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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暖香异常熟悉。犹记她在时,中和宫内也是焚着此香,那幽深冷寂的宫殿,终日青烟缭绕,幽香暗浮,即便是在大燕白雪飞扬的寒冬,也让往来的宫人倍感和暖。念此,燕王闪过忧伤之色,素妃见之,唯恐自己所行有误,便赶忙问道:
“大王若不喜焚香,我这就命宫人将那香炉移走······”
“不······不必。”燕王连声制止,瞧见素妃慌张之色,良久,方才宽慰道:“此香甚好,今后便一直于宫内焚上罢。”
于殿中坐下,连翘趁机将寻皇子抱了过去,素妃见之,便赶忙道:“大王许久未来瞧寻皇子,可还不知这小皇子已经学会说话了呢。”
“多日不见,寻儿确实长大了不少。”燕王将幼子抱入怀中,从喉间发出的笑声格外混沌,候在一旁的素妃不禁松了口气。
“父王······父王········”
此时,那尚不更事的稚儿玩着他帽上的垂帘,轻声唤道,小小的身子在他怀中肆意扭动。燕王听之,心间掠过喜悦之色,不禁抬眸看向眼前的小人,瞧着那与越儿一般无异的脸,欣喜之感顿时全无,唯剩心中五味杂陈,忧喜并蒂。
深秋时节,冷风萧瑟不断,山中叶落片地。每年此时,邺郡郡长慕容元徽都会去易水河彼岸的深山幽林间探亲,且于山中小住几日,以陪七十老母。此事全郡人尽皆知,不仅不责备郡长的因私离职,反倒对此孝举极为赞颂。奈何不久前听闻往年那操舟之夫卧病在榻,虽心有顾虑,但郡内委实寻不到第二个熟悉易水河道的船家,只得派人造访草庐,并送来重金礼品请卫老儿为之操船出海,一了探亲之愿。尚在病中的卫老儿深知慕容郡长的孝义德行,便不顾未愈的腿伤,应承了下来。
得知此事的祁大夫赶忙携了药箱奔于山里,于草庐中帮卫老儿复医了腿伤。此刻,瞧着榻上不听劝告的老者,那大夫容色担忧,道:“这腿虽能动弹,但伤未痊愈,此行若是出了差错,恐怕你这把老骨头得半身不遂,终身卧于榻上了。”
卫老儿神情平和淡然,一笑道:“我操舟已有大半辈子了,自然知道诸多操舟偷闲省力之法,到时在行船之际用上,应当无碍。”
“行船之时?以你此时之况能行至山下易水河之畔已是极难,且不说路途遥远,单是将他们送至对岸还得于山中住上几日,你行动不便,身旁又没个人照应,可如何是好?”祁大夫训斥道,但也深知那郡长得高尚德行,钦佩他此番孝举,遂只得又无奈道:“此行甚难,你自己好自为之罢。”
言罢,那大夫便起身,甩袖离去。
今日清晨,念及山中卫老儿的药散已快用完,高越便赶到集市帮他重新抓了些来。此刻,他正独自提着草药疾步行走在狭窄的山道上,却不曾想恰巧撞见了那提着药箱快步下山的祁大夫。
见那行医老者满面愁容,越心下不解,便赶忙俯身拜之,问道:“大夫可是刚从山中茅屋下来?”
听见有人正与自己说话,那忧心忡忡的老大夫驻足不答,只得连声叹气。
“大夫为何这般忧心,莫不是那卫伯伯······”
祁大夫摆手打断那不吉利之言,方缓声道:“放心,你卫伯伯无恙,就是此次于山中摔得轻了些,没给他长着记性,又让他逞起能来了。”
“大夫何处此言?”
瞧着眼前这请医送药的男子,见他气宇不凡,举止亲切,顿觉可靠可信,叹息几声后,方才将心中所虑告知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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