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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彻下了朝回到府中,裴氏服侍他换上常服,见他一脸疲累,不由得关心道:“可是朝中有什么烦心事?案子还没有破吗?”
陆彻摇摇头:“跟案子无关。”
先前楚王利用受伤抓住了背后主谋,不仅有江南的几位大盐商,还有大半个扬州官场,随着调查深入,拉出萝卜带出泥,不止是官员,还有不少世家以及隐隐约约几位皇子的影子。当时皇帝派了梁珏去扬州,一方面是为了帮助楚王调查,另一方面也是在提醒他不要做得太过火。
谁知楚王有皇帝御赐的先斩后奏之权,又暗中调了军队过来,竟雷厉风行将大半个江南的官员的下了狱,且几乎每日都有官员被抄家,让整个江南官场一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弹劾他的奏折跟雪花一样飞到京城。
然而皇帝将奏折留中不发,也绝口不提要将楚王召回来,唯一去了扬州的梁珏被楚王坑了以后就一直安静如鸡。朝堂上的官员看着皇帝每天大骂梁珏不争气骂楚王肆意妄为,偏偏什么动作都没有,也就渐渐体察了圣意,这分明就是两兄弟唱的一出双簧。
昨天,一队从扬州过来的官兵拉着二十几辆满载了金银古董的车驶进了皇城,据宫中传言,皇帝昨晚高兴地多吃了一碗饭。
江南官场整肃一清,楚王向皇帝递上了密折,要将所犯官员和他们的罪证一同带回京城三司会审。
楚王这件事办得漂亮,他的威名不仅震慑了江南,还将影响波动到了京城。江南富庶,世家林立,朝中大半官员皆是出自世家,楚王江南走了一圈,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但绝对让他们伤筋动骨,底线踩得如此之准,让他们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便是英国公府也是如此,陆老夫人就是出自沈氏,陆擎的次女陆宛心也是嫁给了沈氏长房的嫡次子沈鸣征。沈家的根基在江南,这次也不可避免地受了些影响。
英国公府自然不能不管,沈氏这次折进去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长房的,更别说在这当口,沈鸣征带着妻儿上京省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为了什么。
陆彻也就是为此而头疼,可以预见的是过年他一定没法消停了。
裴氏听了他的解释也是叹了口气:“这哪家都是不能得罪的,楚王还真是出了个大难题。”
“若是这样就好了。”陆彻捏了捏眉心,“据说三司会审的时候楚王也要参加,到时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形。”
两人都有些愁,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吵闹声。陆彻皱了皱眉头,裴氏已经站起来朝外头走去。
“发生了什么事了?”
“大嫂。”陆徵站在院门口,脸上还残余着怒气,一旁跪着的汲香早已经泣不成声。
“三弟怎么来了?”裴氏看向一旁的婢女和小厮,“你们拦着三少爷作甚?”
“是我吩咐的。”陆彻也走了出来,“什么事?”
陆徵张了张嘴,又顾忌着人多没有说出口。
裴氏心领神会:“夫君带着三弟去书房吧。”
陆彻点了点头,迈步朝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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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静的落针可闻,陆徵说完事情经过,陆彻过了许久才不怒不喜地看向跪着的汲香:“果真如此?”
汲香早已吓得瑟瑟发抖,伏在地上道:“奴婢只是听见……听见锦鹿姐姐和她兄弟说……不要被人发现他和绿柳的关系……其他的,其他的……奴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可知知情不报是什么下场?”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大少爷饶命!”汲香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行过去抓住陆徵衣服的下摆,“少爷您替我求求情吧,奴婢不知道事情有这么严重……奴婢错了,再也不敢了。”
陆徵有些不忍地咬了咬唇,可他也知道,汲香的所作所为绝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去,不给她吃一个教训,恐怕日后会犯下更大的错。
汲香见陆徵没有理她,顿时万念俱灰,软倒在了地上。
陆彻站起身来:“来人。”
一队护卫立刻出现在了书房门口,陆彻一边吩咐一边大步走了出去:“去锦鹿的住处。”
陆徵当下也顾不得汲香,连忙跟着大哥冲了出去:“大哥,我也要去。”
陆彻瞟了他一眼,到底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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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鹿是家生子,她的母亲原来是陆老夫人的一个丫鬟,后来嫁给了庄子的一个管事,锦鹿自小就漂亮伶俐,且主意也正,若不是身份,就跟闺阁的小姐也没什么两样。
可现在,她披散着头发,一脸憔悴地坐在床边,旁边是抹着泪的母亲:“我早说了报官……偏偏你鬼迷心窍替你兄弟瞒下来,如今这案子闹得这般大,可怎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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