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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着,他又想起一事,便有了猜测:
“还是说,阿萝还在生母亲的气?”
“生母亲的气?”阿萝疑惑地仰起脸,不解地道;“为何生母亲的气?”
“那日因启月的事,你不是和母亲起了口角?”叶青川轻叹了口气,这么道。
叶青川这一说,阿萝才想起来了。
这是发生在她七岁时候的事,其实是再小不过的事罢了。
母亲在宁家排行第三,上面有个嫡亲姐姐,那姐姐嫁入江南冯家,有一女名启月的。前些日子,姨夫因派了任州的差事,赶赴任上时恰路过燕京城,自然是要进京拜会。姨娘多年不见母亲,便干脆借住在叶家,两姐妹一块儿说话。
那启月表姐和阿萝年纪相仿,两姐妹偶尔间也一起玩耍,本来也没什么,只是那日,阿萝看到母亲亲自为启月表姐画了一幅仕女画,把个启月表姐画得惟妙惟肖。
当时阿萝看到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只因母亲性情一向凉淡,对父亲哥哥甚至自己,都视若无物的,如今不曾想,启月表姐竟得了她青睐。为此,阿萝很是不满,言语间对母亲便有几分不敬,为此险些闹出气来。
后来母亲过世,她嫁入萧家,这件事也就淡忘了,如今经哥哥提起,不免哑然。
当年那点小心思,她是记得的,不过是个抢糖吃的孩童,看不得自家母亲对别人好罢了。
如今想起来,又觉酸涩,又觉好笑。
叶青川见妹妹迟迟不言语,只以为自己果然猜中了,不免轻叹了口气,怜惜地摸着阿萝柔软的发丝:“果然被我猜中了,你身子一向好,从未有过不适,如今怎么好好地病成这般,果然是心里记挂着这事。”
想来她这小小人家的,也就是这点子事值得惦记了。
“其实母亲还是在意你的,那一日你吵闹一番,转身跑出去,母亲兀自坐在床边,怔了好久,之后几日,我听越嬷嬷说,母亲一直精神不好。”
叶青川的声音分外温柔:“到底是血脉相连,母亲怎会不惦记着你,这次你病了,一直不见好,她别无它法,只得带了我去万寿寺为你祈福。”
阿萝听着,心中自是泛暖,想起以后母亲不在了,老祖宗也不在了的日子,便是有亲哥哥和那疼爱自己的夫婿,也终究是缺了一些什么。
母亲纵然再性情凉淡,到底是自己的生身母亲。
“哥……”她微微咬唇,声音娇软:“你说的我都知道的,我自不会生她什么气,那日的事,若不是你提醒,我都险些忘了。再说了,不过是一幅画罢了,值得什么要紧,我阿萝,是那样小家子气的人吗?”
叶青川听妹妹这般说,也是一笑,犹如星子般的黑眸虽仿佛望向虚无之处,可是却泛着暖人笑意。
“原来我家阿萝竟是这般大气之人?”
“那是自然!”她理直气壮地小小自夸了下。
叶青川这次难得笑出声了,越发怜惜地摸着阿萝的发髻:“等会儿母亲还要过来看你,你总要让她安心……”
阿萝伏在哥哥怀里连连点头:“阿萝知道的!”
一时这小兄妹二人说着话,因阿萝病过,叶青川自然是诸多怜惜,嘘寒问暖,又问起陈太医过脉的事,阿萝自然都一一说了。
后来,阿萝望着哥哥那清雅俊美的样貌,忽而便想起以后的他。
“哥哥,赶明儿咱再找个好大夫,说不得这眼睛就好了。”
她现在想起来,仿佛听萧家七叔父提到过,有个朋友是游侠四方的神医,擅针灸,当时永瀚就说若是那神医来到燕京城,可以请他帮着治哥哥的眼疾。
只是这话也就提一提罢了,后来七叔父出外征战,那神医朋友便没再提及。
叶青川却不知道这一茬,这些年为了他这眼睛,叶家已经是尽力了,当下柔声笑道:“这是嫌弃哥哥眼盲吗,怎么好好地又提起治眼?”
阿萝见哥哥这么说,生怕哥哥多想,连忙解释:“哥哥说哪里话,阿萝这也是盼着你好!”
叶青川听她语气略急,连忙辩解的样子,越发心疼,轻柔地拍着她的脸颊:“乖阿萝,病了这一场,倒是懂事了。”
兄妹二人正说着,却听见外面有隐约说话声,以及略显杂乱的脚步声,倒仿佛是出了什么事。
阿萝正疑惑着,恰见胡嬷嬷走进来,捧着一盏红枣参茶。
“外间这是怎么了?”叶青川放开妹妹,坐在炕边,淡声问道。
他这个人,对自家妹子亲近温柔,换了人,马上变了样貌,也不是故意,本性使然罢了。
“三少爷,是旺财出事了,今日晨间还见到它在院子里玩耍,不知怎么,现在找不见了。”胡嬷嬷小心地将红枣参茶放在小几上,皱着眉头担忧地道。
“旺财?”阿萝一听,顿时微微拧起细眉。
旺财确实是在她约莫七八岁丢的,不曾想,赶巧就是今日了。
她心里担忧,便拉了哥哥一起出去看看,一时来到了正堂,却见老祖宗坐在那里,一脸的担忧,唉声叹气,旁边自己母亲并大太太三太太都小心伺候安慰着。
“老祖宗,旺财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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