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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
周斯年自那日偶遇夏暁回府后, 便将长兄送的那根箫束之高阁。这次到没再阴晴不定,没再发脾气也没再说什么, 就是人又恢复了昔日的波澜不惊模样。
李嬷嬷看在眼里,不自觉收敛了性子,行事也日渐拘谨起来。
握瑾居里静悄悄的,一点人气儿也没有。
国公夫人闵氏虽然不常来握瑾居,但也时时注意着儿子院子里的事儿。听说儿子这两个月都在府中未曾出去住,这般反常, 不免心下担忧。想着过来看看怎么回事,便亲自熬了些汤水送来握瑾居。
只是小坐了一会儿,她就有些受不住这院子的安静。
偌大的一个庭院, 明明伺候的下人也不少, 外头愣是一个人影儿没看到。闵氏就想不明白,她儿子这癖性到底像了谁。回了自己院子,闵氏左思右想, 觉得还是身边人太少的缘故。若是有个子嗣, 她儿子怎么也得柔和些。
这般想着,闵氏便琢磨着该更花些心思纳个好姑娘。
日子一晃儿就过,离三月之约还剩不到二十天。闵氏日日掐指算着, 心里慢慢有些急切, 这纳良妾一事她也该着手去办了。
按理说, 他们家一等爵位门槛高,就是纳妾也要看门第的。不是官身豪富出身,那是给她儿子提鞋也不配的。可如今闵氏顾不上这些, 府中境况复杂,她如今只求周斯年不排斥,纳进来的姑娘家世清白就行。
翻着花名册,闵氏不住冷哼:你萧媛指望不上,那良妾便多挑两个回来!
定国公今日沐休,在一旁喝茶看着。
瞧着她翻了半天翻不出什么名堂,便顺口提了一句:“这花名册上写的华而不实的,除了身世体态,姑娘家品行又看不出来。不若将里头名声不错的安排进府里来一趟,你给亲自掌掌眼。”
他们家折腾了这些年,免不了会更注重姑娘品行。再来一个搅家精,他们的日子哪儿还过得下去。
这可就难办了!
闵氏想着他们家就周斯年一个适龄的,且还是个男子。剩下两个庶女,年岁又小得拿不出手,找理由宴女客都难。
“你说这可怎么办?”
闵氏烦恼,她是打定了主意不叫旁人听到风声的。毕竟国公府的门第于那些人来说,可都是不敢想的。若是为攀高枝儿折腾些幺蛾子坏了事儿,他们家怎么给周斯年找个贴心的好姑娘?
“我娘家那边姑娘也都大了,嫁人的嫁人,剩下的都是小子。想不露风声叫姑娘们来相看,可不好办呐!”闵氏眉头打结。
定国公也知道难,他沉吟片刻,道:“不若你找母亲说说。”
闵氏一想也是,她倒是把陈家给忘了。
陈家虽说门第不及,却是百年书香传家。陈老爷子为当世大儒,最是讲究为身为读书人的高洁。如此,人情往来便不若勋贵看重门第,具是看学问品行。叫陈家人从中操持,倒是合适得很。
去了榕溪园,陈氏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于是,当日下午便找了陈家孙长媳赵氏来府中相商。
赵氏一听这个心下一动,她赵家恰好有适龄的姑娘啊。周家门第高,爵位世袭。她好好跟母亲说说,就是她赵家的姑娘给周斯年做了妾也是可以的。
这么一想,她更听了陈氏的打算。
陈氏是陈老爷子的嫡亲姑姑,陈家的老姑奶奶。长辈都亲自说了,陈家那边自然好办。想着她家小叔子马上十六该相看人家了。下月月末她的生辰,就借了给小叔子相看的由头,大办一场也说过得去。
又要拖后一个月,闵氏有些不满。但陈氏心想他们家几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个月,暗暗拍了媳妇的手,笑着点了头同意。
这事儿便这么定下了,就赵氏的生辰那日。
榕溪园里头的事儿,朝晖堂是一点风声没听到。
闵氏是彻底恶了皇室的。不仅长公主,更是惠德帝萧战。当初惠德帝年少势弱,是借着周家才立了足。偏登顶后翻脸不认人,过河拆桥反收周家兵权。闵氏哪儿还不防死了萧战一母同胞的萧媛?
由她把控着府中,不想叫萧媛知道的事儿,朝晖堂就是聋的。
与此同时,一个面生的小丫头进了朝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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