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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眼瞅着就要失控,甚至有一部分灾民已经朝着颜安他们的马车聚拢过来,这时吴敬斋从马车里钻出来,走下马车朝面前的人群拱手说道:“乡亲们,大家不要冲动,请先听老朽一言。”
刚在那个说话的中年人继续说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都听说了,运到扬州来的赈灾米粮昨夜全部都烧光了,那些商人们有好多粮食就是藏着不拿出来,他们和那些当官的都是串通好了的,反正到最后也是饿死,还不如趁现在多杀几个贪官给我们陪葬。”
“对,我还听说当官的把仓里的官粮都转给了那些商人,等把粮食卖了再一起分钱,他们根本就是不顾我们的死活,还不如反了!”
面对这些的灾民,吴敬斋根本插不上嘴,就在群情激奋的时候,一大帮锦衣卫赶到了这里,锦衣卫千户胡秉忠骑在马上,他没有注意到这边的颜安等人,看着这些手拿“凶器”的灾民,胡秉忠把手一挥就准备开始镇压,一时间绣春刀出鞘的声音直钻耳膜,还没动手就仿佛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颜安赶忙举起手,朝着胡秉忠喊道:“且慢动手!”只要这些锦衣卫动了手,这些百姓哪还能有幸免之理,到时候百姓们不反也得反了,通过这些灾民的描述,他们也只不过是受人挑唆而已。
听见声音,胡秉忠这才发现了不远处的颜安,他微微抬手示意手下的锦衣校尉暂且住手,向颜安抱拳说道:“想不到颜大人也在此地,怎么?颜大人想要维护这些反贼?”
“胡千户这是哪儿的话,本官怎么可能维护反贼!”
“那颜大人您为何出言阻止本官,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颜大人您还是先退到一旁,等本官把这些乱民收拾了之后再陪大人叙话,”说着胡秉忠就准备再次动手。
颜安一个箭步冲过去,拦在那些锦衣校尉前面,道:“胡千户,你说的反贼乱民在哪,本官怎么没看见。”
“颜大人这是明知故问啊,你身后的这些人不就是嘛,颜大人要三思啊,您还年轻,犯不着为了这些乱民白白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胡秉忠骑在马上,笑着说道。上次自己弟弟那件事,虽然最后自己的弟弟没有怎么样,可胡秉忠心里还是耿耿于怀,明明知道胡天虎和自己的关系,可还是把人给折磨了一顿,显然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今天胡秉忠也不打算给颜安面子。
颜安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想应该三思的是胡千户你才对,这些都是受灾的百姓,陛下的子民,怎么能是乱民,这妄杀良民的罪名我想胡千户你也背不起吧!”
“哦?灾民?你看看那些受伤的官兵,你敢说这些人不是乱民?况且颜大人你只是朝廷的宣抚使,怎么赈灾才是你该操心的事,这维护治安缉拿人犯的事自有当地官府和我们锦衣卫来管,大人您恐怕无权过问,至于我这么做事有罪还是无罪自有圣上评断。”
颜安听完刚准备反驳,吴敬斋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不知老夫是否有权过问?”吴敬斋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站在了颜安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就这么看着胡秉忠。
见到来人,胡秉忠一惊,赶忙下马抱拳行礼,对于颜安,他可以倨傲一点,虽然颜安挂着一个钦差的头衔,可办完了皇上交代的事就得滚蛋,对自己没有丝毫威胁,而吴敬斋不同,那是朝廷的封疆大吏,实打实的二品大员,除了极少数人能生前升到一品,一般人只有死后才能被追封个一品官,所以说二品几乎是升到顶了,再加上吴敬斋盘踞江南数十年,根深蒂固,就算自己是锦衣卫,想动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自己还得在江南待着呢,要是得罪了这个老家伙,将来能有自己好日子过?
“不知老巡抚在此,如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胡秉忠姿态放的很低,不低没办法,锦衣卫在江南的千户十有八九都是被眼前这个人给撵跑的,跟韭菜一样,被割了一茬又一茬,别的巡抚当上个几年就去京城享福了,眼前这位可好,在江南一待就是十多年,也不挪挪窝,纪纲大人向皇上打了好几次这老家伙的小报告,都不见皇上有什么动静,可见这老家伙的背景之深。
“好了,客套的话就别说了,你先带着你的人回去,这里的事有老夫处理,”吴敬斋虽然笑着,可说的话却让人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都说一二不离三,胡秉忠这还没走呢,宋守成又带着一帮衙役跑来了,宋守成刚才去驿馆找颜安,结果颜安不在,他估摸着颜安估计也收到消息了,说不定已经先自己一步出城去了,接着又一路匆匆忙忙的往城外跑,现在天色已黑,宋守成跑到颜安面前刚准备行礼,发现周围气氛有些不对,怎么锦衣卫也来了,在一看颜安身边,好家伙,吴敬斋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宋守成一个哆嗦,早在陈瑛的来信中就知道,吴敬斋是颜安的叔叔,但颜安一直没提,自己也就一直没多问,想不到在这遇上了,也不知道吴敬斋这时候来扬州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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