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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如果救不过来,你就会有大麻烦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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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停车。”陆少光急切地吩咐道。殷离就近把车停在了路边。

与陆少光一同坐在后座的陆瑶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停车啊?

陆少光降下车窗,那一男一女的纠缠他便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先是那女人哭着捶打瘦高的男孩,很快那男孩儿又把那个女人抱在怀里。

呵呵,温柔战术吗?似乎现在的年轻恋人都喜欢打情骂俏,可他陆少光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他经历的只有血雨腥风的极道,云谲波诡的商场。

想到这里,陆少光忽然抓不住自己的内心,对于一般男女的生活,他是羡慕吗?是自嘲?亦或是不屑?

再去看时,陆少光发现这个男孩儿并不是她在休斯顿的男朋友,哼,有意思,这年头女人脚踏两只船也可以,只要脸皮够厚!陆少光心里一阵鄙夷,休斯顿的那个任她在街头受苦,这个小伙儿看样子经常泡在网吧,不学无术,这个女人的眼光真怪异!

陆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盯着的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正在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的女人,顿时心里不乐意了,她撅着粉唇,摇摇陆少光的胳膊,“大哥,你在看谁呀?这么认真,眼睛都不眨一下!”

陆少光还没回过神来,陆瑶跺了跺脚,生气地说:“大哥,你是又看上哪个女人了吗?怎么不下去追人家,或者直接让殷离把那人送到你的床上?”她说完就直接把头扭到另一边。

陆少光回神了,他居然关注这样一个风骚的女人,而且还专门停下车来看她,不惜耽误开会的时间,陆少光觉得自己的行为很离奇,他懊恼的甩甩头,重新靠在座椅上,淡淡吩咐道:“殷离,开车吧。”

他话刚落音,殷离迅速开动,透着沉稳气质的劳斯莱斯一逝而过,携带着凌厉之气。

松了松领带,陆少光转过身好笑地看着自家妹妹,“你在胡说些什么?小孩子家家的,那话是你能说的?”

也许是他太久没有认真关注过这个妹妹,所以她在他脑子里的印象,还停留在说些天真幼稚的话,做些可笑的傻事上,乍一听到她说这种成年人才会说的话,觉得不能接受。

陆瑶气哼哼的,“我怎么是小孩子家家的?过不了多长时间,我就满十八周岁了。大哥你不爱我,你连我几岁都搞不清楚,我不理你了!”

陆少光伸手把她的小脑袋扳了过来,“大哥怎么不爱你了,大哥还要怎么疼你呢?这样,你十八岁的时候,大哥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成人仪式,好不好?”

陆瑶心里乐开了花,却还是撅着小嘴缠着陆少光,“大哥,你说你爱我对不对?那你多跟我说几遍好不好?我想听嘛!”

陆少光眉梢一挑,心里咯噔一下,半天缓不过来神。殷离乍一听到兄妹俩的对话,更是把方向盘都打歪了,车咯吱响了一下他才赶紧驶回正道,哎,被雷得不轻啊!

真的要对自己的亲妹妹说“我爱你”三个字吗?他很清楚他有多爱这个妹妹,可为什么让他说这三个字,他觉得这么别扭呢?

只当她这是小孩心性,陆少光不甚在意,他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大哥很爱你,很疼你,行了吧,我的好妹妹?你还有什么要求,放马过来吧!”

陆瑶瞪大的双眼盛了满满的期待,她还在想,大哥要是对她说了那宝贵的三个字,她就立马吧唧一下亲到他的脸上,然后甜甜地对他笑。

可是,可是,同样是表达爱意,陆少光那样说,就完全没有她想要的感觉了。她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短短的两秒钟,又很快恢复如常,她像平常一样冲着他开心地笑,然后伸开双手趴在他的身上,像往常一样夸张地说:“大哥,跟在你身边我觉得好幸福,好甜蜜,我也很爱你。”

网吧的老板装作到外面扫地,实际上暗中观察姐弟俩的动态,看到那个傻小子最终拗不过他姐姐离开了,气得小声啐骂道:“贱蹄子!三番五次打扰老子做生意,你瞧好吧,明天那个傻帽儿一准还会来。”

事实证明,沈小磊暂时属于狗改不了吃屎的大军中的一员,第二天手痒的时候他继续在网吧里作战。温柔的姐姐驯服不了他这匹早已脱缰的野马,日后自有一个强悍的姐夫改造他。

秘书肖倩柔端着咖啡迈着莲步,巧笑焉兮的走上前,轻轻放下咖啡,柔柔的说:“总裁,您的咖啡。”并且刻意加大弯腰的幅度,好让陆大总裁可以看见她黑色制服里的波涛汹涌,无线诱人的春光。

人如其名啊,肖小姐真是姿容倩然,柔美无骨。殷离刻意转开了脸,远远的站着装死,不去看女秘书勾引总裁的画面。因为他无数次尝试不笑,结果都以忍不住喷笑告终,再然后就引来某个一脸黑线的男人和某些风骚女的怒目以视。

陆少光看着她搔首弄姿,心想,这时候都七点了,这个女人不惜晚两个小时下班守在这儿,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肖秘书,我要咖啡了吗?”陆少光状似不经意地问。

“总裁,我是看您开临时会议,忙到这么晚,所以一直等在这里,希望您工作完以后喝杯咖啡提提神。”肖倩柔依旧声音柔媚,眼波荡漾。

陆少光数不清自己从创业初期到现在一共换了多少个秘书了,换来换去还是一个样。罢了罢了,管她花不花痴,能用就行,“辛苦你了,你下班吧。”

“是。”肖倩柔一脸惊喜的离开,平时淡漠冷然的总裁居然跟她客气,看来自己的第一步真是成功了呢!

“总裁,需不需要给您重新安排秘书?”陆少光每过一两个星期就要换一个秘书,只因为现在不犯花痴,不妄想攀高枝的女人太少。

陆少光将自己摔进大班椅里,揉揉额角,疲惫之态尽显。“这次你先物色,有合适人选再换吧。”

晚上八点,A市星空璀璨,华灯初上,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陆少光独自走进一家高档西餐厅,餐厅的经理见贵宾来了,殷勤至极,“陆少,欢迎光临,还是二楼原来的位置吗?”

“嗯。”陆少光淡淡的点头。

二楼人较少,大多都是Vip会员,个个都是有身份的,非富即贵。

陆少光刚上二楼,就被一阵悦耳的钢琴声吸引了眼球,循声望去,是一个身穿白色礼裙的女人,微垂着头,端坐在三角钢琴前指尖流转,娴静安然。

陆少光有一个多月没来这家餐厅了,这个女人显然是新来的,他以前没见过。

他记得以前在这个位置弹钢琴的有俊秀的帅哥,大概是考虑到来这里吃饭闲聊的,有很多是寂寞空虚的贵妇人,帅哥可以留住她们的眼球,使她们经常光顾。当然也有很性感的美女,而她们总是不完全投入,不时地瞟向多金的男人,眼波流转间释放电流,希望得到欣赏,能多给一些小费,或者直接被领走共度春宵也不错。

而这个女人似有些不同,陆少光不知不觉经顿足停了好一会儿。

在前面引领他的男服务员回过头来见这位尊贵的客人这般模样,心下有些了然,哎,玉婉姐的魅力果然不同寻常。

“陆少,这位弹钢琴的小姐名叫沈玉婉,在这里弹钢琴仅仅半个月,琴好人也好,挺受欢迎的。”服务员小伍向来机灵,适时地低声向陆少光介绍道。

陆少光不置一词,淡淡的收回目光,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落座。

“一份牛排,七分熟。”陆少光不接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淡淡的吩咐道。

“是,需要红酒吗?”

“嗯,老牌子的。”

“是,陆少,请稍等。”

陆少光独自坐在那里,转头望向窗外,看着醉人夜色,闪烁霓虹,脑子里有那么一会儿是一片空白,一颗心以极缓的速度慢慢下沉,而且觉得很疲惫。自从和伊莎贝拉离婚后就经常陷入这样莫名其妙的状态,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就在他神思之际,一阵轻快欢畅的钢琴曲震颤他的耳膜,将他拉回了现实世界。陆少光向那边望过去,深邃冷然的紫眸一眯,居然又是她!琵琶女?

那个在休斯顿帮男朋友挣钱,又和另外一个男朋友怄气斗嘴的女人!

呵呵,真会装,这会儿居然在这样高档的地方端坐着,一副贤良无害淑女状。他怎么就对这样的女人产生了兴趣呢?

陆少光甩甩头,告诉自己,因为她害他要去看医生,她害他有了难言之隐。

不多一会儿,服务员端来了牛排和红酒。陆少光优雅的将切好的牛排送入口中,浅浅的啜着红酒,忙了一天,他的确很饿,可是吃不了多少就觉得没了胃口。

陆少光放下叉子,捏着酒杯缓缓靠在椅背上。眼神又不由自主地飘了过去,将那个女人以及她面前的钢琴全部收进眼底。

她今天晚上穿着乳白色的高跟凉鞋,细长的带子系在脚踝及小腿上,与白色礼裙搭配,衬得一双玉腿嫩白莹亮,全身裸露出来的肌肤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一头黑亮的秀发被高高束起,绑在脑后,露出嫩白优美的的天鹅颈,看起来简单大方,又明媚动人。

这个女人是如此的专注,很少抬头去望顾客,不用媚眼去留住顾客的小费,她的眼神只在乐谱和黑白琴键之间来来回回流转,神态静谧悠然,竟然透出一股清尘高洁的味道,这是陆少光从她的身上读出来的。他一惊,难道自己一直看错了她?

或许是吧,毕竟自己对这个女人知之又少。对了,刚刚那个服务员说她叫沈玉婉吧,嗯,这倒是极有古典韵味的名字,透着清亮温柔与知性的气息。

陆少光的眼里浮现出欣赏的意味,他回过头来,浅啜了一口香醇的红酒,仅仅几秒,陆少光感觉曲子好像弹乱了,然后又停了。

他复又望去,只觉得胸中怒火中烧,一个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竟然将咸猪手伸向沈玉婉的脸。

中年男人姓安,是A市长兴公司的大股东,他用粗粗的食指勾起沈玉婉白嫩的下巴,沈玉婉立刻扭脸挣开了。每当这时候她都反射性的皱着眉头,垮着小脸,但马上认识到惹毛这个男人,自己会有什么凄惨的后果。

所以她咬咬牙,神色恢复自然,小幅度的后移凳子站起来,恭敬的低头打招呼:“安先生。”

安大海满意地点头邪笑,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偷香了,虽然他很想有进一步的动作,但考虑到有这么多有身份的人会注意到他,只得作罢。

他安大海也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没必要为一个女人失了颜面。至于这个沈美人嘛,嘿嘿,你早晚是我的,别看你现在冰清玉洁的样子,将来还不得乖乖的到床上伺候老子!

其实他也不急着把她怎么样,习惯女人了主动来讨好,像这样慢慢的去挑逗一个女人,看她恼怒却又隐忍着不敢发作的样子,他觉得浑身舒畅,过瘾极了。

安大海猥琐的淫笑两声,从皮夹里掏出一沓崭新的红版,慢动作的放进钢琴架上的玻璃杯里,作豪爽状,迈着粗腿腆着肚子离开了。

一些看戏的顾客毫不在意的收回目光,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不是吗?有些贵妇还在抱怨为什么这半个月来都是这个狐狸精在这里勾引人,某个俊秀的小帅哥怎么没弹了。

临窗而坐的陆少光捏着玻璃杯的手指紧了紧,胸中莫名的翻滚着一股憋闷之气,哼,当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得罪不起呢!

他瞥了瞥那个重新坐下的女人,白净的小脸气得通红,一双如秋水般的美眸隐隐泛着水雾,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在极力隐忍,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中断了短短几十秒的琴音复又响起。

看着她那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陆少光的怒意渐渐消退,只是愣愣的盯着她,紫眸里划过无法解读的异样光芒。

晚上九点一到,沈玉婉就可以下班了,此时二楼的人也不多了。她将玻璃酒杯里的小费叠整齐,还好,今晚有不少小费呢!

不过,一想到那十张红版钞票是安大海塞的,而且代价是自己被占了便宜,一种熟悉的羞辱感涌上心头。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这钱砸在他的脸上,自己也意气用事一回。

玉婉下班准备离开,服务员小伍得了空子打趣她,“玉婉姐,你人气超高呀,在这里弹过钢琴的男男女女中,就属你最留得住客人的眼光,得的小费不少吧,嘿嘿!”

小伍也才十九岁,是个很阳光调皮的男孩子,可能是因为他和自己的弟弟很像,沈玉婉很喜欢他,在工作时得了空子就互相开玩笑,“是是是,下次请你去吃烧烤好不好?”

小伍突然想到了什么,邪邪她看着她,暧昧的朝她眨眼,“玉婉姐,连陆大少都很欣赏你呢,今天晚上不知道盯着你看了多长时间,你都不回应一下人家。”

“谁?你说谁?陆大少是哪路神仙?”沈玉婉对这并不感兴趣,谁盯着她看都无所谓,她一直很清楚自己是有深爱的男朋友的,绝不会和别的男人搞暧昧。

至于在休斯顿的荒唐一夜,纯属意外。

她已经想清楚了,晚些时候她会告诉杨辉,除了无法将清白的身子给他,其它方面,他她会做得很好,她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合格的妻子。

“陆大少你都不晓得,陆氏集团总裁,欧亚极道霸主黑星会的首领,A市最有权势的男人,最近离了婚,恢复黄金单身汉的身份。玉婉姐姐,你连他都不知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乐谱书。”小伍用十分鄙夷的眼神看着她,一副“沈大姐,你没救了”的样子。

被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小弟弟嘲笑成这样,沈玉婉忍不住笑骂:“我以为这些八卦只有花痴的女生才会说,没想到小伍你一个男子汉也有这癖好,嘴碎的男孩子最不好找女朋友。”

沈玉婉出了西餐厅,好友于菲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突然就在她面前站定,脸上的表情无法言明。

沈玉婉被这举动吓了一跳,细看来她的脸色好像不对劲,眼睛红肿,头发凌乱,妆容狼狈,神色凄哀。沈玉婉心一惊,“菲菲,你这是怎么了?弄成这副样子!”

于菲似是再也忍不住,直接抱住沈玉婉,“哇……玉婉……”于菲嚎啕大哭,沈玉婉猜到肯定出了事,但这样也不是回事儿啊,餐厅的保安一直在往这儿看。“走,我送你回家。”她扶着于菲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陆少光接个电话,一闪神,就让那丫头溜了,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她人了。他冷哼,反正知道你的一切了,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在车上,于菲抱着玉婉的腰,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仍然抽抽搭搭的,沈玉婉问话她也不理,径自哭自己的,还时不时的长吁短叹。

见她这副样子,沈玉婉心下了然,只怕又和张启明吵架了。

到了于菲家的时候,于菲已经哭得浑身瘫软,头昏脑胀,没什么力气了。沈玉婉把她扶上床,用湿毛巾给她擦脸,然后又去脱她的袜子,打算给她洗脚。

于菲不自在的缩回了脚,沈玉婉打趣道:“怎么?平时豪放的于大美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她想转移于菲的注意力,好让她不这么伤心。

真正的好朋友就是这样,总是在身后默默的用行动支持。于菲觉得窝心极了,温暖极了,“玉婉,有你真好!”她感慨的说。

沈玉婉愣了愣,“额,有你……也挺好的”随即又幽默了一把,“亲!别用这种火辣辣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搞蕾丝边,我有男朋友。”说完像防色狼一样双手掩胸,装作戒备的看着于菲。

于菲也乐了,笑骂:“去你的,臭美又自恋的女人。”说完又抽出背靠着的枕头砸向沈玉婉,两人随即打闹起来。

两个女孩子没心没肺的疯玩了一会儿,于菲情绪好一些了,她幽幽的说:“玉婉,启明欺负我,是真欺负。”

沈玉婉只理解了字面的意思,“什么?他打你了吗?他侵犯你吗?”

“那倒没有,他一直很君子,但问题是我觉得他不像以前那么在乎我了。”

“怎么见得?你们今天晚上一定又吵架了,说说看。”

谈到这个,想起今天晚上令人气愤的事,于菲又是眼泪汪汪的。沈玉婉见情况不妙,忙道:“好了好了,不说了,赶紧睡,我来回忆一下摇篮曲是怎么唱的。”说完就把被子往于菲身上盖。

“不,我要说!”于菲激动地坐直了身子。“今天晚上他们公司有聚会,我听说员工可以带朋友参加,我就嚷嚷着让他带我去。去了以后,他大多数时间都和他的客户、同事聊天,好像我不存在似的。哼,他以前都是围着我转的。”

沈玉婉摇摇头叹气,“菲菲,你就为了这个和他怄气吗?那可就真是你不懂事了,参加聚会是他拓宽人脉的重要机会,你要理解他嘛。你男朋友不得努力打拼嘛,我可记得他大四快毕业的时候跟你承诺,要用最快的速度给你买齐房子、车子,然后风风光光的把我们家菲菲娶进门。”

“哎呀,我没说完嘛!最气人的不是这个。有一个女的不小心把酒泼到了我身上,她要是跟我道个歉,态度好一点,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她偏偏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不仅不道歉,还说我不长眼睛,直往她身上撞。拜托,被泼了一身酒的是我好不好,我就跟她理论了起来,我看不过她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推了她一下。结果启明过来不仅不帮我出气,还逼着我给她道歉。原来那个女的是他的客户,怪不着他那么宝贝。”于菲恨恨地一口气说完。

这下沈玉婉不说话了,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很爱自己的女朋友,哪怕失去一个重要客户,也不会让自己的心爱之人受这么大的委屈,而且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是启明不喜欢菲菲这样有些任性,有些冲冲的性格吗?如果这样,那他早先干嘛去了?

于菲摇着沈玉婉的胳膊,“玉婉,你绝对想不到,已经两个小时了,启明都没打电话给我,更别提找我了。不信,你瞧瞧。”她边说边拿出手机,却没发现自己仍然充满希冀。

可是打开手机发现,很不幸,他真的没打电话。于菲的心里凉飕飕的,本来就觉得被人泼了一盆水,现下觉得像掉进冰窖里,又喃喃自语,仿佛不可置信,“玉婉,你应该察觉到吧,启明不在乎我了。他以前不敢这样的,他不疼我了!呜呜……”

沈玉婉有些感慨,与其说不在乎了,倒不如说往日校园里的青葱岁月一去不复返了。

启明比她们两个大一届,早一年出来历练,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的变化较大,菲菲老是怀念以前那个青涩呆愣的启明,再把现在这个启明对照一下,当然会受不了巨大的心理落差。不过,这样的对比也无可厚非,是人之常情。

其实,在这个开放的年代,抱着游戏的心态在大学谈恋爱的男女绝不在少数,以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为基本宗旨,往往毕业也意味着分手,最后决定长相厮守,踏进婚姻的更是少之又少。

于菲算得上痴情的了,也许在不久前,或者在更久以前,她便发觉了这段感情的危机,这段感情的漏洞,然而却尽量忽略,好像什么问题都没有,她无疑坚持的很累。

沈玉婉不禁想到了自己,呵,自己也痴情。她大一时,杨辉大四,他们从相识到相爱,度过了懵懂青涩而又甜蜜的一年。随后杨辉转战美国去留学,两人都未想过分手,沈玉婉只说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他,精神上,物质上都会支持。回想一下,一晃已经坚持了三年的异国恋,这其中有过甜蜜,有过酸涩,有过迷惘,更多的是催人发狂的思念。还好,没几个月,他就要回来了。

杨辉,我一直在等你,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于菲哭到最后,累极睡了过去,沈玉婉没有多劝,只让她看开点。感情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走之前帮于菲锁好了门窗,沈玉婉离开后,坐上最后一班公汽回家。

又处理了“一座小山”,陆少光把自己摔进大皮椅里,疲惫的揉揉双眼,当紫眸重新挣开,又恢复清明一片。

他踱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茫茫然的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忽然由内心深处浮出一种该死的无力感和空虚感。

呵呵,陆少光,你怎么能有这种感觉呢?你不知道永远都很忙吗?你忙着处理集团内部大大小小的事,忙着解决黑星会的各种纷争,可现在却觉得遗憾。

遗憾没有人和你共同俯看这盛世繁华,没有人和你共享庞大的的商业帝国,留你独自站在财富的顶端,在享受光环和荣誉的同时,独饮孤独的苦酒。

孤独?陆少光惊了一下,强大如他,居然会想到这个词。自从和伊莎贝拉离婚后,自己经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可是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很爱那个放荡的女人,为什么会伤不起呢?

不,陆少光,你怎么在这儿伤春悲秋呢,那不是你向来厌恶的吗?他懊恼的甩甩头,回到办公桌前重新工作,盯着电子大屏幕,看着股票的变动,紫眸里精光流转,一瞬间又恢复了那个精明睿智的他。

却是在多年以后,陆少光才意识到,那是一个快要三十而立的男人渴望正常的家庭,渴望与他并肩共赏浮世繁华的红颜知己。

晚上七点多,A市的天空早已暗了下来,华灯初上,霓虹闪烁,让人好不惬意。

陆少光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扔下金笔,抬头轻抚酸胀的眼窝。“肖秘书,进来一下。”

肖倩柔仍是那副风情无限的样子,可强大如陆少光早已培养了免疫力,对任何女秘书的勾引都是选择性忽略。“把这些文件分类整理,有几份加急文件要立刻下发,就这样,你出去吧。”陆少光淡淡的交待,并不去看肖秘书笑靥如花的脸蛋。

肖倩柔只顾着展现风情,出去的时候忘了带走加急文件,陆少光顿时怒火中烧。啪一声,有力的大掌拍在办公桌上,笔筒里的笔都往上冲了一下。

肖秘书吓了一大跳,顿住脚步,浑身发抖的站在门口,哆嗦着问:“总裁,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大约过了几十秒钟,肖秘书已经泫然欲泣。陆少光一阵挫败,看来她把他叫她进来的初衷早忘得一干二净,他无奈的指指那一沓文件。

肖秘书反应过来,懊恼不已,抱着文件如获大赦的跑出去。

殷离随后进来,想到刚刚肖秘书一脸惊恐不安的神色,无奈的摇头。

“殷离,尽快重新安排秘书。”

虽然已在殷离的意料之内,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叫苦,唉,哪里去找一个守在全球最有身价的钻石单身汉身边,却没有非分之想的女秘书呢?老板呀,你的魅力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大?

曼顿西餐厅,陆少光仍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放着七分熟的鲜嫩牛排和醇香的红酒。殷离站在身后,时不时的张望着,这是他的职业惯性,要敏锐的辨别不安全因素。

陆少光并不急着吃晚餐,他闲适的靠在椅子上,一双紫眸胶着在沈玉婉身上,听着她指尖流转弹奏出的美妙琴音,令人愉悦无比。

过了好一会儿,陆少光发觉肚子饿的不行,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看她看得挪不开眼。他拿起刀叉迅速消灭了牛排,恍然发现面对着这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女人,他的胃口变得如此之好。

殷离背着手站在陆少光身后,无意间听见旁边的几个贵妇人议论纷纷。

“就是这个弹钢琴的女孩儿,看起来模样倒是水灵灵的,一副清纯佳人的样子,实际上啊,会勾人的很!”

“我看也是,安老板好像就是为了她才来这里吃饭的,每次走的时候,还摸摸她的脸,我看她很享受的样子,也是啊,安老板哪次不撒粉色的票票?”

“这算的了什么?还有更离谱的呢!听说那个W省的首富来A市出差,对她一见钟情,想要包养她,知道他出的年费多少吗?这个数!”

“一百万啊?”

“切!是一千万啊,我的老姐姐。就这还被她拒绝了呢。”

“现在流行这招嘛,欲拒还迎!”

“可那首富实在中意她的很,还打算为了她踹了家里的黄脸婆,你说要是男人都这么没良心,我们可怎么办呢?”

“哼,还不是怨这狐媚的幺蛾子,我可不让我家老陈上这二楼来,保不准会把魂丢了!”

殷离边听她们碎嘴,边打量沈玉婉,怎么看都觉得她很熟悉,原来她是给老板弹琵琶的那个,也不知道老板把她吃到嘴没有。

她看起来像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小女生,柔柔弱弱,青涩欲滴,的确容易招男人疼。她几乎不怎么抬头,只是沉醉在自己的钢琴曲勾画的美好世界里,对于每一个往玻璃杯里添小费的顾客,她点头微笑以表谢意,看起来不骄不躁,心境平和。

殷离留意到她的眼神清明澄澈,他跟着陆少光在各种各样的场合跟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慧眼识人的本事不比陆少光差,他可以肯定,拥有这种眼神和气质的女孩儿,也会不像那几个妇人议论的那样不堪。那些闲言碎语的女人一定是恐慌自己年华老去,而嫉妒她年轻貌美,夺人眼球。

这样想着,殷离脑子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诞生了。但他很清楚,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陆少光从皮夹里掏出了二十张百元钞票,他平时不带现金,消费只刷卡,这现金是提前准备好的。他招呼服务员小伍过来,把钞票给了他。“《给爱德琳的诗》。”果然是陆大少的风格,简单利落,一个字都不多说。

小伍在沈玉婉的一曲奏毕时走过去,背对着顾客笑嘻嘻的把钞票放进玻璃杯里,“玉婉姐,那边九号桌的陆大少点的《给爱德琳的诗》,嘿嘿,好好表现,这是他第一次点曲子呢!应该是真看上你了,说不定他会把你带走哦!”

沈玉婉嗔怪的看着小伍,这孩子真是瞎兴奋!

沈玉婉抬头朝九号桌望去,准备点头微笑致谢。不料陆少光正灼灼的盯着她,幽深的紫眸中有浓的化不开的情绪,沈玉婉一惊,这不是那个禽兽吗?他们是在休斯顿相遇的,他也来A市了?是来抓捕她的?

虽然他现在西装革履,俊逸成熟,可她忘不了他化身为禽兽的样子,那是她的噩梦。

她强忍着内心的厌恶和恐惧,僵硬的对陆少光点头致谢,开始弹奏客人点的著名钢琴曲《给爱德琳的诗》。

著名音乐家、“钢琴王子”克莱德曼自述他在创作《给爱德琳的诗》时,修改多达一百次,可见其用功之深。这首著名的钢琴曲在刚与世人见面时,就受到热烈地追捧,到现在仍有许多人对其情有独钟。

陆少光点的这首曲子恰巧也是沈玉婉极爱的,跳动的音符从她指尖倾泻而出,音色华丽,旋律优雅。

沈玉婉弹奏的极认真,一首钢琴曲如同一首浪漫的钢琴诗,可以激发出人们对生活的爱,唤醒那些沉睡在心中的浪漫情怀。

陆少光浅浅的啜着醇香的红酒,佳人就在眼前,垂眸抬首处皆是楚楚动人,他觉得内心有了难得的宁静和惬意。

只不过一闪神,他再望去时,心里像着了火一样。又一个有色心、没素质的肥猪对沈玉婉毛手毛脚,她仍是忍气吞声,小事化了,不敢反抗。

那一幕看得陆少光无比火大,当他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怒气时,他陡然惊醒。他向来是喜怒不显于色的人,可好几次自己的情绪因为这个女人发生变化,她的一举一动都可以挑起他的感官。他白天办公的时候偶然想到了她,下班以后又匆匆奔来这里,难道不是因为想见她吗?

这说明什么?想明白以后,陆少光决定不再压抑内心的渴望。他必须承认,他不可抑制的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兴趣,他可能对她有占有欲,想要拥有她,把她变成自己的专属!

陆少光深呼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看看手表,时间显示八点四十,她应该是九点下班吧,没关系,他很乐意等她,虽然从来都是别人恭候他大驾。

九点一到,沈玉婉就开始收拾了。她用余光看见陆少光还坐在窗边。她知道,他一直在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心慌慌。他又要纠缠她了吗?

快逃!快逃!

她轻轻地合上钢琴盖,做好一切后续工作后,就回到员工更衣室小心翼翼的换下了名贵的礼裙。每次穿得礼裙都不一样,但都是餐厅提供的,如有损坏,她要原价赔偿的。

陆少光不动声色的跟着沈玉婉,看见她进更衣室,便靠在员工通道的墙上饶有兴致的等着。

沈玉婉挎着包走出来,想到今天晚上她的小下巴又被某个大老板抚了一下,心里又涌上一阵熟悉的悲哀感,这样想着,她便觉得那里真脏,于是用手背狠狠地去擦光洁的下巴,又想起左脸好像也没能逃脱厄运,又去重重的擦细嫩的脸蛋。不一会儿,清清秀秀的一张粉颊被自己蹂躏的红肿。

正自我折磨时,不经意抬眸看见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正靠着墙,右手插在熨帖的西服裤子的口袋里,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香烟,薄唇吐出淡蓝色的烟雾,再加上员工通道的照明最近出了问题,明明灭灭的灯光下,陆少光的俊颜看得不甚清楚,只是那姿势很性感,足以蛊惑人心。

是那禽兽!那禽兽堵在那里,拦截了她的去路!

沈玉婉浑身抖了一下,赶紧转身,从另一个通道出去。

玉婉加油,快逃快逃!

陆少光离开墙面,转身看见沈玉婉仓皇逃跑的背影,他邪邪地笑了。

异想天开的女人!

在一个很憋屈的通道里,沈玉婉猛地顿住了脚步,她的声音发颤:“你、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要是敢……”

陆少光好笑的打断了她:“现在是晚上,而且这个通道幽深黑暗,我就是在这里奸尸,也不会有人发现!”他很有压迫者的力量,浑身透着浑然天成的霸气,声音更是充满磁性,让人心头突突跳。

奸尸?沈玉婉倒抽一口气,这家伙!

沈玉婉急得跺脚,“为什么你就是阴魂不散呢?为什么还要缠着我?我把我自己都赔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陆少光也憋着一股气,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的委屈算什么!你该死的为什么让妓女上我的床,你害死我了,我得了……咳咳……你知道什么!我才是该记仇的那个!”

沈玉婉一愣一愣的,没听明白,她傻傻地问:“你得了什么?你病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昏暗的灯光明明灭灭,沈玉婉注意到他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晕,甚至红到了耳根,联想到那个妓女,她瞬间睁大了眼睛,“啊?你传染了艾滋病?你还能活多长时间?”

“我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一眼瞅过去,也分不清谁是艾滋携带者,她们的脸上没贴标签。”

“你说你也真是的,虽然欲火焚身,饥渴难忍,还是要戴上呀!你真不讲究!”

“你是不是发热呀?是不是腹泻呀!是不是全身淋巴结肿大呀!”

“你找我也没用呀!你去北京地坛医院呀!”

超贱的表情!

像是说广告词似的!沈美人一脸的无辜!

陆少光浑身都在发抖,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气得嗓子眼疼。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灭了她!灭了她!灭了她!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低吼道:“敢诅咒我,女人,你活得不耐烦了!”

沈玉婉咳嗽了几声,又要去踢他的胯部,陆少光心痛地闪开了。

他家小弟弟,真心伤不起!

陆少光恨恨地瞪着她,“谁说我得艾滋病了?就算我得了艾滋病,也一定要拉你一起!”

沈玉婉摸摸鼻子,其实她猜到他没得那个病,她是故意气他的,要是真得了,他还能神清气爽的站在这里,跟她玩猫爪老鼠的游戏?

“那你得了什么,哦……你得了男性妇科疾病!”沈玉婉恍然大悟。

男性妇科疾病?

陆少光的脸比煤炭黑。

发觉心跳有些加速,意识到自己被气得不轻,陆少光稳了稳心神,不急不急,慢慢斗!

“女人,你非要这么毒舌吗?好歹你被人欺负,我帮你赶走了坏人,今天晚上又捧了你的场。”陆少光控诉道。

沈玉婉敛了眉,想了想,她从包包里拿出了钱夹。

见此,陆少光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沈玉婉抽出了二十张粉红色票票,叠在一起,在陆少光面前晃了晃,“喏,这是你给的小费,现在我还给你了。”

她把钱放在陆少光的胸膛上,转身就准备走人,陆少光拿着钱又缠了上来,他把钱重新塞进她的包里,高傲地说:“给出去的小费,怎么能收回来,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陆少光小气。”

沈玉婉无所谓的笑笑:“也好,每次门口都有个乞丐,一会儿我帮你做做好事。”

陆少光气结,这女人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还有这一面?

“你还记得我们在休斯顿的约定吗?”想起了这一茬,他一下子有了底气。

沈玉婉眨眨眼睛,想起了那张名片。她当时看也没看就扔了,听小伍说他好像很有本事,自己一手创立了陆氏集团,是富可敌国的总裁,而且还有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身份。额,这样一联想,沈玉婉有些发颤,可别找她麻烦,她只是小市民啊!

她撇撇嘴,敷衍地说:“对不起,你给的名片我弄丢了,不知道怎么联系你。”

“哼,我怎么听着沈小姐的语气这么不耐烦,我好歹捧了你的场不是吗?你就是这样对待曼顿的客人吗?我在考虑要不要向经理反映一下。”陆少光耍起无赖也是有模有样,语意暗含警告,意思就是我可以让你丢了工作。

沈玉婉一惊,原来他是故意在这里等她,不会是他大老板想和她小女子搭讪吧?无奈,他是整个A市没人敢得罪的人物,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丢掉饭碗,生活陷入困境,所以,沈玉婉,你还是放低姿态吧。

“陆先生说笑了,您今天晚上这么大方,这么支持我的工作,我很感谢您还来不及呢!以后也盼望陆先生多多关照。”沈玉婉面上陪着笑,心里却恨得要死。

“这小嘴儿真甜,说得让人欢喜,不知道尝一尝会是什么滋味儿。”陆少光的眸光放肆的胶着在沈玉婉涂着唇彩的菱形小嘴上。

沈玉婉浑身一震,再傻也听得出来他的企图。

陆少光直截了当,熄掉烟,欺身上前,不顾她惊恐的表情,把她困在自己的臂弯。掬起一撮她披散下来的又黑又长的秀发,放在鼻尖暧昧的嗅了嗅,“好香!女人,你很合我的口味呢!”

沈玉婉被他狂妄的语气和狂放的举动雷得里焦外嫩,好半天都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大少爷的看上她了,这是在邀请她和他共度良宵呢!

陆少光贪婪地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女性体香,他初步判定那是一种植物的清香,应该是薄荷吧,那味道香香的,甜甜的,又有点冲冲的,像调皮的精灵一样撩拨着他的神经,放肆的刺激着他的肾上腺素。很快,陆少光感觉小腹处一阵不受控制的燥热,呼吸急促起来,胯间的伟岸正在苏醒。

想起医生的警告,他不由得苦笑:他家兄弟真坚强,生病了也不老实!

此时恰好有几个女服务员到员工休息室去喝水,看见一男一女在阴暗的角落以暧昧的姿势相对,以为是两个激情四射的顾客,纷纷窃笑着准备走过去,可忽然又发现那个女人好像很熟悉,细看才发现居然是钢琴师沈玉婉,几个女孩子都倒抽一口气。

沈玉婉为人温和有礼,不像以前那些钢琴师仗着自己有才艺就看不起工资较低的服务员,相反她和大多数服务员关系都不错,大家也都觉得她正直清高与她交好。但今天看来不是那回事,她也不能免俗,居然那么猖狂,堂而皇之地与男人在这里调情,真是不要脸!

众女孩儿瞬间把她当成为了金钱勾引Vip顾客的贱人,斜睨着眼睛,露出鄙夷的神色,窃窃私语着走过去。

当看到有服务员经过时,沈玉婉就在心里哀嚎,当听到她们的谈论时,更是觉得糟透了。

餐厅是一个八卦相当多的地方,顾客少时,男服务员和女服务员都以八卦为乐,有任何消息都会一传十,十传百。估计明天这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她的“劣迹”了,一想到明天大家就会戴着有色眼镜对她评头论足,沈玉婉心里委屈的不行。

她这厢正别扭的要死,一腔怨愤无处发作,偏偏陆少光呼出的热气如数喷洒在她的脸颊、脖颈处,话说他大老板可不可以不要用那勃发的硬物顶在她的大腿上,真要羞死人了,这个男人一定风流惯了,动不动就发情。

陆少光见沈玉婉一副爱答不理,决心耗到底的样子,感到一阵挫败。这个女人一定经常遇到和她搭讪的男人吧,所以练就了护身的金钟罩、铁布衫:无言应对,沉默是金,以求败坏男人的兴致。

想得美!他势在必得!哼,这招对他一定失效!

陆少光从口袋的皮夹里抽出一张金光闪闪的银行卡,放进沈玉婉的手里,英俊的脸上尽显狷狂之气,“这张卡归你了,无限透支,任君刷取!”

他自制力一向很好,很少会对哪个女人产生这样大的性趣,所以这钱会花得物有所值。

本来他想把卡放进沈玉婉的胸脯,想到沈玉婉看起来不太经逗,又塞到她手里。他曾经把卡放进一个性感女人的胸脯,她一脸惊喜的再拿出来,疯狂的亲吻着它,又狂乱的吻上他,然后就是激情四射的一夜春宵。

沈玉婉原本羞红的脸瞬间变的煞白,她不可置信的瞪着陆少光。

男人想和她搭讪,并且有暧昧的邀请的,她遇到的不少,但她都会疏离而有礼,镇定自若的拒绝,可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把她想成援交女,妄图用金钱买她的身体。

沈玉婉狠狠地扭头,刻意避开陆少光的气息。看着这个女人一脸嫌恶的躲避他,陆少光胸中憋着一口气。

女人,你还真够味儿!

“种猪就是种猪,就算有了难言之隐,还是不失种猪本性。”沈玉婉气愤地说。

陆少光不仅不生气,反而很骄傲,“是呀,我雄风依旧!”

扑……沈玉婉脸上一阵燥热,好想吐血。

“陆先生,我想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在休斯顿的那件事,我们都忘了吧,太荒唐了,我想想都觉得难以启齿,不要再揪扯不清了。你的提议我不能答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现在是规规矩矩的出来挣钱,我不是援交女,你的金卡还是送给有缘人吧!”

沈玉婉明明白白的说完,就把那烫手山芋还给陆少光。就算他会一怒之下让她丢了工作也无所谓了,总不能真把自己送给他吧!

陆少光第一次被女人拒绝得如此彻底,而且丝毫不留情面。出乎意料的,不可抑制的怒火并没来,相反,他莫名的松了口气,并且有一丝喜悦,仿佛暗暗的盼着这个结果一样。嗯,很好,看来不是那种会疯狂的亲吻金卡的女人。

陆少光努力压抑住身体里的躁动,松开了怀中娇柔的可人儿。

沈玉婉一得自由,马上退到安全距离。陆少光在心里苦笑,他还真是吓着她了!

“那些对你毛手毛脚、不怀好意的人,你都不拒绝吗?准备一直过这种生活?”陆少光试探的问道。

“多谢陆先生关心,不过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沈玉婉语气淡淡的。

“自己处理?哈!你有反抗过吗?女人,你是不是很享受被很多男人占小便宜的感觉,觉得自己很受欢迎,万众瞩目?”陆少光忍不住嘲讽。

“陆先生身份尊贵,生活优越,自然体会不到我这种工作不稳定的社会底层小市民的难处,当然,陆先生本来也没必要了解。”沈玉婉敛了敛心神,尽可能的使自己的语气恭敬有礼,“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回家了。陆先生再见!”

语罢,沈玉婉朝陆少光微微点头后离开了,携带着一股无可奈何的苦涩味道。

陆少光不再为难她,只是定定地盯着她娇柔却坚挺笔直的背影,幽深的紫眸闪过异样的光芒,她是有男朋友,早在休斯顿的时候他就有印象。他们,真的很相爱吗?相爱又是什么味道呢?

发现自己有这些无聊的想法,陆少光自嘲的摇摇头:陆少光你疯了吗?别忘了你那段失败的婚姻,你还没来得及爱,就应经遭到背叛!你还准备谈爱吗?爱?那是什么劳什子!

沈玉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感觉手掌痛的要命,十指酸软无力,脊背也疼,连着大半个月每天晚上弹三个小时,虽然中间可以休息,但休息时间短的要命,而且她自己也想多挣些钱。

快速地冲了澡,沈玉婉仰躺在小床上,呆呆的看着上方的屋顶。想到今天晚上那个狷狂的男人,她心里咯噔一下,小伍说他富可敌国,还是黑帮首领,势力极大,在A市以及整个沿海地区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这样一个浑身闪亮的男人居然看上了卑微的自己?

沈玉婉猛地坐了起来,惴惴不安的想:今天晚上我毫不客气的果断拒绝了他,以他那样的性子和权势,恐怕不会放过自己吧!他会不会威胁利诱逼迫自己呢?

此时此刻,沈玉婉突然很想念杨辉,在这样忐忑的时候,愈发的渴望他温柔的相伴,体贴的关怀。想到他们为了省电话费,已经有四五天没通过电话了。

听到电话里联通时发出的“嘟”声,沈玉婉无比心安,每一秒钟的等待都是甜蜜的,欢喜的。

“喂,玉婉吗?”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男生。

“嗯嗯,阿辉,是我。”沈玉婉用给男朋友打电话时特有的娇柔声音说话。转而又慌乱无措,“糟糕,我又忘了先算时差,你那边现在几点啊,我又没有打扰你睡觉或者上课啊?”声音又变得充满歉意。

“呵呵,小笨猪你才意识到啊,我这边七点多了,正好要起床了,你不仅充当了闹钟的作用,还是最早问候我早安的呢!”杨辉忍不住调侃道。

“去你的,谁问候你早安了,你才应该跟我说晚安呢!”沈玉婉嗔怪他,“阿辉,你最近好吗?学习负担很重吗?打工累吗?”

“我应该还好吧,学习是挺忙的,美国大学就是这样,打工累不累我都要做的。”

什么叫”应该还好吧”?沈玉婉猜到杨辉肯定很累,但不想让自己过多的担心,不由得更加心疼,“阿辉,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好心疼的。”

“我的好玉婉,你最懂我了。”杨辉会心一笑。

“阿辉,还有两三个月就要毕业了吧,你有什么打算吗?”

“回国啊,然后找工作啊。”这是三年前就想好了的,杨辉不多加思考就回答。

“找到工作然后呢?”沈玉婉没听到她想要的,不甘心的问道。

“然后……然后……我想想啊……然后就买大房子把我爸妈从棚户区接出来啊。”杨辉的语气还很欣喜。

“哦,这样啊。”沈玉婉清秀的脸上难掩浓浓的失落,但她的性格决定她选择沉默。

“玉婉,你怎么了?有些不对劲!你问我这些干嘛?”杨辉在那边追问。

“没什么,我累了,有些困。阿辉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接下来两人又相互叮嘱几句便挂了电话。

她有些黯然。

杨辉,你为什么会想到回国发展,会想到找好的工作,会想到给父母买大房子,却想不到要娶我,想不到给我一个承诺,想不到我们组建一个温暖的家。我们相恋四年了,我等了你三年,为什么不给我一个交待。

是你觉得我不重要吗?是你爱自己远远超过爱我吗?还是你也赞成“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亦或是根本没想过要和我共度一生,共筑爱巢?

接下来的那几天,陆少光觉得自己着了魔,办公时总会不自觉的想到那个叫沈玉婉的琵琶女,脑海中总浮现出她弹琵琶时的娴静模样,那么有古典风韵,还会想到她微垂着头,全神贯注地弹钢琴的情景,那么楚楚动人。

他需要女人来发泄自己,有时会找自己看得顺眼的女人解决生理需求。他对床伴向来很大方,但坚守一个原则:你情我愿。

在沈玉婉不愿意这个大前提下,他就算再对她有兴趣,也忍住自己的欲望不去看她。

在忍了一个星期后,陆少光最终没能忍住,他决定去见见她,而且只是听她弹弹琴,别的什么都不多想,不多做。

招待他的仍是服务员小伍,陆少光一上二楼就急急地往三角钢琴那边望去,一看钢琴师不是沈玉婉那个小女人,而是一个年轻男人,陆少光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那个女人去哪儿了?是害怕他会缠着她吗?难道真当他是洪水猛兽?

随着自己心里一连串的发问,陆少光的脸上难掩失落,不过他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稍作调整后,脸色恢复如常,抬步走向九号桌。

小伍人小鬼大,在餐厅混了大半年了,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练成,他当然没有错过刚刚陆少光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再想想陆大少先前对玉婉姐那么关注,想来就是陆大少一定看上玉婉姐了。

嘿嘿!要知道全城有多少女人渴望得到他的青睐而不得,玉婉姐暗中偷心钓起了陆大少的胃口,也算是一号人物!

听着新来的男钢琴师的弹奏,陆少光竟觉得枯燥无比,只因弹琴的人不再是她。

鲜嫩的牛排和陈年红酒已经端上来了,小伍正在往玻璃杯里倒酒,红酒香醇,妖娆似血,陆少光只感到索然无味。

小伍倒酒时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是新来的钢琴师,陆大少听得习惯吗?”

“还好。”

小伍暗暗撇嘴:陆先生您就口是心非吧!

“我倒觉得没有玉婉姐弹得好,可惜两天前被经理炒鱿鱼了,其实那事不怪她!”小伍故意多嘴。听闻陆大少残忍无情,可他每次来都是小伍招待,久而久之小伍就不那么怕他了。

什么!她是被炒掉的?

这下陆少光听出来了,这个服务员看出他对沈玉婉有兴趣,故意提这个话题钓着他呢!也是,现在的服务员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不然怎么得小费呢!

陆少光打开皮夹子,抽出那二十张红钞递给小伍,意思就是让他继续说,而且必须保证句句属实。

小伍乖乖的接了过来,忙不迭的说:“谢谢陆大少。”

“呃,三天前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沈玉婉中间休息时去了洗手间,一个中年男人闯了进去对她动手动脚,沈玉婉反抗,还打了他一巴掌。那个男人骂她不识相,还扬言要她好看。事情过去不到二十分钟,我们经理就上楼通知沈玉婉,说她被炒鱿鱼了。后来我们才听说,那个男人是A市检察院的副院长,炽手可热,很多人争相巴结,想必经理不敢得罪。”

小伍嘴快,一溜烟就说完了,陆少光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他摆摆手,小伍识相地退开了。

陆少光静静的望着窗外,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远处的高楼大厦,他在想,三天了,那个女人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忙着继续找下一份工作?是不是生活的很艰辛?

他给殷离打了个电话。

“A市检察院的副院长,好好整整他。”

殷离纳闷,这是怎么了?哪个当官的敢惹他?

“要怎么整呢?”

陆少光想了想说:“他是个好色之徒。弄点时下最流行的吧,不雅视频?二奶翻脸?”

“……知道了。”

经理那里,应该有她的联系电话。想要联系她,却又犹豫不决。陆少光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瞻前顾后,怕这怕那,这还是那个雷厉风行,果断狠绝的陆少光吗?

他连饭都不想吃了,思虑再三,还是向服务员小伍索要了沈玉婉那个傻妞的电话。

小伍狠狠地撇着嘴巴,极力忍住自己,想笑又不敢笑,因为陆少光坐在窗边时,表情太丰富了,这样形容最恰当:那叫个纠结呀!搞得最后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哈哈!平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陆大少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太搞笑了,整个A市只有他晓得!

陆少光知道他在笑什么,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以前都是女人巴巴的贴上来,天知道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一个女人的电话。但他能和一个小服务员计较什么,只是瞪了他一眼,小伍立刻垂下头表示认错。

“你知道要注意什么。”他冷冰冰地说。

“陆大少请放心,我一定保密。”小伍恭恭敬敬的说。

离开了曼顿,陆少光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索性把车停在路边,一只胳膊随意搭在摇下的车窗上,点了一支烟径自抽着,模样性感而慵懒。

按下了刚存的号码,听着手机联通过程中发出的嘟声,他没有发觉自己万分期待,嘴角有一丝罕见的笑痕。

“喂?你好!哪位?”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沈玉婉清甜如一冽山泉的声音毫无阻碍的传来,脑海浮现出她青春靓丽的面庞,陆少光觉得心瞬间踏实了下来。

“喂?哪位?为什么不说话?……”电话那头的小女人有些纳闷儿。

陆少光不再耽误,摁了免提,趁着现在还保持着通话状态,马上连接他手机中的GPS定位系统,很快查出了那个小女人此时所在的位置:曼顿大道大约中央地段。

他是个行动派,偶遇总比刻意打电话来得实在。

“请不要搞恶作剧!不说话那我就挂了!”沈玉婉这才郁闷的挂了电话。谁这么无聊?她心情差的要死,居然还来耍她这个可怜人。

不长眼!

这厢陆大少爷忍不住窃笑着,请不要搞恶作剧?太可爱了!

陆少光心情愉悦,伸出头探了探,看见路标上赫然写着曼顿大道,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出了餐厅还没走远呢!那个傻女人也在这条路上。

他窃喜:原来我们离得这么近!

来段偶遇太容易了!

他正准备发动车子,却从车镜里看见一个女人气喘吁吁地跑上来,陆少光迷了眯眼,那窈窕的身影……

沈玉婉急匆匆的跑到驾驶室的车窗外,只看见一个男人英挺的侧脸,看起来没有喝酒,也没有打电话,那她就纳闷了:好端端的把车停在繁华路段干什么?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先生,请允许我给你提一个小小的建议。你不应该把胳膊搭在这边的车窗上,更不能随意往外探出头,因为摩托车、电动车这些只能靠外侧行驶的车子一不注意就会碰伤您。”

沈玉婉刚刚在打电话,不经意看见车子的主人做一些“危险动作”,有一辆摩托车滑过的时候离他的车子极近,看得她心惊胆战,所以忍不住上来提醒。

陆少光定定地坐在车里,也不扭头看她,沈玉婉揣摩不到这个奇怪男人的心思,但还是决定把好人做到底。

“先生,有一件事希望能引起你的重视。你可以往后看看,离得最近的路灯旁边有两个骑着摩托车的男孩子,他们一直在观察你的车和你的动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可能图谋不轨。最近A市常发生打砸车子和抢夺司机财物的案件,我在电视上看见过。”沈玉婉一脸真诚的说道。

听到这里,陆少光总算有了反应,有些不可置信,他陆少光的车子也会被这些街头混混盯上吗?

他并未下车一探究竟,只是把身子挪到副驾驶座,探出头往后望,真有两个年轻人痞痞的抽着烟,贪婪地盯着他的劳斯莱斯豪车。不过一见他这模样,一定有所察觉了,所以两个混混连忙踩灭烟头,骑上摩托车溜走了。

陆少光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出轻蔑的笑:贼永远都是心虚的。

沈玉婉为他松了口气。

他坐回驾驶座,突然扭头直直的望着沈玉婉,深邃的紫眸幽幽的泛着光芒,他盯着她,眼中有笑意。

怎么是他?沈玉婉条件反射一般猛地退三步,那模样好像见到了巨蟒一样可怕。

陆少光气得剑眉紧蹙,他是洪水猛兽吗?

陆少光气冲冲的打开车门,一把将沈玉婉拖到跟前,沈玉婉惊慌中没站稳,娇柔的身子狠狠地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陆少光顺手揽住她,常年冷酷的心顿时柔软下来,语气更是罕见的轻柔,“就算讨厌我,也不用怕成这样子,刚刚站得那么远,多危险?嗯?”

沈玉婉被撞得脑袋嗡嗡响,好看的柳眉蹙着,以手揉额,“好痛哦!”她呢喃着。

“呵呵,男人要有这样的胸膛才能给女人安全感,懂吗?傻妞!”陆少光好不得意。

“陆先生,晚上好。我提前不知道是你。”意识到这姿势太暧昧,沈玉婉红着脸退到合适的距离。

怀中一空,陆少光一阵失落。他怎么又忘记了,她有深爱的男朋友,怎么可以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更可恶的是这个女人又恢复了得罪不起,敬而远之的态度,令他想抓狂。

陆少光用强力揽住她的肩膀,不顾她的挣扎与呼痛,将她推进副驾驶座,将车门锁上。

沈玉婉直觉危险,顾不上得罪不得罪,直接死命的开车门,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

陆少光冷眼看着她迫不及待逃跑的模样,忍不住嗤笑着,不自量力!

他大少爷把她困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想和她玩车震?想强暴她?不会吧,这么有钱有权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至于来强的吧!

沈玉婉小脸皱成一团,纠结的开了口:“陆先生,让我上车,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小姐,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陆少光问得煞有其事。

“额?陆先生怎么这样问?您仪表堂堂,挺容易亲近的。”好吧,为了自保,她还是恭维他吧。

“哈哈……”陆少光发出了有生以来最爽朗的笑声。

这个女人就算敷衍他,也不能这么草率吧!

“如果我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又怎么会野蛮地把沈小姐掳上车呢?嗯?”这话问得很厚脸皮。

沈玉婉可怜兮兮的缩在车窗的小小角落,悲哀的想:她本人是一个善良的农夫,却遇上了剧毒的蛇。都怪自己笨死了,居然往枪口上撞!沈玉婉,你是猪!猪是你!

陆少光看着她粉嘟嘟撅着的嘴巴,轻笑着问:“沈小姐,你该不会是想起了农夫与蛇的故事了吧?”

什么?什么?沈玉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少光,这算是心有灵犀吗?不对不对,啊呸!

她这副模样可爱无比,陆少光觉得有趣,便进一步逼近她。

沈玉婉欲退无路,整个背都贴在了车门上。偏偏他陆大少还嫌气氛不够那啥,竟凑近她的脸,暧昧的朝她小巧的耳朵吹气,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着。

沈玉婉紧紧地闭上眼睛,肩膀又是缩,又是抖。

不理他!不回应他!

“沈小姐,你刚刚那句“我先前不知道是你”是什么意思?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如果你早知道是我,就不会提醒我了,任我被别的车摩擦,任我被混混跟踪,任他们撬车偷财?”

沈玉婉腹诽:当然了,知道你想纠缠我,难道我还会主动送上门来任你欺压?然而明面上却口是心非:“怎么会?如果知道是你,我也一样会提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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