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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生怕崇王府上的一干女眷一点都不积极主动,皇宫里早早地就传来了圣旨。崇王府中一干人等齐齐到大门前借了旨意,却是个个面面相觑,这道圣旨是个什么意思?
先是陈述了一下皇后的千秋日将要到来的事实,然后暗示了一下各个王府应当有所表现,接着又浅浅地提了一下崇王府是不是该献艺一下?接着又状似无意地说道崇王府上的新媳云不了似乎身有绝技,似乎她的本事不错,倒像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人。
众人打从出声一来就没见过一本正经的圣旨会说出这么口水的内容,仿佛闲聊又仿佛意有所指,却又是没有真的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留了些意味深长的意思。倒像是暗示崇王府必须有一个献艺的节目,而且还得和这个云不了沾上点关系似的。
这事说起来可是让崇王府大大小小的主子,大大小小的仆人都为云不了侧目——这个江湖女人什么时候又引起了皇上的关注了?不是说之前那件事情已经不再追究了吗?莫非皇帝陛下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斤斤计较?……嗯,皇上的小心眼什么的,此时还是莫要议论的好。
崇王爷只觉得自己额头青筋直跳。叫这么个女人去皇宫献艺,这是在逼着崇王府出丑吗?就这么个江湖女人,除了打打杀杀还会点什么东西?崇王爷气都气死了,不知道哪个小人在皇上面前进谗言,竟然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他铁定要扒了那小人的皮!
林侧妃可不觉得云不了那么个粗俗又野蛮的女人能献什么艺,从来献艺的都是有淑女风范的名门闺秀,或者是有儒者气韵的大家公子,哪里轮得到这么个下里巴人来搅事?或许根本就不用她做什么,这个江湖女就会自然而然地出丑。
邱侧妃却是担心起来,这圣旨虽然没有明言,但实质上就是要云不了进宫献艺。虽然不知道云不了到底有没有进宫面圣的准备,有没有可于众人前显露却不丢王府脸面的技艺。猛然间思及云上雁曾经介绍过自己女儿的话,邱侧妃就越发得但心了。
云不了倒是和方毕清交换了好几次眼神,却始终没有得出一个一致的结果。
——看来你得去皇宫贺寿了。方毕清眼神无奈,明知道这是个蛮横女子,心里却又有些期望。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或多或少总是会有些不切实际的愿景不是?
——贺寿?不去。云不了目光恹恹,对给别人贺寿这种无聊事实是提不起劲的,除了送礼吃饭看戏就是送礼吃饭看戏,民间也就不外乎是这些内容。
——你不想去也得去。
——逼我?不去。
“哎,你这女人真是……”
方毕清终是忍不住对云不了叫了起来。他本想和她讲讲这之中的利害,也好让她能够认真对待。可这女人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明明白白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情愿、不乐意及不配合。他还怎么能将道理说得出口?
原本传旨的总管走后,这王府上下就陷入了各有所思的安静氛围,方毕清这一叫,倒是显得尤为突兀,引得一层层排开站好的人们都齐齐抬头瞧了一眼。
崇王爷似乎算是见到自己小儿子“跳脚”的时候了,瞧那气闷的模样,眼神恼怒脸色通红,就差指着云不了破口大骂了。
真奇怪,他既然护着那个云不了,又怎么会被她气得跳脚呢?
可事实本就是如此,有些人你越是在意,就越不能轻易原谅他所做的事情和他所持有的态度,那若是越和自己的心意相悖就越不容易想个通透。
所以,方毕清就是忍不住。
可是忍不住也要忍啊。皇上算是隐晦地表明,他就要这个江湖女子给他的皇后献艺,无论是讲个孝义还是图个新鲜,皇上并不打算认可崇王府另选他人,否则为何非要在圣旨里多提两句云不了呢?
方毕清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话痨病当天就在云不了面前重重地犯了。硬是拉着云不了从千秋节的意义讲到入宫朝贺献艺的重要性,再接着告诉云不了她去献艺对王府来说是有着何等的影响。
云不了听了半天只是问:“那些献艺的姑娘们都是琴棋书画吗?”
方毕清闻言才算明白自己到底是犯了个大错。打从云不了进府以来,他就只见过这厮上房揭瓦,可偏就是从来没有见过她弹琴画画,连装装样子都没有过。
“你……”方毕清迟疑了一下,才缓缓问出,“你可别说这四样你是一点都不会?”
云不了咧嘴一笑,靠了靠方毕清:“也不能这么说呀,这四个字我可是既认识又会写的呀。”
方毕清差点就以头抢地直道世道不公,怎么这老天也就没给这女人一点装模作样的机会呢?他是知道不少心面不一的女人,她们装起温良贤淑来可是十分在行,就算心里住着丑恶鬼怪,也能在风花雪月里毫不逊色地附和上去,还不会露出丝毫的格格不入。怎么轮到云不了这里,这就行不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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