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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回忆就像是没有色彩的黑白默片,在这个寂静无声的漫长黑夜里,一帧接一帧地在夜绝的眼前回放。
明明她带给他的,全是甜蜜无比的。
可是为什么,此刻一想起那小小的苹果笑脸儿,心里却一阵紧缩着的疼痛。
是不是因为后来他的爽约?
那夜陪她在窗外说了半夜的悄悄话,回去就发了烧,迷迷糊糊地起不来床。躺了两三天,感觉清醒一点儿就强撑着爬起来去找她。
黑色的小窗户下面只剩了断了半截的毛线,一端连着已经被压扁变形的传声筒。
夜绝又跑去幼儿园,正是课间操时间,穿红戴绿的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在园里乱跑。
他进不去,只好隔着铁门使劲搜寻有没有那个粉色的身影。一直到上课,园里重归平静,他还是没有看到期盼着的小丫头。
后来,他被人领养,搬出了福利院,就连守在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都成了一种奢望。
夜绝以为过了这么久,那些早已成为前尘往事。
可是闲下来,站在万家灯火前寂寥难耐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她,那个有着一双浅浅酒窝的小丫头。
小丫头,你在哪啊?
我现在回来找你了,你怎么还不出现?
穆秋叶狼狈地退回卧室,手腕上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
本来快好了的伤口,因为夜绝的粗暴又重新裂开一道大口子,从里面淌出大滴的鲜血,与冷冷的空气接触过后,便是长久的灼烧般的痛感。稍微一碰更是血流不止。
她疼得颤抖,身体控制不住地抽搐。
但是不愿意哭出声来,只有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不去看那刺目的鲜红色,她怕自己忍不住昏过去。
但不及时止血的话,等血流尽而死就太不值了。
穆秋叶是硬骨头的女人,绝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报到”了,说出去的话丢死人了。
于是等那痛稍微缓和一点,就一步一挪地去柜子里翻急救箱。
穆秋叶有些奇怪,夜绝的卧室虽然布置得暗黑地可怕,跟整个别墅的温馨舒适格格不入。
但是每个卧室都备有一个小急救箱,应急药品和处理伤口的纱布器械一应俱全。
这夜少该不会有什么大病吧?
心脏病?
要是哪天气得他病发一下子死掉就好了,就不能再这么折磨她了。
去,这包个伤口都能扯到咒人去死的想法。自己真是跟这个魔头呆久了,连脑子里都是些血腥暴力的念头。
虽然她不是个圣母,但也没坏到随随便便就想弄死人的地步。
违法乱纪的事儿她不干,她还有大把美好时光没有享受,现在只是暂时委屈在夜少门下让他欺负几天。
等她解脱了,第一件事肯定是叫上死党方媛,让她约几个帅到爆的小哥,好好玩玩儿,把这些破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然后再努力赚钱,攒起来去海边买一座小房子住着,不用夜绝那么大,他那个简直是浪费。
穆秋叶没有意识到,自从她和夜绝相遇开始,她就把自己跟这个阴冷狠戾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所以即便是孽缘一场,也逃不掉了。
忍着疼把崩开的伤口包好,已经夜深了,穆秋叶懒得洗澡,直接钻进了被子。
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和衣而卧了,自从进了夜家,就没有睡过几个好觉。
这资本家不仅压榨劳动力,还吸人的精气吗?
床头的手机亮了亮,一个陌生的号码发了条短讯过来。
“让自己过得好一点,爱你的人才会放心。”
一句话正戳中她的心,它怎么知道她过得不好?
就算是陌生的人,也知道关心她,那许庭均呢?
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夜深了,隔窗的片片灯火已经暗淡了不少,只剩一束强劲的车灯,还不依不饶地守在这秋风乍起的寒夜里。
月亮湾的外面,白色的梅德赛斯奔驰静静地停在那里,同样穿着白色休闲服的许庭均无力地停靠在车门上。
出院以后她是坐车从这里进去的,已经三个小时了,叶叶还不回家吗?
或许是天色太晚了,就在夜家歇息了。
可他知道穆秋叶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子。
心里的疑问几乎要把脑袋想破,但他就是不敢承认。
他的叶叶,已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地上的烟头已经快要堆起来了,烦躁不已的许庭均还在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这几年,他的烟瘾也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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