去生活。”

子彦一怔,握紧手中的暗血令,一颗心,痛如刀绞。

等他转身离去时,错落分布的营帐后,才缓缓走出一个黑袍少年,一动不动得盯着愈行愈远的那抹白色,黑眸灼灼,隐有释然之色。

这一日,天色刚亮,国尉史岳便急急叩响了右相府的府门。

右相桓冲正在府后的花园晨练,见史岳发冠都没戴好,便大步奔了过来,笑道:“王上尚在军中,这段时日,国尉久不上朝,怎么连仪容都不顾了?”

史岳在石凳上坐下,唉声叹气:“右相可听闻昨夜南市之事?”

“哦?南市出了何事?”

史岳向前倾了倾身子:“听说,昨夜戍卫营在南市一举捣毁了三个西楚据点。”

桓冲收起剑,不急不缓的端起茶碗,微微一笑:“这是好事啊,国尉为何如此神态?”

史岳道:“右相可知,这件功劳,要算到谁头上?”

“不是戍卫营么?”

“右相肯定想不到,是死士营!”

“死士营?”桓冲抚须道:“时隔多年,王上终于要重启死士营了么?”

史岳没有这份宠辱不惊的耐性,此时,正急得上火:“何止是死士营!右相难道不知,此次王上去威虎军祭炉神,已任命昔日烈云骑季剑为破虏营主帅、黑云骑主帅九辰为死士营主帅。更可气的是,昨日,东阳侯直接把这月拨给镇远军的饷银,给了这两营,还说是奉了王令。”

桓冲神色微动,道:“如今,各国蠢蠢欲动,王上要重新整顿威虎军,也在情理之中。”

史岳一拳砸到石案上,恨道:“那也不能把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放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季礼在剑北经营十余载,若再掌控了威虎军,这巫国朝堂,岂不就是季氏的天下了?”

桓冲双目陡然一凛,喝道:“国尉失言了!”

“我……我也是看不过王上如此偏心。”

史岳自知失言,见桓冲有些真怒了,连声道:“右相息怒。”

“我说这话,也不光是为了自己。谁不知道,东阳侯与左相南央交好,自打东阳侯回到沧溟,这两人便整日在王上身旁转悠,蛊惑君心。东阳侯掌管军事以后,我这国尉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若日后王上的心再偏向南央那边,右相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呀。”

桓冲不着痕迹的笑着:“只要能为王上分忧,别说南央,就是一介平民,我桓冲也愿把这相位拱手相送。国尉以为,我桓冲是贪恋权势、嫉贤妒能之辈么?”

史岳道:“右相的心意,我当然知道。可若是,这季礼和南央表面上装的刚正不阿、忠心不贰,暗地里,却结党营私、意图不轨呢?”

桓冲握茶碗的手一顿,目光定了定,问:“什么意思?”

史岳见四下无人,才低声道:“宫中有传言,世子卧病的这五年,根本不是在宫中养病,而是背着王上,偷偷跑到了剑北,在东阳侯军中历练。还有更荒唐的,说黑云骑主帅九辰,就是世子殿下。”

“巫国国法,世子年未及冠,不得干政,更不得与朝臣私相往来。若这传言是真的,东阳侯岂不是公然蔑视国法,与世子结交。”

桓冲目光愈深,不解道:“若传言为真,王上怎会听之任之,还让「九辰」去做死士营的主帅。”

这话正好戳到了史岳的心思:“我就是担心,王上一味偏信东阳侯,置国法于不顾。一个手握重兵的朝臣,与世子私交过密,若这朝臣安分守己,自然无事,可若这朝臣有野心,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桓冲如被当头打了一棒,垂目许久,才吹着碗中茶叶道:“国尉忧心东阳侯,虽有些道理,可言语间为何会扯上左相?”

史岳又把头往前伸了伸,声音愈低:“最近,沧溟城内的风言风语,右相当真没听见么?”

桓冲道:“你是说,那首歌谣?”

「西有佳人,栖于南木

八月飞雪,恩断义绝。」

桓冲吟罢,道:“当年,西梁公主端木明姬痴恋南央,险些给南氏一族带来灭顶之灾。南央为表忠心,以使臣的身份出使西梁,不仅用一张巧舌骗过了西梁王,还利用端木明姬的爱慕与信任,打开西梁城门,放巫国大军入城。西梁十三城一夜之间沦为人间地狱,八月的酷暑天,竟然飘起了漫天飞雪。自此之后,无论先王,还是王上,再也没有怀疑过南氏的忠心。”

“听说,当年先王还特意命攻城的大将留下了端木明姬的性命,作为对南央的补偿。可惜那端木明姬也是个烈女子,直接一把剑在城楼上自刎了。至死,未同南央再说过一句话。”

史岳一拍掌:“没错,就是这个端木明姬。据说,那个把控着九州商脉、把生意做遍全天下的端木族,就是端木明姬一手创办。前两日,镇远军抓了个负责给端木族送货的药材商,据他说,现在端木族名义上的掌事人是少族长,也就是,端木明姬之子。”

“端木明姬还有一子?!”

桓冲手中的茶碗猛然一晃,洒了他满袖的茶水。

史岳道:“这孩子的父亲,只怕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桓冲沉吟道:“可南央只有南隽一个儿子,是侧室徐氏所生。”

史岳嘿嘿道:“若南央说了谎呢?”

桓冲眉心陡然一跳,若南央真的说了谎,南隽真的是端木一族的少主、端木明姬之子,以西梁和巫国之间的血海深仇,这仇恨的种子,以左相府为凭借,到底能引发怎样的祸患,实在令他不寒而栗。更何况,左相府还与手握重兵的东阳侯府联系深秘。

史岳又道:“右相可还记得,在浮屠岭上绑架含山公主的那两名西梁刺客,他们可是亲口招供,受西楚第一剑客离恨天的指使,行刺王上。端木族控制着九州商脉,若这些西梁余孽真的与楚人暗中勾结,还背靠相府,沧溟城,岌岌可危啊。”

桓冲“砰”得搁下茶碗,定了定心神,语气凝重的道:“此事,我知,国尉知,在有确切证据之前,切不可声张。”

见史岳应下后,仍旧烦躁得坐着不肯离去,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桓冲问:“国尉还有其他事?”

史岳抓了抓脑袋,臊着脸,有些踌躇道:“昨夜,被捣毁的三个西楚据点里,有家花楼。我两月前新纳的小妾,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这万一查起来,会不会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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