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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张笑川与雷震天趁着夜色,跃过围墙,进入了梁府。到了后花园,见到阁楼的灯光,听到琴声与吟唱,他们便确定这是梁艳泓的阁楼无疑了。在阁楼的对面,两个人轻易地找到了关押诸葛子瑜的所在。到了跟前,诸葛子瑜正隔着铁窗向阁楼张望。
二人到了近前,张笑川叫了声“诸葛大哥。”诸葛子瑜隔着窗户拉住了二人的手。雷震天和张笑川见他神色憔悴,里面灯光昏暗,不由得一阵心疼。三个人一同征战,一同出生入死,情谊颇深。诸葛子瑜本是立了战功,原该在将军府好好享受生活才是,不料却被梁栋私自软禁,失去了自由,还在这里遭罪。
见了此情此景,雷震天和张笑川不由得怒从心头起。“诸葛大哥稍待,我现在便去寻梁栋那厮理论!”“笑川兄弟别去,哥哥求你了。”“梁栋也忒大胆了,私设牢狱,扣押朝廷命官,明日我便和笑川兄弟一同前去面圣。”“雷大哥和笑川兄弟请听我一言。”见他加意阻拦,两个人不明所以地望着诸葛子瑜,不知他有什么话要讲。
诸葛子瑜整理了一下思路,向二人说道,“本来我已经心灰意冷,无意于官场,感情上说什么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若不是遇见了笑川兄弟,若不是遇见了艳泓。”说到这里,诸葛子瑜向张笑川歉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不是遇到了你们,我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兄弟们对我的提携和厚爱,我诸葛子瑜今生无以为报,只求来生我们还能做兄弟!”三个人紧紧地握着手,眼里都有泪光在闪动。
“艳泓对我的情意,我一定倍加珍惜,但我不想让她为难,也不想与她的父亲作对。梁栋把我关在这里,我每天都能与艳泓相见,倒省了偷偷摸摸相会。”说完诸葛子瑜微露苦笑,他说得轻松释然,脸上带着满足,带着幸福。“我每天都能听她弹琴、吟唱,她对我一往情深,不惜以死与父亲相抗,人生遇女如此,还有什么遗憾,还有什么要求。我只求每天都能见到她,每天都能听到她的声音便足够了。虽然我们不自由,但是我们的幸福一日胜过一日。”
雷震天与张笑川听他轻言细语地说着,内心都能感受到那种震撼。二人见诸葛子瑜心意如此,他们只好先辞别出来。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静观事态的发展。张笑川与雷震天隔三差五地去看望诸葛子瑜,偶尔也给他带点吃的喝的。他们只盼着梁栋不要胡来,盼着他能回心转意,给诸葛子瑜和梁艳泓一次机会。
闲暇之时,张笑川也曾给若玫仙子讲起,诸葛子瑜与梁艳泓的事情。若玫仙子听了,异常感动,非常同情他们的遭遇。若玫仙子吵着闹着,非要去营救他们二人不可。张笑川被弄得哭笑不昨,好说歹说,才让她明白了诸葛子瑜的心意。若玫仙子一边佩服着他们,一边唏嘘感慨不已。“真心相守,无怨无悔。”这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境界,若玫仙子深情地看向张笑川,张笑川心为之动,轻轻地拥着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让我们默默地祝福他们吧!”若玫仙子闻言,把张笑川抱得更紧。
又过了七八日,张笑川带了酒菜,再来看望诸葛子瑜。诸葛子瑜接过酒菜,却是神情异常沮丧,张笑川提醒他尝尝带来的酒菜,他闻所未闻,定定地瞅着阁楼发呆。“一定是出事了。”诸葛子瑜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说给张笑川听。“艳泓在窗口摆了我们最喜欢的月季,花开娇艳,她每日都要在那里出现,隔几日便换一个品种。艳泓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现,月季也没有人换了,花已经谢了,叶子也开始枯萎了,就连香秀也没有出现过,一定是出事了!”说完这几句话,诸葛子瑜身子猛地一震,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不行,我要去看看!”诸葛子瑜说完便用双手去掰窗口的护栏,张笑川见他神色忧急,便帮他一起把护栏的铁条一一拗弯取下。这里是梁栋临时软禁诸葛子瑜的场所,铁条本不牢固,就连镣铐铁链也没给诸葛子瑜使用,二人合力,不一会儿,便把所有的铁条都拿了下来。诸葛子瑜攀住窗口,双手用力一撑,便跃了出来,他毫不停留,直奔梁艳泓地闺阁而去,张笑川心知有异,便一同跟了过去。
二人跃上了阁楼,里面有烛光透出来,却无人声。“艳泓,艳泓!”诸葛子瑜喊了几声。“香秀,香秀!”他又喊了几声,依旧没人回应,他轻轻用手一推,门便开了。
里面白幔低垂,正中一个大大的“奠”字,赫然是座灵堂。诸葛子瑜身子一震,突然猛烈地抖了起来。他一直担心会有今天的结局,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诸葛子瑜最害怕看见灵堂、棺木、或者尸体,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说服自己不要胡乱猜测,不要相信自己的猜测。
今日,一见灵堂,虽然早有预感,还是忍不住一连打了几个寒战。诸葛子瑜的身子抖个不停,颤颤巍巍地走到近前,凝神看那牌位,只见上面写着“爱女梁艳泓之灵位”。诸葛子瑜呆了一呆,突然扑在桌上,放声大哭,“艳泓,你怎么先我去了,早知这样。。。。。。”诸葛子瑜泣不成声,“悔不当初,都是我不好。”他抽抽噎噎地哭了好半天,张笑川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面看着诸葛子瑜,一面小心地戒备着。张笑川知道,此事无法相助于他,也只好由着他哭。诸葛子瑜哭了很久,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一点,他慢慢地站起身来,伸手推开帷幕,帷幕之后是一具棺木。他将脸贴在棺盖之上,双臂紧紧地抱住棺木,撕心裂肺地哭嚎道,“艳泓,艳泓,你为什么这样狠心?你去之前,为什么不让我再见你一面?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听得让人心酸。
脚步声响起,张笑川知道有人来了,他赶忙向诸葛子瑜说道,“诸葛大哥,有人来了!”诸葛子瑜只管用嘴去亲吻那棺木,对外面的一切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了。
灯火明亮,两个人挑着灯笼走了进来,厉声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这里吵闹!”显然是梁府的家丁。张笑川满腔愤激,冲上去一拳一脚,把两个人撂倒,两个人手中的灯笼落在地上熊熊而燃,两个人平时作威作福惯了,此时挨了拳脚,哪敢停留,爬起来鼠窜而去,张笑川也不拦阻。“诸葛大哥,还请节哀!”诸葛子瑜只是不住地哭泣,突然大声地哭喊道,“艳泓,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呀!”诸葛子瑜的头在棺木上用力猛磕了几下,额头鲜血直流。
“当然是你害了她!”张笑川闻声,回过头去,梁栋带了四五名家丁走了进来。诸葛子瑜站起身来,擦干了眼泪,面向梁栋问道,“艳泓是哪一天去的?她生了什么病?”语气竟然十分平静。梁栋冷冷地瞄了他一眼,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诸葛将军。”他又抬眼看向张笑川,“哦,张将军也在这里!小女不幸逝世,有劳二位深夜吊唁。唉!可惜小女命薄福浅。”说完梁栋长叹了一口气。
诸葛子瑜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恨恨地说道,“梁大人,干嘛惺惺作态,这不是遂了你的愿了吗?”梁栋又叹了口气,不满地对诸葛子瑜说道,“诸葛将军,若不是你横插一杠子,又或是你不那么固执,倘若你愿意跟我合作,小女固然不会被你害死,不论我与你们二人谁成了翁婿,那是何等美事!”
诸葛子瑜越听越气,大声说道,“艳泓是我害死的,我不否认,难道你就没有害她?”说着话,诸葛子瑜突然向梁栋逼近,他眼中凶光暴长。梁栋却是不闪不避,毫不畏惧,他摇了摇头说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艳泓啊!你泉下有知,不会怪为父吧!”他慢慢地走到梁艳泓的牌位跟前,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擦拭眼泪。诸葛子瑜又气又恨,想要杀了他,却于心不忍,愤恨地说道,“倘若我今日杀了你,艳泓在天之灵必会恨我。梁大人,今日瞧在艳泓的面子上,咱们之间的仇怨一笔勾销。今后你再不识趣,可休怪我诸葛子瑜手下无情。笑川兄弟,我们走!”
梁栋“嘿嘿嘿”一阵冷笑,“怎么,诸葛将军,你这就要走么?”“梁大人,你待怎样?”诸葛子瑜目眦欲裂,却是发作不得。“唉!”梁栋又是一声长叹,“诸葛将军,咱们弄到今日这步田地,你说对你我有什么好处?”诸葛子瑜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梁大人,你扪心自问,可会惭愧?到了你这地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还贪念什么,宁可害死自己的女儿?”说完,诸葛子瑜就要迈步而行。
“诸葛将军,不忙着走,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合作的事情吧,你答应了,我便给你解药,免得枉自送了性命还不知道。”
诸葛子瑜心里一惊,“什么解药?”便在此时,诸葛子瑜嘴唇、脸颊、手掌各处均有了麻木之感,一阵晕眩,险些站立不住,张笑川忙上前搀扶。诸葛子瑜怒极,“梁大人,你好恶毒,竟然在棺木上也涂了毒药!”“哈哈哈”梁栋得意地一阵大笑,“我生怕不肖之徒,有辱我女儿遗体清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咱们能更好的合作!这金婆罗花可是来之不易!解药更是难求!不知诸葛将军意下如何?”
诸葛子瑜极怒攻心,纵身而起,奋力踢出一脚,不料那毒药太过厉害,瞬间便消功蚀骨,诸葛子瑜半点功力也使不出来。诸葛子瑜伤不了人,自己又险些摔倒,张笑川忙上前扶住。他一面扶着诸葛子瑜,一面上去抢攻,必欲擒住梁栋讨要解药。
梁栋闪身退在一边,四名汉子持刀执剑,蜂涌而前,几件兵器同时向张笑川与诸葛子瑜身上招呼。张笑川连出两脚,踢中两个人的腿弯,“嘭嘭”声响,两名大汉应声而倒。张笑川又一记横肘直撞,一名大汉臂骨断折,他施展逍遥步法,轻轻巧巧夺下了另一个大汉手中的单刀。梁栋见状,神色大变,落荒而逃,张笑川带动诸葛子瑜,很快到了近前,张笑川单刀一伸,就要架在梁栋脖子上。
突然有暗器射了过来,一件射向诸葛子瑜,一件奔自己而来。张笑川抽回单刀,磕落了射向自己的暗器,带动诸葛子瑜身子一转,避开了另一枚暗器。刚站定了身子,柳承宗与汪天已经挡在了梁栋身前。
诸葛子瑜身子绵软无力,由张笑川带着,勉强能够站立,张笑川知道这毒药药性太猛,必须尽快拿到解药,否则诸葛子瑜性命不保。张笑川用单刀使出逍遥剑法,“嗤嗤”有声,柳承宗知道厉害,不敢与他正面交锋,汪天却是不知深浅,使出阴阳十八爪与张笑川缠斗。汪天自练了《易筋经》之后功力大进,随着练功的深入,浑身如铁打的一般,他自恃艺高人胆大,瞅中了机会便要硬夺张笑川手中的单刀。柳承宗见状,急叫“使不得!”汪天听得柳承宗喊叫,忙撤手后退。张笑川反应更快,他手腕一翻,单刀把汪天的胳膊剌了一道口子,他身形一转,催动内力,“嗤”的一声,汪天左胸一痛,又被刀气扫中,汪天再也不敢大意,忍着疼痛与张笑川游斗。
五六十个回合过去了,张笑川既要保护诸葛子瑜,又要力斗柳承宗和汪天。依张笑川现在的身手,柳承宗和汪天合力也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还要分心照看诸葛子瑜,要想再擒拿梁栋已是不能。想通了此节,张笑川便只好先谋求脱身了。他心里算计好了,猛地一阵抢攻,逼退了柳承宗和汪天,作势去追梁栋,柳承宗和汪天赶忙去救,张笑川却背起诸葛子瑜,急掠而出。柳承宗随手甩出几支袖箭,张笑川听得风声响,忙施展逍遥步法把暗器躲开,负着诸葛子瑜跃下了阁楼,消失不见。
出得了梁府,张笑川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把诸葛子瑜放下来,诸葛子瑜神情萎顿,呼息微弱,眼看命在旦夕。张笑川心里大急,突然想起自己因之前的奇遇而百毒不侵,便顺过单刀割破了左腕,把手腕凑到诸葛子瑜唇边。诸葛子瑜闻到了血腥气,吃力地睁开眼睛,明白了张笑川的用意,他微微摇了摇头,抗拒地闭着嘴,张笑川试了几次要把血喂到他口中都没能成功,知道他死志已萌,只好作罢。
过了片刻,张笑川见诸葛子瑜嘴唇翕动,呼吸急促起来,知道他有话要说,忙把耳朵凑到了他的唇边。诸葛子瑜气喘的非常厉害,神情甚是痛苦,张笑川扶起他的身子,他费力地吐出几个字来。“我是不行了。”“诸葛大哥,你一定没事的。”张笑川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川兄弟答应我。”诸葛子瑜一字一顿地说着,张笑川不敢打断他的话。“我死之后,把我和艳泓葬在一起,一定不要为我报仇。”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诸葛子瑜喘个不停,张笑川忙用手轻拍他的后背,从上往下给他顺气。看着诸葛子瑜期待的眼神,张笑川含着泪点了点头。诸葛子瑜拉着张笑川的手,向他说道,“人们说你得了一份藏宝图。”张笑川闻听此言,身子一震,怒极反笑,不知这谣言何出,正要辩解,诸葛子瑜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没有,但谣言已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伴君如伴虎,笑川兄弟,你一定要当心啊!”说完这些话,诸葛子瑜最后一点力气耗尽,头倒向了一边,溘然而逝。张笑川抱着他泪流满面,想起之前的种种过往,一步一步向诸葛子瑜的府邸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