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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说,不可能每次都那么碰巧,能保护到她,她需要学会自我保护。
她想的却是,你有的是钱,当然豪气干云,觉得钱不算什么。可你哪能知道,没钱我不仅要辛辛苦苦去打工,刚才差点害我尊严扫地、前程尽失!
“看到那栋楼了吗,银灰色,像坨屎的那栋,”他指着窗外让她看。“那是我爸公司的总部大楼,他希望我有一天能接管那里,所以我注定了只能学这个。”
他回头望她,风将一头披肩发吹得乱舞。
当时他父亲千方百计要送他出国,他不肯,只因听说她的理想是考f大学,他才来这里等她。这些,她不会知道。
正说着,那坨屎突然亮了,五颜六色的led灯较劲似的,沿着外立面跑起来。一瞬间,其他建筑也都亮了,有的一闪一闪眨眼睛,有的作哗啦啦流淌状,有的是浮动的字幕,还有的直接放上电视广告了。青灰的暮色中,整个五角场突然活动起来,真有几分星球大战的意思。
“不是说做开发商好与不好,只是我并不真正喜欢。”盛桐自嘲道,“如果我像你,喜欢什么就学什么,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哪怕碰到头破血流,也是高兴的。”
“那你想学什么?”陈静言的声音被风吹散了。
“什么都不学!我要跑得远远的,去高原,去雪山,去沙漠,去戈壁,去草原,去森林,去大海,去小岛……去一切没有人但美得不像话的地方,拍出最好的片子!”
“这样做,”她沉思了一会儿,“意义在哪里?”
“那我问你,文学的意义在哪?写一首诗、一个故事,是为了挣钱吃饭吗?还是为了一百年后,偶然被人读到,引起震撼与感动,久久不能平静?”
他看着她,深黑的眼睛那么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里去。
“一切美的东西,都不应该承担别的意义,美就是它最大的意义。”
风太大了,吹得陈静言的裙子噼里啪啦拍打着小腿,像在代她回答,“赞成,赞成。”
盛桐关上窗,世界瞬间清静。
“其实,我认为你不应该学中文。不只是你,任何人都不应该学。因为美是不可教,也不可学的。美是熏陶出来的。真正热爱文学的人,自可以通过大量阅读,触摸到文学的本质。
“学习写作的人,更不应该受教条的束缚。应该去旅行,去恋爱,去工作,去生活,唯独不应该留在大学里,啃那些似是而非的理论。”
真是个傲慢的人,不仅敢独闯文学院、单挑系主任,现在又对文学本质大放厥词!偏偏陈静言还一门心思认为,他讲得比教授还得她的心!
话音刚落,门铃响,原来盛桐提前叫的外卖送来了。陈静言目光追随着他去开门的背影,心下真有豁然开朗之感。
和许锦棠相比,盛桐对于衣食住行的要求,相当简素。“外婆家”外送的茶树菇炒鲜鱿、糖醋里脊、钵钵鱼圆、鸡毛菜烩蘑菇摆了一桌,就让他十分满足了。
“吃饭是要看对象的,心情好的话,一起吃泡面,也会很开心。”盛桐摆好两副碗筷,招呼她入座。
这么说,她是那个让他开心的对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