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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云墨踏前一步,刚要将那只鹧鸪给拾起来,一个小太监忽然急急慌慌地跑过来,一见这情形,立即慌里慌张地大叫起来:“糟了糟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你是哪个宫里的奴才?”戚云墨一声低喝:“见到陈国皇子,竟然不行礼?”
太监吓了一大跳,方才留意到旁边的戚云墨和陈绮淳,赶紧站起身来,冲着戚云墨和陈系敏淳重重叩了两个头,又打自己嘴巴子:“奴才是西衡宫的太监,是特地过来找这只鹧鸪的……二皇子一向最疼它,要是——”
太监一面说,还一面细瞅戚云墨脸色。
“不过就是一只鸟,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戚云墨很快定下神来:“赶快拿走,白白坏了本宫和五皇子的兴致!”
“是是是。”太监匍匐几步,捧起死鹧鸪急急地去了。
“让皇子见笑了。”戚云墨转头向陈敏淳致意:“看来,只有来日再比过。”
“来日?”陈敏淳摇手:“怕是没有来日了。”
“皇子此言从何说起?”戚云墨眉梢微微朝上一扬,显然有些不赞同。
“敏淳来襄京已久,国中母妃惦念,前日遣使送了书信来,盼我速归,故今日便要去宏元殿,向戚皇请辞呢。”
“是吗?”戚云墨眼中流露出几许淡淡的憾色:“五皇子才华过人,令云墨敬仰,本想和皇子多多结交,未料……可惜,真是可惜。”
“四皇子若是当真有心,也可与敏淳一同归国,敏淳必定会力尽地主之谊。”
“这——”戚云墨沉吟,像是意动,可瞬间却又变得坚决:“多谢四皇子美意,云墨还有些琐事在身,怕是去不了。”
“琐事?”陈敏淳却只淡淡一笑:“恐怕四皇子的心,是在某处吧?”
“不敢。”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真心倾慕一个人,倒也不算是什么错事,只恐其中的愁肠百结,万种相思,却能生生令一个人憔悴。”
“皇子说得这般真切,难不成是自己体验过?”
陈敏淳没有答话,只是双眼定定地看向某处。
一阵浑厚的钟声突兀传来,陈敏淳蓦地回神:“瞧我这记性,说着说着竟然忘记了,时辰不早了,敏淳得立即前往宏元殿,向戚皇……”
“不对。”戚云墨脸色忽然骤变:“这钟声……”
“钟声怎么了?”
“五皇子请在此处稍待,云墨先走一步。”戚云墨说完,转身急匆匆而行,陈敏淳大感疑惑——自他入宫以来,每次见到戚云墨,他都是最从容有礼的一个,素日不管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不会失了自持,刚刚的钟声……
“皇兄。”陈敏湛急匆匆跑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陈敏淳脸上浮起几许苦笑:“不过现在却如了你的愿,看样子,我们只怕是走不成了。”
戚云墨赶到慈清宫时,里面已经站了一地的人,个个屏声静气,不敢吭声。
“太医。”皇后坐在凤榻边,手持绢子,慢慢地拭着眼角:“皇上……到底如何?”
太医跪在凤榻前,额上冷汗涔涔:“启禀皇后娘娘,皇上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宿疾发作?”
“可有法子调理?”
“微臣……尽力。”
“皇上前日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宿疾发作?”
“想来,是吃了不该吃的食物。”
“来人!”皇后蓦然一声震喝,一直守着外边的吴镇立即连滚带爬地进来,跪在皇后面前。
“去传禁军统领高颂,立即将宏元殿所有人等全都看起来,本宫要一个个审问。”
“不必……”一直昏睡中的皇帝却突然睁开了眼,抓住皇后的衣袖,双唇蠕动:“不必了。”
“皇上!”皇后明显不以为然:“您都这样了,其余琐事,便交给臣妾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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