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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内。
张帆跟宋煜就双方合作事宜已友好洽谈超过一个时辰。
期间多次亲切问候对方。
张帆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心都黑了的商人;宋煜质疑张帆这种习武之人怎么如此不爽利,一点屁事都要斤斤计较个没完。
比如这会儿讨论到关于新武馆名字的问题,两人就各抒己见,谁都说服不了谁。
“云海这名字大气磅礴!寓意义薄云天、海纳百川,既有江湖的豪爽,又有高深悠远的意境,代表了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海云不是一样吗?海纳百川,义薄云天,大海之深邃,象征着我们武馆未来的厚重,云天之高远,代表着我们的志向!”
“我觉得你满嘴听不懂的黑话!”
“我认为这是你书读的还不够多。”
“宋煜你可真孙子!”
“张帆你他么是真的狗!”
外面随时准备给两人奉茶的小跟班田旭战战兢兢,听得头皮都直发麻。
如果不是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时不时相互问候,他真怕里面会突然打起来。
他想象中的合作谈判是这样的——
双方穿着盛装华服,雄姿英发,各自保持君子风度,微笑着相对而坐,在友好氛围中达成共识,然后签订契约。
你好我好大家好。
实际的合作谈判却是——
谁都说服不了谁就相互问候,谈到利益分配就鸡飞狗跳,就差直接掀桌子互殴了。
几乎彻底震碎这位明明白白抱大腿的武馆弟子三观。
田旭心中敬佩不已,心说还得是馆主,这要大师兄去谈,怕是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四海这位大公子口才太厉害了,经验丰富不说,人也锱铢必较,忒可怕!
幸亏馆主比他还能说,比他更小气,也比他经验更丰富!
所以还是馆主最可怕!
里面。
宋煜悠闲喝着茶水,看着张帆道:“张兄,来之前,家里老爷子让你这么做的吧?”
张帆假装没听懂,道:“老爷子压根不管,全权交给我处理,但我总得为四海几千口人多争取点好处不是?”
这就是听画饼,和真正要吃饼时,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
听宋煜画饼,张帆表现得就像个被忽悠瘸了的热血小青年,兴奋、激动、不能自已……
结果到了真正吃饼的时候,这厮顿时变了一副脸孔。
冷静、睿智、斤斤计较……一点不像他这种谦谦君子,完全就是个黑心老阴比形象。
这种从小跟着父亲混江湖的家伙,比太多自幼接受精英教育的世家二代还厉害!
又狗又不要脸!
“得了吧,这么大的事情,老爷子怎么可能丝毫不过问?”宋煜撇撇嘴,表示不信。
“黄馆主干涉你决定吗?”张帆看着他问。
“那不一样,我现在是馆主。”宋煜道。
“代理!”张帆翻着白眼强词夺理。
但他也明白,宋煜说的大概率是真的,黄平把武馆交到这个妖孽似的年轻人手上之后,看起来真就从此当起了甩手掌柜。
他虽然被确定为四海武馆继承人,目前也是第一副馆主,但头上终究还有个老爹。
“其实吧,就像我当天说的,那真不是忽悠你,一旦事成,伱们四海的利益将百倍千倍增长,何必那么斤斤计较?”宋煜说道。
“那亲爱的贤弟你为何不能退让一步?两家合并,只给我们三成……这话你是怎么有脸说出口的?”张帆怒气冲冲地道。
宋煜一脸认真,掰着手指头给他计算:“你看,云天收购天云之后,规模体量,已经超越了四海,这个你认同吧?”
张帆扯了扯嘴角,似懂非懂地听着宋煜嘴里那些黑话,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心中暗骂韩家父子既无能又他么没事找事,结果在这当口把自家武馆都给搭进去。
啥也不是!
“既然如此,那么合作的起始,云天多占半成,是不是特别合情合理?”
宋煜看着张帆,不等他说,继续道:“我经商能力特别厉害,这你也承认吧?你看这才几天,云天就新招收两百多名优秀学徒,就算没有收购天云,也已经超越了你们四海!”
张帆撇撇嘴,却没反驳:“不看重这个,我又怎么可能与你合作?”
宋煜道:“其次凭我的头脑,占两成都是少的!这你已经认同了。”
“第三我们还有前途无量的黄腾,有高俊,有即将冲击化劲成功的黄平黄馆主……”
张帆道:“你说这些我都认,你自身的价值确实足够高,你要肯离开云天到四海,我敢做主给你三成收益!”
“问题是现在两家差不多的武馆合作,你们要占七成,传出去我们不得被人笑死?”
宋煜看了他一眼:“张兄你要有格局啊,打个比方,小时候你可能看见一只糖葫芦,就觉得只要能得到它,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张帆听见糖葫芦,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他不是富二代。
当年跟父亲一起闯荡江湖时,也曾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贫穷日子,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走街串巷卖艺,看见卖糖葫芦的老人……眼里确实会充满向往与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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