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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里的女人就没有看见皇帝绕道走的道理,蜜古公主不用说了,她兴奋和期待的情绪表现得恰到好处,既给男人面子,又不至于惹人厌烦。而丁才人守着礼数,便也跟着她上前行礼一拜。
她抬眼时眼光微定,见是宝琢的衣裳,身形也相似,却不见她回头来看她二人,很不理解。
蜜古公主早已不认识宝琢,但她见陛下怀中有人,眸中暗光一掠,轻轻笑开:“不知陛下抱着的姐姐是哪一位?待蜜古与丁姐姐知道,也好见礼。”她来宫中不过一月,就已经融入的似模似样,至少“姐姐妹妹”这样的称呼,叫得很顺畅,用语也很自然,不像宝琢一样,至今还改不了口吐现代语的毛病。
宗策让她们免礼后,暂且先没管她们,而是低头问宝琢,声音里透着担心:“这阵风不大,怎么突然就头疼,难道是闷在屋子里太久,一时受不住风吹?”
宝琢在蜜古公主发问的时候暗暗着急,谁知发现皇帝并没有搭理她,而是替自己寻找病由,且还想了一个听起来合乎情理的理由。她仿佛看见心里的小人正在抱拳,且充满了敬意,真是谢谢陛下解围!感激不尽!
她连连点头,不忘把脸埋得更深一点。
他当她头疼撒娇,反而好笑又挂怀,只道:“既然疼,那先回罢,朕这就让人找医正给你看看,贤庸——”
“奴婢这就去。”
贤庸听见了,从后头走上前来,低头领了命去。
蜜古公主见陛下贴身伺候的内侍竟沦为一个跑腿,再加上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面色依旧,瞳眸却逐深。
她吸口气退后一步,笑容如初,很懂事地低头说:“既然这位姐姐身体不适,那蜜古就不打扰陛下与姐姐了。”
丁才人的表情中亦流露出几分担忧,但她如今表面上待宝琢还是冷淡疏离的,因而不好直接问出口,想来有皇帝在,她应该无事,便也和蜜古公主一同退到旁边,低首行礼,并不多说话。
宗策对她们的识趣感到满意,但他想走时,却发现宝琢依旧没有抬头的打算,倒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前行了。
他颇为好笑地道:“这是头疼还是脚疼?你暂且忍一忍,等回了栀兰阁就好了,手先松开我可好?你这样,我们怎么走?”
听到“栀兰阁”三个字,蜜古公主的耳朵微动,稍把脸抬起了些许,有些好奇地将目光投注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只见眼前人一身儿上好的xxx制齐胸襦裙,外罩着流光纱,头顶乌发堆起,鲜有几样钗簪首饰,但每一样都不是凡品。此刻,她正依在皇帝的身上,流露出依赖又信任的气息,确实有她小时候见过的,宫里宠妃的派头。
没想到,小时候跟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乌石兰,居然也有这一面。
她在心中嗤笑,果然不管是哪个女人,都无法拒绝站在权力顶峰的男人。更何况大玄的皇帝五官俊朗、身材高大、体魄强健,无论哪一点看都让人难以拒绝。
只可惜他不是像她的父王那样,无论哪种美人都来者不拒,而是讲究什么日久生情。据说乌石兰就是借助一个所谓“书使”的职位,长久陪伴在大玄皇帝身边,以至于连她姐姐都败在了她手下,不可小觑。她要想经营与他的感情,还要再花上一段时间,先找到机会再说。
眼下有机会,她正好看看乌石兰和大玄皇帝的相处,寻找有什么值得借鉴的地方。
宝琢埋着头不露脸就罢了,不可能从头到尾都不搭理宗策的话。她想了想乌石兰玉珊说过的话,当年乌戎的小公主和蜜古公主产生矛盾的时候,年岁尚小,还没过变声期,所以即使声音和记忆中的不一样,应该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怕吹着头,陛下先替我挡一挡。”声音一传出去她就更放心了,她把脸挨在皇帝怀里,声音隔着衣服穿出去,显得闷闷的,更听不出原来是什么样子的了。
不得不说,因为这件事干系太大,她表现得草木皆兵也是人之常情。
“让丁姐姐和蜜古公主先走罢,不要耽误她们的功夫了。”她闷声说。
蜜古公主连忙拒绝,表现得很谦逊守礼:“我们只是在这里闲逛,不着急,还是等姐姐好了,我和丁姐姐再恭送陛下和姐姐走罢,否则不合规矩,哪有陛下未行,我们先离开的道理?”
她这么说倒没有别的目的,不过是想表现出自己好的一面,能在皇帝跟前博取眼球罢了,放在普通妃嫔身上也是如此。
但宝琢很是紧张,生怕她是因为看出点什么,不想让她继续留在这里探究。
宗策感受到怀里愈发紧贴的靠近,哭笑不得,这一番美人恩来得莫名,且旁边还有观众,实在是享得不痛快。更何况宝琢当初吐血的那一幕还一直停留在他心头,如今她说自己不舒服,他自然很紧张。
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他倏尔将人打横一抱,干脆地道:“有你们啰嗦的功夫,太医早就到了。朕就当你头疼脚也疼,抱你回去行了吧?”
宝琢脚下悬空,一道惊呼压在了喉口,来不及去骂人,她赶紧把脸藏住。饶是刚刚那一瞬间太快,她的心也还砰砰直跳。不知道是因为皇帝的举动,还是怕被人发现的惊慌失措。
蜜古公主恰看见她被抱起那一刻,如春花亮丽的面容一晃,旋即又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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