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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楚瑜明白了,楚因这是在跟谁说话,是原夕争。
曾楚瑜半垂了一下眼帘,突然又抬起眼帘,笑如春花地道:「王爷,奴家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这一句话出口,便觉得楚因浑身都在颤抖,他的眼里泛着红光,看起来凶狠无比,令曾楚瑜一刻间便有了一种悔意,可还没等得她后悔太久,楚因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
曾楚瑜只觉得那只手快扭断了自己的脖子,她拼命挣扎着,楚因的脑袋嘣一声撞到床柱上,许是他其实已经酒醉过深,这么一撞头便更加晕了,竟然人一松,倒伏在曾楚瑜的身上晕睡了过去。曾楚瑜惊魂未定地抚摸着自己的脖子,想到刚才竟然差点让嫉恨交加的楚因给掐死了,不禁身体发软,难以动弹。
等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桌上已经冷却了的茶,将冷茶一饮而尽,那杯冷茶倒确实令曾楚瑜惊魂稍定,但却似乎激起了她心中另一种情绪。她嘴角微弯地轻笑了一声,咬着牙道:「子卿,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给我的幸福啊,我该怎么……谢你,好呢?」她的手指死死地抠着那碗冷茶,啪地一声竟然将那只精致漂亮的茶碗生生地抠裂了。
然而那么一声脆响没有能惊醒床上的楚因,却似令曾楚瑜清醒了过来,她慌忙掏出丝帕将手上的茶渍擦尽,发现十根青葱似的玉指倒是没有被划伤,才松了一口气。楚因喜欢沉着冷静的人,比如像原夕争,那么她曾楚瑜便慌不得,更加恼不得。
曾楚瑜起身坐到了床边,看了楚因很久,然后温柔地替他盖上了被子,苦涩地道:「夫君,我们同榻而眠,那可是千年的缘分。」
第十八章
早上楚因起床,见到曾楚瑜脖子上两道紫黑印子,吓了一跳,道:「楚瑜,这是怎么回事?」
曾楚瑜一边替楚因系上腰带,一边笑道:「没事,昨个儿咳得太厉害,我忍不住用手掐自己的脖子,不慎就掐成这样了。」
楚因垂了一下眼帘,温和地道:「我等会儿让人给你送膏药过来,再让许医生给诊断一下,老拖着病根不好。」
曾楚瑜温顺地道:「是,楚瑜知道了。」
楚因动了动腰带,很随意地道:「我昨天酒醉了,没胡说什么吧?」
曾楚瑜抬眼,微笑道:「王爷真是喝多了……」
「嗯?」
「一回来就睡得人事不知,害得楚瑜费了老大的劲才帮您把衣物脱掉。」
楚因转到曾楚瑜的背后,抬手搁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揉道:「辛苦您了,楚瑜。」
青湘端水进来的时候,就见楚因在替曾楚瑜揉肩,吃惊不已。
曾楚瑜沉默地让他揉着,突然抬手按住了楚因的手,紧紧地握着。
两人在屋里静默站了一小会儿,楚因才微笑道:「好了,你休息一下,我要去前面处理政务了。」
曾楚瑜看着楚因的背影匆匆在台阶上消失,青湘在她背后道:「娘娘,许大夫来了。」
「给我准备一锭金子。」
「金子,娘娘要赏谁?」
「许大夫。」
「为……为什么?青湘吃惊地忍不住问道,但出口了她又隐隐后悔,好在曾楚瑜象是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只是看着楚因消失的地方,淡淡地道,「以后拜托他的地方多得很呢。」
楚因推开书房的门,见原夕争已经在了,仍然是一身清爽的棉布青袍,一头乌发被一块帕子随意地绾着,因此几缕不羁的发丝挣脱出,随意地飘浮在外面,显得有一种懒洋洋的潇洒。
「您来了。」原夕争边翻折子边随口打了一个招呼。
楚因盘膝在他身边坐下,笑道:「我看你精神满面,莫非又有了好主意?」
原夕争微笑道:「王爷,这是这几日我让边市上抄下来的价格,您看?」
楚因接过折子,略略翻了一下,便吃惊地道:「这里的布匹,茶叶卖得又涨了这么多?」
「还是供不应求,利润丰厚。」原夕争笑道,「若是能掌握了边市的货物供应,何患不能养起一支军队?」
楚因的目光一亮,道:「你有想过从哪里下手没有?」
「船。」原夕争笑道,「所有的货物十之*是从江上而来,荆州刺史也是因为有了其中最大七条商船,才过得如此悠闲。」
「你现在已经有了他四条船……剩下的,只怕颜凉不会答应吧。」楚因含笑道。
「那要看他跟汤刺虎比……谁更凶悍了!」原夕争说完与楚因两人同时大笑了起来,楚因笑道,「你那么在意收伏汤刺虎,只怕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吧。」
原夕争微微一笑,道:「既然以后颜凉都由梁王府养着,也许他能稍许认清一点形势吧。」
楚因接着道:「更何况他当年为了脱罪构陷汤刺虎,我们这也算是替刺虎报了一回仇。」
原夕争微笑,道:「王爷看事很准。」
楚因给自己慢悠悠倒了一杯茶,微笑道:「子卿什么时候学会奉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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