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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华泯初的那一刻,喻安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瞬间夺眶而出:“我的腿受伤了,呜呜,好疼!”
看着她狼狈又凄惨的模样,华泯初心疼得不得了:“你在干什么?怎么弄成这样?”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撩起她的裤腿,等看到雪白的小腿被血染成一片鲜红,心中狠狠一缩。拿出酒精迅速而熟练地擦净伤口,挑出玻璃碎片,然后飞快包扎止血。
喻安抱着电话,只是呜呜地哭。发烧带来的头重脚轻,让脑子里混沌一片,平常强装出来的坚强被臃肿的软弱与委屈挤到角落里。此时此刻,喻安满心都是悲伤。赵涵诚再也不理她了,再也不爱她了,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她死了也不要通知他。
他曾经那么疼惜她,当她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手指,他那么紧张与愤怒。可是现在她受了更严重的伤害,他连接她的电话都不肯。他一定恨死她了。
“好了,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没有事的,不哭了,我带你去医院。”华泯初柔声哄着,抱起她往外走去。
他身上带着一股干净清爽的味道,十分好闻。喻安埋在他怀里,耳边是他温柔轻哄的声音,泪水却流得更汹涌了。这不是他,这不是涵诚,为什么涵诚不接她的电话?他真的不管她的死活了吗?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却再也没有拨打的勇气。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着点滴的喻安很快睡了过去,留下华泯初被护士小姐训斥:“有你这样的家属吗?怎么照顾女朋友的?发着烧还让她换灯泡!再偏一点,被扎破的就是大静脉了!”
华泯初只是笑,等到终于送走护士小姐,华泯初坐在床边,看着因为发烧而脸颊酡红的喻安,目中闪过怜惜。伸出手为她抿了抿脸侧的碎发,不让细微的发梢刺到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当初他受伤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照顾他的吧?整夜整夜地守在床边,关心他的死活,仅仅因为他是她的朋友。这样就够了,这辈子有个人仅仅因为他是他而关心他。
清晨,浅金色的光线透过窗帘洒进来。赵涵诚揉着因为宿醉而疼痛的脑袋坐起身,从来没有喝成这样过,记忆竟然有些断片。从床头拿过手机,刚想看几点,却发现手机竟然关机了。是慕婧文?赵涵诚微微一怔,一定是她,不想他被吵到才关了手机。
昨天他好像对她说了许多话?赵涵诚揉着眉头,打开手机,打算调出慕婧文的电话,对她道一声谢。打开屏幕,却看见屏幕上弹出一叠未接来电。
来电人的名字,赫然是他心底的痛。
低头看着未接来电的数目,赵涵诚揉着眉心的手指更加用力。她为什么给他打这么多电话?她遇到困难了?还是被华泯初欺负了?这都不关他的事,赵涵诚消掉来电记录,把手机丢到一边,掀被起床。
踩着拖鞋刚走到门口,却不禁顿住脚步,折身走了回来。拿起电话,反拨回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
“喂?”是华泯初那个可恶的家伙。
“喻安呢?”赵涵诚问。
“哦,睡着呢。”华泯初说,声音饱含柔情。
赵涵诚的脑中浮出来华泯初偏头看了看喻安,又回他电话的场景,额头青筋跳了跳。手指握紧手机,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她怎么样?”
华泯初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你猜?”
可恶的家伙!赵涵诚抿紧嘴唇:“叫她接电话!”
“安安睡了。”华泯初说。
“叫醒她。”赵涵诚压着火气说道。
“昨晚啊,安安累坏了。”华泯初轻笑着说,“一直哭啊哭,叫着我的名字,现在起不来呢。你懂得……”
他的声音暧昧又欠扁,赵涵诚几乎摔了手机。他控制着,咬着牙,往外蹦字:“叫,喻,安,接,电,话!”
病房外,华泯初望着里面躺在床上的憔悴面孔,心中冷笑,想也不想就拒绝:“安安睡着。”按断电话,抠出电池。
推开病房门,华泯初放轻脚步走进去,坐在床边,忍不住叹了口气。喻安退了烧,脸上的红晕便褪下了,憔悴而苍白。他何尝不知,她为谁憔悴。只是,他才不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安安,忘了他吧。华泯初抚上她的额头,掌下的小脸动了动,蹭着他的掌心,模模糊糊吐出两个令他差点没蹦起来的字:“涵诚。”
“赵涵诚,你去死!”
九点多的时候,喻安醒了。睁开眼睛,看见守在床前的人,心中有一刹那的软弱:“谢谢你。”
“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华泯初笑道,“更何况你曾经那么尽心地照顾我,我这便叫作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想让她觉着欠他。他有大把的借口,留在她身边照顾她。华泯初心中想道,她一定会习惯他的照顾,最终接受他。
“我的手机呢?”回过神来,喻安开始翻找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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