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蝶恋花王国维原文),接着再看更方便。
湘竹听说县令并没有得到三生石盆,桃树又不知去向,暗想树为世上最重根基者,固守土壤,如今移离而去,这可是祸兆。
“怎么办呢?相公,树都逃了,肯定是要发大水了……”采莲着急。
“看来这玉龙神杯非要献出不可,否则龙王发怒……”他对妻子说了乌龟托宝的事。
“什么,相公,玉龙神杯在你那里!可是你若献给县令,搞不好,是会吃官司的,全城百姓那么多,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在你那里?会当你是盗贼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官的有当官的说法,他们的理,都是维护当官的,哪会管我们小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湘竹想了想道:“但愿小蝶能回来,她会戏法,能让这玉龙神杯自己出现在县令府上,省得我亲自去,有理无理都说不清。”
“那怎么让她回来呢,我也想要见到她,省得她以为我们小肚鸡肠,你见到她,就说当她是妹妹吧!”
“做把子?好啊,金兰结义,不输儿女之情呢,呵呵……”他遮掩笑道。
“这样的话,若送她出嫁,你我也有名分。七夕那晚,你们俩都古里古怪,无故就生气红脸了,我又被众人一闹,真的很不好想呢,毕竟哪个妻子也介意此事,就算只是流言或笑谈,也不喜欢。不过将心比心,谅她总是想做原配,不会想做续娶吧,谁愿意二女一夫……”
“你想太多了,小蝶心思……单纯,我也经常痴傻,彼此由着性子说话,不懂得克制。等她回来再说吧……”他淡笑。
“那怎么让她回来?”
“请仙!那个符咒,我还留着呢,贴在白莲花上,这花有灵气,小蝶也有灵气……”
湘竹将那道人施与自己写有“一花一世界”的符咒,又贴于白莲花上,等着小蝶出现。
小蝶的心念,应符咒召唤,本想再去见他,又犹疑这样招之即来呼之即去也就罢了,看到他们夫妇二人,自己又算什么呢?是猫儿的腥,是三星在天。
于是就寻了纸笔,写信道:“卿卿吾爱,从此珍重!原叹书生爱宝山,拟同共携世外情;岂料公子念红尘,愿归世俗娶贤妇。小蝶在此空煎熬,不如干净把身还;已看三生因缘石,终究无缘莫耽误!”趁采莲不注意,暗中将信投递给他。
湘竹见到有花香和泪的信笺,细细看,明白小蝶的意思,竟是要和自己绝交呢。他触动情肠,泪水也刷刷流下,又想怎么能因个**福,就召之而来,这样小蝶来了,会误以为是因有求于她,才见她的,如何信自己夙夜思念。
他撕了符纸,告知妻子后,携玉龙神杯去往县衙,果然县令见到国宝,二话不说,将他关押,当案子来审判,称事牵国宝,要分外慎重,甚至上报朝廷。
湘竹?累于囚狱,在意料之中,也就没有怨叹什么,只求玉龙神杯的出现能令龙王息怒。他奇怪,自己身陷牢狱,想小蝶竟多过想妻子,揣想和她的分分合合,归去来,他们彼此是怎么回事,断又断不了,在一起又不能,难道男女之情就是这么周折,让心受煎熬嘛。
他把那信笺反复拿出来看,这信不能放在家里,也舍不得丢掉,每次看见它,就忍不住想吻它,犹如心念中她的脸,渐渐昏沉睡去。醒来见有人夺过他的信笺在看,是个满脸横肉的肉僧,面相如屠夫,却是僧人装扮,和他囚禁于同一牢狱中。
“呵呵,好情诗,还是女人写的,女人都是祸水,深情的不多啊!”肉僧堆笑道。
湘竹一听此话,取回信笺后,便不欲理他,僧既非僧,俗又太俗,且乔装僧人,实在是他最厌恨的。果然不久后,狱卒送来饭食,那僧人既食荤又饮酒,自己荤酒不沾,宁愿挨饿。狱卒见此,向上禀报后,就给他端来素食,又传话道:“县令公事缠身,龙王要验宝,你的案子隔几日再审,先在牢中好好呆着吧,莫要生事,否则衙门里不定罪也可施刑的。”
“你是个什么案子?”那肉僧用袖口一抹嘴,衣上仿佛腻腻有油光,又问他。
“事关重大,百姓安危疾苦……”湘竹泛泛而言。
“哼,这么大,你还没这么重要吧……难道你偷了府衙里的库银,我可是因盗取寺庙的香火钱被关在此,你若不是小偷,料想不会和我同监吧?”
湘竹若非厚道人,恐怕要跟狱卒说换一监牢,此人连香火钱也偷,实在让他无话可说,百姓的供奉,善人的施舍,寺庙维持生计的一点薄财,都不放过,岂不像寺院里豢养的老鼠!
采莲来看他,带了饭食和寒衣,劝慰道:“你先在里面好好呆着,我求哥哥想办法,毕竟是一家人,他也有熟人和路子,说不定可来县衙帮你说好话呢,至少邻里都信我夫君人品一流,绝不会干这种低三下四的盗窃之事,何况是国宝,凡人有几个胆啊!”
肉僧就冷笑:“好啊,还是国宝呢,我小看你了,这种事,我想都没想过。看来我是在寺庙闲久了,不知天下之大,奇人辈出,国宝也敢盗,你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