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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静心宁神,只觉从子归的指间传来无数文字与画面,一时间来不及消化,只能先被动地接受。
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子归才收回了手指,面色显得十分苍白,对上官云说道:“我已将一生所学点化于你,不要动,抓紧时间梳理。”
上官云点了点头,闭目陷入冥思之中,仔细辨别和梳理着子归传授来的蜀山秘籍。
等到上官云醒来,已是整整一昼夜之后,看见子归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而乌娜则在一边焦急地望着自己。
“都记下了?”,
“嗯!”,上官云点了点头。
“只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传授于你了,今后具体修行,要靠你自己了,我也没法再帮你了。”
“师父!”
子归摆了摆手,打断了上官云,随即站起身来,朝夭夭所化的桃树走去,上官云和乌娜赶紧跟了过去。
凝视夭夭良久,子归喃喃自语,“这一切,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随后子归扭头向上官云说:“把你腰间的笛子借为师一用。”
上官云赶忙取下凤歌所化的潇湘笛,双手捧着交给子归,子归接过笛子,仔细端详了一下,赞道“这笛子绝非凡品!”。然后对上官云郑重说道,“为师所奏这一曲,名字叫做《失魂引》,乃是当年一位叫做古龙的剑仙所传,恐当世已无多少人知道了,你要用心记下。”
说完,子规横笛吹奏起来,上官云只觉那笛音初起时,一片萧瑟,有如低语倾诉,笛声中似有无尽的缠绵和苦涩,却又似一位老者的目光,哀而不怨,低沉中又有一片清明。
笛声渐渐繁复起来,可那略显欢快的节奏却总是转瞬即逝,跳脱而不可追寻,就如往日无限时光,失去时才觉美好,回忆时画面又总模糊不清。
随着笛声的回荡,夭夭所化的桃树慢慢颤抖起来,原本紫黑的枝干上,露出一条条绯红的颜色,恰似一滴又一滴胭脂泪痕,正在谁的脸上慢慢地流淌。
上官云沉浸于笛声之中,忽听一声凄厉地尖啸从桃树上迸发出来。
“子归你个混蛋,你想死自己去死,老娘绝不陪你!”
随着这一声尖啸,夭夭所化的那株桃树疯狂地扭动起来,似要不顾一切冲开降魔符的束缚。
子归完全无视桃树的反应,继续全神吹奏着,上官云这才发现,子规的面容更显苍老,身影也愈发显得憔悴。
笛声忽然高亢起来,宛若山风浩荡,又宛如海潮滚滚,将那桃树的嘶啸声完全遮掩了起来。随着那清越的笛声在岛上盘旋回响,夭夭所化的桃树上,露出更多的绯红之色,原本黑紫的树身也渐渐变得斑驳起来。
笛声再度拔高,节奏却缓慢起来,悠长婉转的笛音恰似缕缕月光,给人一种清明的感觉。上官云沉浸在笛声里,忽然就已入了忘我之境,只觉忽然就已置身于飞流谷中,天上一轮明月高悬,自己正沐浴着银色的月光,在瀑布旁那块大石上打坐,而赵老怪和娟儿正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那疯狂扭动的桃树忽然安静了下来,一缕缕黑色的魔气从树身上飘散出来,随即在银色的月光下烟消云散,露出更多的绯红之色。
笛声继续,那桃树忽然化作一位佳人,朝着子规款款走来。
“师兄,我回来了。”
那佳人笑靥如花,轻轻地倚靠在子规身旁,伸手为他抚平了满头的银发。
笛声终于平歇,子归轻轻放下手中的笛子,将佳人拢入怀中,然后回过头来,朝上官云微微一笑。
“为师去了,蜀山的传承就靠你了。”
“师父”,上官云声音哽咽,而乌娜早已哭成了泪人。
“徒儿不必伤心,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为师心愿已了,再无遗憾,这就去了。”
“等等”,子归怀中的佳人从袖中取出一本书卷,轻轻塞到了乌娜的手中,又在乌娜耳边低语几句,随后笑对子归说“师兄收了徒弟,师妹我也得找个传人,我平生所学,就留给你这徒儿的爱人吧。”
子归笑了笑,将佳人紧紧拥入怀中,随后两人身影同时淡去,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于无形之中。
上官云木立半晌,忽听耳边有人低语:“子规夜半尤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好一曲《失魂引》,三万年不出,不想人间竟出了这般曲目。”
上官云侧目一看,却是凤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立刻惊呼道:“你醒了?”
“嗯,原本还要再睡个十年八年的,被他这一曲《失魂引》所激,不仅灵力补足,竟似更胜从前了。”
叹了一声,凤歌接着说道:“这也难怪,他这一曲是以消耗毕生修为所奏的,不然也驱不散那女子身上的魔气,可惜这一曲既散去了他毕生的修为,也就断了他本就不剩多少的生机。”
上官云黯然点了点头,正欲说话,忽听乌娜在旁边问:“上官哥哥,你在和谁说话呢?”
上官云疑惑地看了看凤歌,却听凤歌笑着说“她看不到我的。好了,去陪你的小朋友吧,我们回头再聊。”,说完凤歌闪身不见。
“哦,我自言自语呢。”
乌娜走了过来,拉住上官云的手,“哥哥,我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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