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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比什么?”
“估摸着,还是比射箭。”王五一挠挠耳根,“看这样子,大概是要射靶子。”
关何闻言点点头:“好。”说完便朝外走。
奚画看他表情甚是严肃,想必此次平局对他而言是十分难堪,这会儿多半心里气得很了,可人一冲动难免脑子不好使,对方有备而来,眼下不能再吃哑巴亏。
思及如此,她忙追上去。
*
近处茶楼雅座上,秋日里太阳浅薄,照在人脸上暖洋洋的。
红绣轻抿了口茶水,旁边的涉风叉腰看了一阵,偏头问她:“小关会输,你信么?”
后者不答反问:“他跟你出去的时候,失手过?”
“嗯……那倒是极少。”
“这不就对了。”她淡淡搁下茶杯,忽而站起身,理理衣衫,“走吧,再让人家骑到我们头上去,倒以为咱们山庄是好欺负的。”
“哟?你要出手?这可新鲜得很。”涉风搓搓手,格外好奇地跟在后头。
“小青衣。”走到楼梯间,红绣轻声唤了句,“你也一块儿来。”
“哦……”能这么热情喊他,多半没好事……
较场口一侧正生了几棵老榕树,参天蔽日,前面两个王府家丁正手捧两把挽弓要往场中央送。红绣隐在树后,盯着那两把雕弓和箭囊轻飘飘开口:“你们说,这次他们会在哪里动手脚?”
涉风摸着下巴,把嘴一撇:“肯定是弓。”
场上几样东西无非是靶子和弓/箭,想不出能在靶子上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所以对方若要捣鬼,只怕也就是对弓下手了。
“嗯……”红绣不置可否地颔了颔首,“正所谓别人的才是最好的,倒不如将两把换一换。”
一语道毕,目光侧到旁边一人身上,口气漫不经心:“我记得小青衣从前似乎是跟着十三猫做过飞贼?”
果然没好事,他慢吞吞推拒,“我学艺不精。”
“不妨事。”红绣笑得和蔼,“我可以帮你一把。”
“……”
紫檀托盘里,两把都是玉腰弓,阳光一照晶莹剔透。左右捧在手里,多少觉得有分量,两个家丁不由紧张,一步两步走得甚是谨慎。
怎想担心什么来什么,平地里蓦地起了一阵妖风,直把托盘吹得掀翻在地,连那玉弓也掉落而出,两人吓得不轻,赶紧手忙脚乱捡起来。
“仔细点!”执事管家看在眼里,气得直呵斥,“这弓可是蓝田玉雕的,摔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是是是……”
两个家丁浑身打颤。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磨蹭什么,还不快送过去!”
“呼……”榕树下,青衣喘了口气儿,松活了一下手腕,感慨道,“差点就露馅了。”
“不错……小青衣到底是当过贼的,手脚就是伶俐。”红绣由衷夸赞道,“这么俊的轻功,比某人那花花架子实在多了。”
涉风也点头笑道:“是啊是啊。”笑着笑着忽然一滞。
“……某人不是在说我吧?”
“嘘——”红绣笑而不答,只把手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口型,“小关那边要开始了,安静着看罢。”
早上原本只比试一场,然而因为有两人打了个平手,不得不再安排一场。
此回的题目名作“一箭双雕”,几十丈开外,前后立了两个靶子,两靶之间亦有几十丈距离,要用一支箭射穿两个靶子的靶心方才算胜了。
关何默默丈量着远近,心中已有数。
倘使无人作祟,要赢也不难。
罗冲双手环胸站在他旁边,一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模样。
既这么有底气,其中定然又有猫腻。
“二位。”
底下两把玉弓呈了上来,执事人淡声道:“若是准备好了,就请拿弓吧。”
“是。”
罗冲挽了把袖子,作势就要上来拿弓,不想关何却先他一步,手一抬轻轻巧巧取了摆在他眼前的那把。
“你!”罗冲登时一怔,脸色大变,“你拿我的弓作甚么?!”
“既都是一样的弓,你我换着用又有何妨?”关何不以为意。
“那可不行!”
“如何不行?”他冷声道,“难不成,是我的弓……不能用么?”
“……”罗冲嘴唇微启,半晌却没道出一词来。
“咦?”远处金枝眼睛一眨,不由问道,“关何怎么非得用他的弓不可呢?这用谁的不都一样么?”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奚画得意道,“他们要玩小把戏,咱们就将计就计。俗话说,别人家的东西总是最好的,那我们干脆就用他的!怎么也放心些,若是他不肯,这弓上决计有问题,届时非要讨回去,那也百口莫辩了!”
“这招好!”金枝抚掌赞道,“谅他们也不敢再耍花招了!”
她得意:“那是。”
“别高兴得太早。”
身后站着的宋初凉凉开口,“你想到的,别人未必想不到,不怕他耍手段,就怕他也‘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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