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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咕咕大饮,沈苛大饮一口,大笑道:“先别大话,鹿倒谁手可是两的事。√∟頂點說,..”
然后沈苛又复将酒壶递给书生,道:“老师,我...我,你也陪我喝一杯。”
书生笑着接过酒壶,仰首狂饮,笑道:“好酒,这世上还有什么有比这口酒更好喝的了?”
沈苛眼中似乎湿润了一,张口却不知从何起,抱起酒壶大喝起来,然后忽然大声道:“有,那就是将来的重逢之酒。”
书生笑道:“离别酒苦,重逢酒甜,各有各的滋味,实在是两种截然不同却又能旗鼓相当的两种酒。”
老人抚掌大笑道:“确实截然不同,又确实旗鼓相当,果然是两杯好酒。”
书生将酒壶挂在沈苛腰间,道:“我送你一程。”
沈苛深深地望了一眼宁欣欣,老人,眼中掺合着道不尽的不舍与悲伤,然后对着书生一头,道:“麻烦老师了。”
书生拍拍他的肩膀,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屈指弹碎,一篷红烟在半空溢开,随后书生双手结印,眨眼间,一只通红苍鹰栩栩展现出来,红羽伸展间,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缓缓吞吐,尤其是那双宛如红宝石的猩红眼珠,充满着动人的灵性与深邃。
沈苛知道自己即将离去,不由想到蜡烛,担忧道:“蜡烛怎么还不来?”
书生道:“我先送你上去,然后再去寻他,放心,两个位子怎么也能弄到手。”
沈苛道:“好。”
他对书生等人的信心无以复加,这是他自便滋生出来的崇拜之情。
他不再有半担忧,脚步一动,跃上两丈,身子一拧,稳稳地立在了苍鹰背上。
旋即只见书生印法一定,苍鹰一声清鸣,展翅而飞直击高空,偌大身影渐渐变,到了最后已只剩下一个红烙印到碧空之上。
千丈高处,仿佛离天已经很近,但等你到了那里的时候,却发现天离你仍然很远很远。
沈苛站在其中之一的铜柱上,每根铜柱之间相隔莫约三十丈,黑隶大狱中没有人有这等能力飞跃这般远,所以只要他到了这里,便暂无生命之忧,除非他自愿跳下去。
他第一时间便朝四周望了过去,已经有人。
有萧笑、步苦、叶吹、猎刀、张虚五个撒手西去的当家人,这几人果然非同凡响,不声不吭地便将万人垂涎的十六位置占之其五。
然后还有吃人帮的孙由由、乌一清、焦木童子、步都四人,至于楚天晴与雷离还尚未出现。
他们都是当前黑隶中最负盛名的几大帮派头领,能占据一席之地并不稀奇,但最边缘的一根铜柱上却坐着一位白衣青年,不但没有人见过,甚至连他的风声都没有人露出半,这种人平日不显山不露水,但绝对是隐藏在暗处的一大强者。
沈苛不禁对他多看了几眼。
十六已去之十一,还剩五席,沈苛不由替夏舍儿、蜡烛担心起来。
正在他打量众人的时刻,众人也因为他这个‘新人’投来目光。
沈苛虽然并未什么过人之处,甚至有可能连下面浴血奋战的多数人都打不赢,但显然对于他这个人,大家并不陌生。
大家都知道他完全可以代替中庸帮话。
中庸帮的人终于开始有人露面了,对于这个对外持着中立的帮派,却无人不是分外忌惮。
包括萧笑、步苦、孙由由这等强者。
至今为止,他们还未见过宁欣欣、那个老人、与书生装束的三人出手,但大家都很清楚一,这三人恐怕比任何人都难缠。
虽然他们已站到这里,看似再无后顾之忧,但若是宁欣欣几人硬是要与他们争夺位置,失去的可能性也并非不存在,毕竟这场面确实是肉少狼多,谁也不敢自己就是一头不可匹敌猛虎。
但谁也不最先开口,就算开口,也不和沈苛话,因为只要跟沈苛话,通常是由于自己心虚了,想打探一下宁欣欣几人的行动。
谁也不肯承认自己已经心虚。
沈苛这时自然也没有兴趣和他们交谈,他将目光俯瞰而下,搜寻着夏舍儿与蜡烛的身影。
一副悲壮的惨景自然而然地落入他的眼中——人们为了自由而战斗,将生死系于一线,撒血抛颅何尝不是一种悲哀,生命又何其渺。
沈苛却偏偏忘记了这种感觉。
他只觉浑身的血液已渐渐沸腾,这实在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生命在他眼前破碎、再破碎,他居然再也不觉得残忍,反而带着欣赏的心态欣赏着每一个战斗的人。
是不是当成千上万的人类开始因为压迫,开始追逐自由而反抗时,正是人类最美丽的时刻——纵然命在俄顷,是不是谁也不能阻挡这幅悲壮画卷的展开?
它就像是一篇壮阔的文明史诗图。
当局者迷,旁观者也不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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