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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婉看得心酸,“不,你过得不好,有什么不顺心的就跟我说,在我面前还要强装笑脸,你活得累不累?”她又心疼地摸摸于菲的脸颊和头发,“瞧你,脸色蜡黄蜡黄的,你不是很注意保养吗?这头发也是,枯得像稻草,这不像你。”
于菲哇的一声哭开了,一头栽进沈玉婉的怀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玉婉,还是你了解我。”
这是怎么了,沈玉婉叹息着去拍她的背,无奈的感慨,她们俩姐妹真是同时不走运啊!“如果我没猜错,应该不只是为张启明和你分手吧,出什么事了?”
于菲的脑袋趴在沈玉婉的肩膀上,纠结的咬着手指,眼神透着一种茫然与死寂。
半晌以后,她咯咯地笑,好不调皮,“我逗你的,你还真信了,哈哈……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次安排我唱一首欢快的爱情歌曲,但我那时刚和张启明分手,满脑子都是那破事,一不留神唱成了分手的歌,结果经理气得要吵我鱿鱼,被我拿下了,虚惊一场!”笑着笑着居然笑出了眼泪。
沈玉婉半信半疑,“就这么简单?”
于菲犹疑了一下,最终欢快的点头。还是不说了吧,玉婉现在自己都有一大堆烦心事,而且还弄得生病住院,她怎么好再让她为她忧心呢?
沈玉婉一下子垮了肩膀,无力地说:“菲菲,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说你是御姐,我看你的心理年龄只有八岁,你脑子不够用,或者被驴踢过,or缺几根弦,你选一个。”
“哪有……”于菲豪爽的抹掉残余的眼泪,嗲着声音说:“人家明明就是表面很御姐,内心很萝莉。”
“滚!”
夜幕落下,华灯初上。在Paradise的总裁专属包厢内,坐着两个同样不同凡响的男人。
“我说少光,你这看起来跟丢了魂一样,这是怎么了?”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男人闲闲地调侃,摇晃着杯中如血的红酒。
连奕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不同于陆少光的冷硬的线条,他有一种精致的美,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真真的是“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A市是繁华的魔都,不知道聚集了世界上多少美女名模,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和连奕有长时间的眼神对视,因为那会让她们自惭形秽,觉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样的词是为他而诞生的,自己只能靠边站。
连奕早年就和陆少光结识,陆少光落难时,他对他有救命之恩,两人兴趣相投,共同壮大黑星会,他和陆少光是拜把子的兄弟,人称连大少,他们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陆少光瞪了一眼不知死活的某人,凉凉的说:“我等着看你丢魂的那一天!”
他居然没有否认!连奕惊得一口酒喷了出来,“咳咳……”
被某人的口水溅了一身,陆少光恼火地起身,身后的殷离赶紧递上手帕,心想:这二当家的还这么没大没小!
连奕讪讪地笑了笑,“看来你还真有情况啊!说说看,为情所苦?还是你的公主宝贝又闹你了?”
连奕继续嘲笑:“啧啧,瞧瞧我们伟大的首领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你有多久没碰女人了?该不会是有问题吧!哈哈……”
殷离嘴角抽了抽,汗得不行。
陆少光的定力极好,不理会兄弟的嘲讽,兀自神游,他想到了今天在医院偷亲沈玉婉的情景,从她的眉眼,到嘴唇,再滑到她的胸前,他顺着自己的心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他吻得那么蚀骨,那么投入,现在想想,真的好猥琐!
虽然把自己折磨得不轻,可他真的好喜欢那样,她睡她的觉,他做他的乱,尽他的兴,他们互不干扰,却缠绵在一起。
想得有点深,陆少光呼吸渐渐粗重起来,真像连奕说的那样,苦逼的他欲求不满啊!
连奕若有所思地观察陆少光,“大哥,你有动心的女人了?”
想了想,陆少光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那种强烈的渴望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
“什么时候带出来让兄弟见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美人!”连奕真心提议道。
他太清楚了,陆少光孤寂太久,他的人生不是血雨腥风,就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别人都仰他为天神,却没有人可以走进他的心。
陆氏集团需要他,黑星会需要他,陆家需要他,却没有人想过,他也需要别人,他需要一个能够带给他温暖的女人。
他真心希望大哥可以找到有情人。
“再说吧,我吃一次都不容易呢!”陆少光咂巴一下嘴巴,有些挫败。
“哦,人家姑娘不愿意啊!是不是强迫过人家啊!”连奕一脸的奸笑。
“我就不信你永远都能得手!”陆少光冷哧一声。
“哈哈,那我就创造个记录让大哥看看!”连奕得意地笑,“矮油,我干嘛要这样轻易许诺呢?亚历山大呀!”
这时,包厢的们被推开了,张经理弯着腰进来了,他指着身后的几个身材性感的女人,恭恭敬敬地说:“陆大少,连大少,这几个外国模特,是英国格拉帮的首领亨利先生送来的,他说感谢首领对格拉帮的支持和庇护,使得他在英国黑帮有了一席之地,特意送上英国选美大赛中最出色的模特,以表效忠之意。”
陆少光点点头,亨利是很识相的人,懂得进退之道。倒不是稀罕这几个女人,关键是亨利很有诚意,而且格拉帮在亨利的带领下,完全服从黑星会的决议,这让他很满意。
小帮派可以生存,但如果敢跟黑星会作对,那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格拉帮得了不少好处,跟着黑星会,有肉吃,就是这个道理。
张经理见陆少光点了头,以为他是同意这几个女人伺候他们,他向后摆了摆手,几个性感火辣的美女往前走,个个摆出销魂妩媚的姿势,挤眉弄眼,风情无限,希望眼前这两个天神一样的男子能够与看中她们。
连奕常在女人堆中打滚,他不客气地感慨:“啧啧,个个都是极品,少光,你先挑。”
陆少光脸都没抬,一手撑着头,淡淡道:“没兴趣!你玩吧!”他说着就要起身了。
连奕给最近的一个女人使了个眼色,那金发碧眼的模特儿个个都是机灵人,争着抢着要往陆少光的大腿上坐,其中一个绝美的女人抢先坐在了陆少光的身上,双手赶紧环上了他的脖子,妩媚地说:“首领,让我来伺候您!”她葱白的手已经开始抚摸陆少光的胸膛,一路向下。
闻到那刺鼻的香水味,陆少光不自觉地就想起沈玉婉身上奇异的薄荷清香,凉凉的,冲冲的,于是愈加厌烦,他一把推开美艳的模特,起身优雅地整了整西装,“我现在对别的女人没兴趣,你玩吧,我走了。”
那模特趴在沙发上,一脸不可思议地仰视陆少光,他不会是不举吧?
连奕警告性的瞪了一眼那个女模特儿,意思就是:别乱想。
他大哥是谁,勇猛无敌啊!
陆少光离开了,这么多美女都是连奕一个人的,他喜不自禁,搓了搓手准备大干一场,笑得那叫个猥琐啊!
他邪邪一笑,冲着那个心灵受伤的女人勾勾手指,“来,妞,二爷满足你。”
在巨大的水床上,貌比潘安的连奕正在做他每天必做的功课,女人身上有不方便的时候,男人可没有。
正和身下的美女奋战的时候,连奕瞧着一脸愉悦的女人,忽地想起了三天前的那个女人,喝得醉醺醺的,虽然是个雏儿,却洒脱不羁,狂放大胆,好像把放纵的这一天当成了世界末日来过。
这不想还好,一想不得了,连奕向来深为骄傲的男性功课居然出现了问题,他猛然惊醒,颇为尴尬。
身下的洋美女欲求不满地蹭着他,美丽的连奕还是无反应。懊恼过后,他一把抓过美女,焦急地说:“我们再来一次!”
半晌过后,连奕像是打了霜的茄子,小弟弟像是打了毒的茄子,雄风不再,洋毛子鄙夷地看了那里一眼,兀自起身穿衣。
回去一定要跟姐妹们爆料,黑星会的二把手居然性无能!
等到模特儿走后,连奕火大地捶床,“妈的!中了那个女人的毒了!”
不是都扔给她一百万了吗,怎么还来缠着他?
精神上的。
晚上,于菲照常要早早地去Paradise上班,因此又剩下沈玉婉一个人。不过她很快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咚咚咚。”
“请进。”话刚落音,一个踩着高跟鞋的漂亮女人提着袋子走进来。
沈玉婉坐在床上愕然的看着她,女人用潇洒的姿势取下硕大的墨镜,然后冲着沈玉婉摆了一个风情万种的Pose,笑着说:“沈秘书你别搞得这么惊讶嘛,就半天没见,你不认识我了吗?”
沈玉婉咽了咽口水,“是闻秘书啊,你怎么来了?哦,过来坐吧。”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闻缥缈放下袋子,大大方方地把椅子搬到离床更近的位置,然后坐下来。沈玉婉纳闷,她在总裁秘书处没有什么特别能交心的人,韩琦和程碧玉不挤兑她就不错了,至于闻缥缈,她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她这般热情地来看她是为哪般啊?
就像懂得读心术一样,闻缥缈笑问:“你现在一定好奇我怎么突然间这么热情,是不是?”
沈玉婉讪笑着,“怎么会?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我索性全跟你说了吧,你别看我笑得这么没心没肺,其实我心里可难受了。唉,同是在总裁秘书处工作的,你说韩琦和程碧玉那两个贱人干嘛天天勾心斗角,弄得办公室鸡犬不宁,害得我们俩全心全意为总裁服务的人也跟着受累……”
沈玉婉的肩膀狠狠地抖了抖,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额,唉。
“要不是因为陆氏的工资待遇比别处都好,我怎么愿意忍受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闻缥缈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这人一开唠就收不住。”她清清嗓子准备转入正题,“我们接触的时间虽然短,但足够我了解你。你不像韩琦和程碧玉一样心怀鬼胎,你正直善良,难能可贵,怪不着看人挑剔的陆总只让你近于身前。人都是先尊重自己,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尤其是女人。”闻缥缈清楚,要想赢得她的信任,先要赞赏她,认可她。
“呵呵,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沈玉婉谦虚道,隐隐能猜出她要说的话。
“干嘛那么谦虚,你就有那么好,我要是男人,我都想娶你这样温柔娴静的女人。”
开过玩笑,闻缥缈正色道:“我真心想和你交朋友,以后在办公室也有个人相互照应,而且我们强大了,那俩人才不敢随意欺负我们。就说这次开会吧,要用的资料你提前准备好了,可是发的时候却发现不是那一份,别告诉我这是你自己不小心,是偶然。”
沈玉婉敛敛眉,坚定地说:“以后我会注意的,只要我够小心,就不会给别人可乘之机,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原因。”
闻缥缈听了以后,脸色变了变,随即又开心的说:“我就说你善良嘛,严格要求自己,宽厚对待别人,你的心境真好。”
沈玉婉笑笑:“你别夸我了,我很愿意和你做好同事,也愿意和你交朋友,希望以后能相处愉快。”
闻缥缈一听,高兴地双手一拍,站起来转了一个圈,连衣裙翻飞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沈玉婉真心赞叹道:“你长得真漂亮,穿衣也好看。”不仅是男人看美女赏心悦目,女人看美女心情也舒畅。
闻缥缈的确长得很美,算是总裁秘书处最有姿色的女人了,身材绝佳,一头金黄的大波浪,再配上白皙无瑕的脸蛋,绝对是男人眼中的性感尤物。而且属于天生丽质型,不化妆也很美,一种妖娆不羁的美。
“是吗?谢谢夸奖!哦,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我下班以后回家做了,特地给你送过来,就是觉得医院的饭再好也吃得不是味儿,就是没有家常菜好吃。人有时候吃的不是饭,是感觉,你说呢?”闻缥缈调皮的冲沈玉婉眨眼。
沈玉婉感慨,没想到闻缥缈私底下是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孩儿。“谢谢,你有心了。”
“不说了,你赶紧吃饭,营养足够病才好得快。”闻缥缈说完就解开袋子,先拎出几串紫溜溜的新鲜葡萄,然后拿出几个食盒,“呶,红烧肉,油淋小白菜,番茄炒鸡蛋,还有豆腐鱼汤。不是什么法国大餐,都是我拿手的家常菜,你尝尝。”
沈玉婉微笑着接过筷子,闻缥缈猴急地说:“你先尝尝红烧肉,我最在意这个了。”
“好。”沈玉婉依言尝了一下,“嗯,好吃,比我做的好多了,我的尺度把握不好,有时会太腻。”
俩人正说笑,沈玉婉的手机铃声大作。
她看了看来电显示,下意识地望了望闻缥缈,然后小心翼翼的接听,“喂?”
闻缥缈一看沈玉婉这做贼心虚的样,就能断定电话那头的男人是陆少光。
她神采奕奕的眼睛里闪过算计的光芒,太好了,看来她的赌注没下错,陆少光这样关心一个女人还真是前所未有,沈玉婉在不久的将来必定会成为他的软肋。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下午休息的怎么样?”陆少光充满磁性的声音传过来,一字一句都浑厚有力,莫名的让沈玉婉的耳蜗发颤,心跳也不老实了。
“嗯,很好。”她努力压低声音回答,并且希望闻缥缈能装作没听见。其实她很想出去接,但考虑到这会让眼前的女孩儿尴尬,还是算了吧。
“那就好,不要急,营养不良,体质弱,都要慢慢养。”接着她听到打火机的声音,不知怎的,眼前仿佛出现那个男人抽烟时性感的姿态。“还没吃晚饭吧,我已经给你订了外卖,应该就快到了,到时候趁热吃。”
陆少光没有告诉她,即将送来的不是外卖,而是他特意吩咐陆家别墅的顶级私人大厨做的营养餐,而且送饭的是陆家的一个阿姨。
“啊?哦,好。”怕闻缥缈听到,然后做出一些设想,沈玉婉不敢多说,只能敷衍着应道。
陆少光不悦地问:“你就这种态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屑于对我说?”
“我……”沈玉婉支支吾吾地嗫嚅半天,说不出一句有用的。陆少光听不到自己想听的,忍不住低咒一声:“我他妈真贱!”随即挂掉电话。
沈玉婉瞪大了眼睛,听着突兀的嘟嘟声,心中怅惘,突然很想当面对他说:陆少光,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三年都没有哪个男人这样对我,我怕我会忍不住心动,忍不住爱上你,如果那样的话,你可以如愿以偿得到我的身体,而我却会赔上一生。
沈玉婉挂掉电话后就像丢了魂一样,闻缥缈听不到陆少光说的话,从沈玉婉的话里也得不出有效信息,只能试探性的问:“谁呀,让我们沈大美人嗯嗯啊啊不停。”
沈玉婉放好手机,重新拿起筷子,因为撒谎所以不敢直视她,“我弟弟,问我晚上怎么不回家做饭。”
闻缥缈心想:你就骗我吧你,如果不是陆少光,你住得起Vip病房吗?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陆少光抱你的时候,脸上的焦急和恐慌那么真实,我也不会找上你。
“对了,你说你一下班就回家做饭,你也没吃吧。我去找护士再要一双筷子,我们一起吃?”
不待闻缥缈回答,又有敲门声响起。
“请进。”
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一脸亲切温和的笑容。她走进来对穿着病号服的沈玉婉说:“你就是沈小姐吧,这是我们大少,哦,不对,是陆先生给你定的外卖。”
这下好了,在第三人面前暴露了,不知道闻缥缈听到后会不会八卦,沈玉婉硬着头皮接过来,“谢谢您,您辛苦了。”
中年妇女微笑着饶有深意的打量了一下沈玉婉,嗯,这姑娘不错,看起来干净清新,应该是个规规矩矩的女孩子,不像那个伊莎贝拉,一副妖冶魅惑的样子,不知道经了多少男人,脏!
中年妇女礼貌地向沈玉婉打过招呼后离开了。沈玉婉心下奇怪,哪家餐厅会让中年女人送外卖,而且还是个仪容得体,穿着不凡,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的阿姨。还有,她好像没让她签收。
闻缥缈也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当沈玉婉打开外卖餐盒的时候,她的疑惑不解自开。
这种饭盒的设计独一无二,在市场上没有卖的,而且上面还有小篆体的“陆”字,无疑是陆家请名师订做的。闻缥缈撇撇嘴,哼,陆家人还真是奢华讲究,连拿出去的饭盒都这么有派头!
沈玉婉打开大饭盒的盖子,里面是格子,有四道菜,沈玉婉说不出名字,但能肯定很费钱。
闻缥缈故意惊呼:“哇塞,摩菜鸡,香煎鳕鱼,黄瓜粉皮,瞧这样子,都是出自顶级大厨之手吧。”
接着她又调侃:“A市请得起世界大厨的餐厅不多唉,某位陆先生真是有心了,玉婉,你好福气啊!”
沈玉婉羞得不敢抬头,闻缥缈笑着搂住她的肩膀:“这么容易害羞啊,其实呢,陆总对你的关照我们都看的见,不过那是应该的,因为你的工作态度最让他老人家满意。不过呢,看见他那么紧张地抱着昏迷的你,我就猜到他对你有意。”
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沈玉婉微笑着说:“这下真的吃不完了,你可得跟我一起。”
这时闻缥缈的手机发出短信的提示音,她打开看看,然后对着沈玉婉晃晃手机:“喏,恐怕你得一个人吃晚餐了,有朋友约我。”
“那我就不留你了,你注意安全。”
闻缥缈刚出病房,手机铃声就响起来,她走到下面一层楼的走廊尽头才慢悠悠的接,“我是闻缥缈。”
“我是你的情郎。”那边是调侃的声音。
闻缥缈忍不住嗤一声笑出来,接着啐那人一口,“螳螂你个死不要脸的,再这么二皮脸,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再把某坨肉剁下来喂狗。”
那边的男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么说,“照你这好心情,你不说结果,我也知道成了。”
她打开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微风拂过她如玉的脸庞,顺带吹起深紫色的连衣裙,她伸出手去感受轻柔的触感。
闻缥缈霸气的说:“那是,也不看我这火眼金睛长的,我绝对没押错宝,我现在确定以及肯定陆少光对这个女人动心了,有了沈玉婉“搭桥牵线”,我们获取情报就更有希望了,而且更容易终结他的命。”
“唉,最毒妇人心,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两句话你都很适合。但愿你的计划能成功,我们大家都指望你呢!”
闻缥缈挂掉电话,双手撑在窗户上,俯瞰着A市的繁华夜景,眼里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第二天早上,沈玉婉起床后,换上了自己原来的衣服,把床铺好,还把房间收拾一遍,不留下任何痕迹。
收拾好以后,她去问住院的费用,人家说陆少光提前付了住一个星期的费用,陆少光已经结账这她想到了,可她没想到这人钱多得没处烧,她现在好好的了,哪里用得着住一个星期,真是夸张!
出院的那天早上,于菲顶着熊猫眼来接她,沈玉婉很心疼,她早就告诉过她不用来接,因为于菲每天晚上在酒吧熬夜到很晚,每天上午基本上都是睡过去的。可她非要坚持来接沈玉婉。她不知道的是,于菲坚持来陪她,是了解她要强的个性,怕她第一天出院就死命去上班。
两人走着去附近的粥铺吃早餐,聊天的时候沈玉婉一不小心透露了自己和杨辉分手的真正原因,于菲火冒三丈,她恨不得把沈玉婉的头皮戳破,直骂她傻帽一个!
“你无偿馈赠四年青春,外加将近十万块钱,却还是被这个吃软饭的臭男人甩了,沈玉婉你个二货,走到大街上别说认识我,我嫌丢人!”于菲气得直骂娘,一跳三尺高。
沈玉婉以前的说法是:异地恋终究不是个事儿,所以两人协议和平分手,而她在这四年给杨辉出的钱,他承诺参加工作后会还的。于菲这才没找他理论。
可现在她一句话泄露了真相,于菲就像浑身竖着毛的斗鸡,径直杀向余家大宅,直嚷嚷着要给死党出这口恶气。
看着于菲头也不回的上了一辆计程车,沈玉婉急得跳脚,她就知道,依于菲嫉恶如仇的性格,要是知道杨辉做的龌龊事,不找他算账才怪!
于菲火大地坐上计程车,司机问她去哪,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杨辉那狗崽子住哪儿,忍住要一掌拍死沈玉婉的冲动,她打电话给沈玉婉。
“地址?”她咬牙切齿的问。
“什么?”反应慢板拍,两秒钟后她才恳求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住哪儿,菲菲,别闹了好不好,你大早上的要干什么呀!”
“我再问一遍,地……址……”焚烧中的烈火冒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沈玉婉心惊胆战。
“算我求你了,你不要闹,你找到他了又能怎么样,打他?骂他?那也改变不了事实啊!菲菲快回来吧,我好想你,呃,那个,我头好晕,快站不住了,应该是病还没好全……”
于菲果断地关掉手机,头晕?你丫的骗鬼啊!道行不高,回家继续修行吧!
她于菲是谁,要个地址能难得住她?开玩笑!
“喂?是韩局吗?我菲菲啊!……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余氏企业的别墅在哪……嗯,对的,我要具体地址……您别打趣我了,下次再到Paradise,我好好陪您喝两杯……”
二十分钟后,计程车停在了余家别墅的大门外。于菲在别墅面前站定,她双手抱胸,仔细地观察了这所别墅的景观。
从富人们的住宅可以看出他们的企业规模和收益的情况,于菲不屑地想着,还以为杨辉那孬种抛弃玉婉,找了个跨国集团的千金入赘呢!今天亲自核实,也不过如此!实力也没有很强大,就是一般的富人家。
怒火越烧越旺,于菲狠狠地按了按别墅的门铃,恨不得把它按爆。
余家人大清早的被连续的门铃声烦扰,一个个恼火的不行,余娇的爷爷拄着拐杖,艰难地咳嗽了两声,好不容易吐出一口痰,他嗓音沙哑地说:“谁呀!大清早的,是要闹死我老头子吗?”说着还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余娇心疼地抚了抚爷爷的心口窝,皱着眉头说:“可不是吗,真恼人!爷爷您别急,我去给你看看。”
余娇扭着丰臀跑过去打开监控。
外面的于菲看见开关处一个指示灯亮了,她邪气地笑了笑,然后做泼妇状,冲着监控探头大骂道:“杨辉你个下三滥的瘪三,你个大老爷们还攀高枝,你不要脸,你个吃软饭的臭男人,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个懦夫,你出来跟我对峙,你敢不敢……”
余娇吓坏了,在她看来,外面的女人面目可憎,毫无教养可言,看起来就像是个刚从夜店里走出来的疯女人,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耳朵上还带着两个硕大的耳环,阿辉怎么会认识这种女人?
余老爷子敲了敲拐杖,“娇娇,我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是谁呀!这样,你去把阿辉叫下来,让他处理,以后我死了,这个家就是你们小两口打理了。”
清朗悦耳的男声传来,“爷爷,您这说得是什么话,您会长命百岁的,别诅咒自己,我和娇娇会永远在您身边。”杨辉已经穿戴整齐,看起来风神俊秀,十分儒雅,他拿过下人倒的早茶,恭恭敬敬地端到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乐呵呵地点点头,满意的态度自是不必多说。
杨辉在美国的学业快结束的时候,就结识了余娇。他回国以后,找工作十分艰难,各种碰壁,海龟不再吃香,法学专业更是让他举步维加,到余氏企业应聘的时候,董事长看中了他,再加上余娇在美国的时候就对他死缠烂打,考虑到孙女游戏人间多年,已经是二十八岁的年纪了,所以老爷子就促成了这门婚事。
余娇可不这样想,她紧紧地盯着杨辉,神色怪异。杨辉转过头来,亲昵地掐了掐她的脸,“怎么了?”
余娇恼火地拍掉他的手,气哼哼地说:“还有脸问,你瞧瞧外面是怎么回事,你大概风流债太多,夜店的女人都找上门来了!”
杨辉眸光微变,鄙夷地想:又给我安什么罪名!风流债多的是你吧?婊子!
他习惯性地安抚她,“不要乱说,我出去看看。”
走到院子里,杨辉麻木地抬起手,看了看刚刚摸过余娇的脸的几根手指,那种粘腻感还在,隐隐可见白色的粉底液,余娇每天都要化很厚的妆,不然不敢出去见人,她的皮肤已经被化妆品腐蚀的很厉害,卸了妆以后的脸简直不能示人,所以她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要重新化妆。
想到自己昨天晚上,仍然被迫在那副提前失去生机的身体上开垦,他就觉得有干呕的冲动。
他近乎麻木地嗤笑:呸!真恶心,都很恶心!
这厢,沈玉婉急得手足无措,她再打过去,于菲直接关机了。万一她去人家的别墅闹得不可开交怎么办?她那么火辣的性子,肯定要把杨辉骂个狗血喷头,肯定不好收拾啊!
她该向谁求救呢?她脑子里首先出现的是陆少光的身影,他对她照顾有加,可这让她倍感压力。想了想,倒是有一个人应该可以帮忙。
杜易修开着他那辆骚包的法拉利,刺溜一声停在了沈玉婉的面前,他摇下车窗,露出灿烂的笑脸,“嗨,美女,有急事能先想到我,我很荣幸啊!”
沈玉婉不好意思地笑笑,杜易修一个手势,她赶紧坐上车。
“地址我在来的路上已经查清楚了,现在就是在往那个方向去的,你不要太着急了。”杜易修偏过头看了看她仍显苍白的脸色,担忧的说。
“咳咳,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的那个朋友去那里做什么?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冲突?”杜易修试着问,倒是有些好奇。
“一点点过节,也不是太严重的事。”沈玉婉明显不想提,杜易修是情场高手,颇懂女人心,也就没有再问。
杨辉看见外面站着的人,大脑有些短路,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玉婉性子柔弱,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一直都是他主导,分手更是他主导,所以让她来找他算账,那是不可能的,她只会一个人蹲在黑暗的角落,默默地吞咽初恋失败的苦果。
杨辉打开门,迅速地打量了一下于菲,然后轻笑着说:“菲菲,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有个性!”
于菲甩甩乱糟糟的头发,无所谓地说:“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屌丝,屌丝嘛!要的就是这种不羁的气质!”
杨辉缓缓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悲哀地想:于菲过着夜猫子的生活,做着不切实际的明星梦,却比他活得真,活得爽利!
于菲双手抱胸,围着杨辉转了一圈,明明白白地打量他,而后辛辣的讽刺:“啧啧,混得真不错啊!瞧这亚曼尼西装穿的,真帅气啊!”
杨辉故意往前走了几步,突破了于菲的包围圈,也使自己脱离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他转过身说:“菲菲,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何必拐着弯儿的骂。”
“哼,只怕我委婉点,你都受不住,我要是直接了,你就一头栽倒荷塘里了!”
杨辉苦笑:“你是替玉婉兴师问罪来的,我知道,我对不住她,可你想过……”
一听到男人们辜负女人时,必用的懦弱的借口,于菲的熊熊怒火就呼呼地往外冒,她双手一挥,像个爷们儿一样粗鲁地打断他的话:“你这些话骗沈玉婉那傻蛋去吧,姑奶奶我可不吃这一套,玉婉为你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还折腾到医院去了,负心汉凭什么过舒舒服服的日子?”
杨辉头疼,于菲骂的,不也是他每天反思的吗?他不也每天受心理折磨吗?不过考虑到自己的既得利益,杨辉还是拉着于菲往马路那边走了几步,“菲菲,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以为我就好过吗……”
于菲大骂着甩开杨辉,“姑奶奶说了不听借口,你给我记住,没有任何理由!”
她霸气地把衬衣袖子往上捋,“要是你这样的渣男也可以过上好日子,这个世界就让我绝望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往这边拖,就是不想让余家人知道你干的好事。”于菲狠狠地用手指指杨辉,“我才不称你的心,就是不让你好过!”
杨辉神色复杂,眼角抖了抖。于菲已经重新站在了余家大门外,她一手用力地拍打门,朝里面大喊大叫:“啊……里面的有没有人在听啊?杨辉抛弃了他相恋四年的女朋友,他见利忘义,他是小人啊!你们余家人都瞎了眼吗?怎么会招这样禽兽不如的人做上门女婿啊……”
“唔唔……你放……”杨辉上前用力捂住了于菲的嘴巴,于菲不停地挣扎,抬脚狠狠地踹他的腿肚子,杨辉闷哼一声,却还是死死地不放开。
“你说够了没有,再这样闹我真不客气了!”杨辉沉声警告道。对她留情,是看了玉婉的面子,如果让他隐忍了这么久得来的成果全被她毁掉,那他谁的面子也不会看。
“杨辉……”
一声令人心碎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沈玉婉从宝蓝色的法拉利上下来,她看起来疲惫至极,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声音更是哽咽地让人心疼。
“啪”一声,一巴掌无比坚决地落在了杨辉的脸上,沈玉婉哆嗦着收回手,咬着牙说:“放开我的朋友!”
生平第一次打人,这一巴掌,她用尽了全力。
杨辉的脸保持着偏转四十五度的姿势,捂着于菲嘴巴的大手也不自觉地松了,像是过了好半天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平时像只猫咪一样的玉婉也会恼怒?好吧,他接受这个事实,他现在就像一具衣冠楚楚的行尸走肉,可不是该打吗?
于菲得了自由赶忙站在沈玉婉这边,还不忘狠狠地推了杨辉一把,杨辉怔忡间趔趄了一下,没站稳还是摔倒在地。
沈玉婉的脸上挂着两行泪,她难过地抽抽鼻子,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于菲得意地笑了,啐骂道:“活该!”
开着车老远就听见了于菲嚷嚷,杜易修把整件事情串联起来,大致猜出了怎么回事。
看到沈玉婉刚刚出院就是这副状态,他十分担忧,这个柔弱的女孩承受了怎样不幸的感情经历啊!
看着杨辉失魂落魄的样子,于菲十分满意,瞄到路边上的那辆宝蓝色的法拉利,她奸笑着一把拉过曾在她喝醉酒以后,帮她脱离酒桌的杜易修。
杜易修茫茫然,于菲却把他推到杨辉面前,一副伶牙俐齿的样子,“喏,杨辉,你看清楚了,这是玉婉新交的男朋友,比你有出息多了。那边,你再看看人家那辆价值上千万的宝车,比你守着的这座破宅子强多了,玉婉离了你,过得不知道有多好!追她的人全都是高富帅!”
杜易修憋着笑,握拳不自在地咳了两声,破天荒的没有阻止这个穿着和行为举止都十分怪异的女孩。
其实他心里一点也不排斥,沈玉婉是个极好的女孩子,纯粹的就像含苞初放的花骨朵,伸出头怯怯地打量这个复杂多变的社会,试问,这样心灵纯粹的女孩,哪个男人不喜欢?
沈玉婉知道于菲这是故意气杨辉的,她也没有心情去反驳,任由她说好了,就算是她帮她出出气。
躲在院子里的余娇看到杨辉倒地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了了,她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没好气地剜了一眼杨辉,然后叉着腰骂于菲:“你是哪里来的妖精,这么嚣张跋扈!我看像夜店里的妓女,站在这里我都嫌脏我家的地,快滚!”
杨辉拍拍身上的灰,走到余娇身边,垂眸说:“你们都快走吧!”
余娇气哼哼地把矛头转向内部,尖锐地说:“你就是个懦夫!被人推得甩了个大跟头你也不吭声,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杨辉十分尴尬,他现在的情况真的应了于菲的痛骂。他硬着头皮反驳道:“娇娇,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怎么这样说?”
余娇咬牙不吭声了,老爷子突然出来了,“爷爷!”余娇赶忙跑过去搀扶他。
于菲快人快语,以为自己掌握了杨辉的秘密,可以拆穿他,让他一无所有。“余老爷子,你知不知道您的孙女婿……”
“菲菲,你不要乱说!”杨辉出声阻止,他刚忙去哄老爷子,“爷爷,您不要听他们乱说,我以前是谈过女朋友,可是已经分手了,我现在有妻子了,我会对婚姻忠诚的,永远对娇娇好,努力学习管理公司,不让您一辈子的心血付之东流,别的我什么也不想,请您相信我!”
沈玉婉的身形晃了晃,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她亲眼看见这个她爱了四年的男人是怎样在别人面前摇尾乞怜的,卑微的像一只狗,如此熟练的把黑的说成是白的。
这是怎样一种悲哀!
他悲哀!她也悲哀!
杜易修及时地扶住了沈玉婉摇摇晃晃的身体,“玉婉,你怎么样?”
她苦笑:“我能怎么样?”
听到杨辉信誓旦旦地保证,余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那你说,你跟这个女孩子还有关系吗?我要听你亲口说。”他指了指沈玉婉。
杨辉瞟了一眼沈玉婉,那眼神薄凉的令她心惊。他毫不留恋的转回头,坚定地说:“没有关系了,现在没有,将来、将来也不会有。”
“很好,男人就要狠,在商场上你不对别人狠,别人就会对你狠。我不管你过去是怎样的,你已经是我余家的女婿,我可以让你少奋斗二十年就取得别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财富,你也别让我失望。今天,你的旧账必须了结得干干净净,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你就别叫我爷爷了!”余老爷子的拐杖敲得邦邦响。
“是,爷爷,您放心,我都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杨辉恭敬地答道。
在场的恐怕只有沈玉婉一人听得懂,杨辉不仅是向老爷子保证,也是暗示她:不要再来打扰我,不然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玉婉的拳头渐渐捏紧,喉咙那里好像被人掐住了。老天!我不想怨天尤人,糟糕的结果我原本已经认了,可为什么还要让我目睹这血淋淋的事实?为什么要我亲眼看见这罪恶?
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冲动。
深吸了一口气,沈玉婉缓缓道:“杨辉,你过来一下好吗?我有话单独告诉你。”
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马路边。
杨辉还一脸的歉意,一脸的为难,沈玉婉嗤嗤冷笑,不用了,真的没必要!
她倏然就笑了,丝毫不给杨辉发挥的空间,她幽幽地道:“杨辉,你死也想不到,在你背叛我之前,我已经背叛你了。”
杨辉的愕然表情,根本无法形容。他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一句话,沈玉婉继续补刀:“在我去美国看你的那个夏天,一天晚上,阴差阳错的,我和一个很有钱的男人睡了一夜,我的清白早就给了他。那件事是一个错误,不是我愿意让它发生的,因为害怕,我没有立刻告诉你,但我以后会解释给你听的,我在想,你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很介意,会不会不要我了。”
沈玉婉激动起来:“你果然不要我了,却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是因为你贪图富贵,想要不劳而获。杨辉,你有没有觉得很滑稽,反正我是这样想的。以前我不信命,现在我有点信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老天爷预感你不够爱我,金钱会谋杀我们的爱情,所以它适时地安排了一场意外。我最最解气的一件事就是,在你背叛我以前,我以前背叛你了,哈哈……你还以为你占主导地位,你太可笑了,我觉得好解气,真的好解气,心里顺畅多了……”
杨辉脸色变得煞白,一脸痛心的看着沈玉婉,本来就有忧郁气质的男人,此时更忧郁了。
“你说的是真的?”他轻飘飘地问。
沈玉婉抬起下巴,一脸的决然:“当然是真的,事关我自己的清白,我怎么能乱说。怎么样,你现在是什么感受?有没有遭人背叛的感觉,不好受吧!这就对了,我也尝过这种滋味,很公平的。”
回去的时候,于菲和沈玉婉坐在后面。于菲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观察姐妹的表情,看着玉婉颊边隐隐的泪痕,她有些自责,“玉婉,对不起啊!要不是我非要来,也不会弄成这样。”她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本来是来拆穿杨辉那个家伙的,谁知道反而让他们团结起来了。”
沈玉婉无所谓地笑笑,“我觉得应该换个角度看问题,今天发生的一切,可以让我认清残忍的现实,彻底死心,勇敢地向前,再也不去为死去的爱情哭泣!”
于菲的眼眶也微微的湿润了,其实她骗谁都骗不过自己,她很清楚,她是自己的感情创伤太严重,找不到发泄口,才把矛盾转移到杨辉身上的。现在发泄完了,心里却还是一片空虚。
她无聊的咕哝道:“杨辉背叛的事实这么明显,我就不信余家老爷子看不出来,他就不担心那上门女婿的人品问题吗?”
沈玉婉兀自发呆。
开车的杜易修本来不打算说话,给她们姐妹俩一个疗伤的空间,可于菲的问题他正好有话说,“现在很多家族企业没有合适的接班人,有一部分是因为家族没有男孩,余家好像就属于这一种,帮女儿找个能干的丈夫就成了重要的事,以后企业就可以让女婿接管。余家老爷子应该是看中杨辉以前生活在底层,能吃苦,不骄不躁,不像很多富二代那样一身的毛病,所以就愿意培养他。”
于菲似懂非懂,调侃道:“哎,开法拉利的,那你是富二代吗?”
杜易修咳了两声,“我是富三代了,但是我不败家。”
沈玉婉想要回公司上班,希望用这种方式使自己忙碌一点,没有时间去想不开心的事,于菲和杜易修劝不住,只有随她去。
当她现身于十八楼,韩琦和程碧玉勉勉强强的跟她打了招呼,又要装出“欢迎回家”的笑脸,又忍不住闪出嫉妒怨愤的神色,表情十分纠结。
闻缥缈很惊讶,“你这么快就回来,身体养好了吗?我还打算今天中午再去看看你呢!”
沈玉婉坐在位置上收拾文件,冲闻缥缈笑笑:“我已经好了,还住在那么高级的病房做什么?当病人的滋味很糟糕。”
闻缥缈暧昧的小声说:“你擅自从医院逃跑的吧?要是让某人知道了,会不会大发雷霆,怪你不懂得照顾自己啊?”
沈玉婉嘀咕:“看你说的,什么叫逃跑,我是自由人,别人怎么干涉。”
对于任何人提到的她和陆少光之间的深层关系,她说不清,只能装傻充愣混过去。
韩琦和程碧玉看着两人亲密聊天的样子,心里都很纳闷,她们俩什么时候结成统一战线了,以前每天话都不说几句的,毫无征兆,真是邪门!
陆少光早上经过秘书处的时候,习惯性地往沈玉婉的座位上瞄,想到那个乖得像猫咪一样任他喂食的女人,他就很想笑,可是,想到昨晚她连句完整的话都不愿跟他说,他就郁闷难平。
但是,但是,当他真真的看到沈玉婉的背影时,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眼角似乎感受到他的怒气,很配合地剧烈抽动几下。
这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某个小护士泫然欲泣,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后,视死如归般拨通了天神的电话。
“喂?是陆先生吗?是、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八点钟去查班时,发现沈小姐她、她神秘失踪,但是,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任何挣扎或打斗痕迹,应该是、是她自己……”报告完以后就在电话里哭泣,“陆先生,饶了我吧,我家里还有弟弟在上学……”
陆少光只听了有效信息后就合上手机,盯着那个不怕死的女人足足五秒钟后,他铁青着脸进了办公室,又把门摔得震天响,整个十八楼抖三抖。
不知怎么的,沈玉婉的眼皮子直跳,内线响起,陆少光怒火十足的声音传来:“沈玉婉,你该死的给我过来!立刻!马上!”
她抚摸着心脏,赶紧把听筒拿远一些。
陆少光的爆发力足够强,整个办公室的女人们都听到了。
呵呵,沈玉婉,你也有让陆总不满意的地方,快去吧,别耽误,快去受死!韩琦如是想着,悠闲地从包包里拿出粉底盒补妆,娇艳的脸蛋上满是灿烂的春光。
总裁办公室里,陆少光靠在椅背上,阴沉着脸看着沈玉婉,他就那么盯着,一句话都不说。
沈玉婉微垂着头,两脚并拢,两手放在前面,两根手指互相纠缠,揪揪拽拽。
陆少光不说话,她也不说话,隐隐感觉到他的怒气从何而来,但她不愿意承认,于是进行自我安慰:陆大少爷生气另有原因,我是小喽啰一枚,没有那么大的魅力,沈玉婉,别太自恋哦!
陆少光见她脸不变色,三根手指变着法的玩儿,一点没有自觉认错的打算,脸色不免又阴了阴,上下牙更是抵得发疼。
他玩儿的是心理战术,眼神上瞪着她,思想上压着她,好让小妮子恐慌不已,自觉认错,哪知她竟如此顽劣,小孩儿心性,不知悔改!
陆少光挫败不已,浑身不由得软下来,好不容易召集起来的熊熊怒火,顿时如正在泄洪的江水尚未酿造祸端,就滔滔奔涌,匆匆散去。
算了算了,小妮子身体不好,只怕他猝不及防的一声怒吼会让她头脑晕眩,眼冒金心,瘫倒在地。陆少光,遇上了她,活该你忍着!
他败下阵来,想主动找她说话又不能搞得太突兀,陆少光咳嗽一声,再清清嗓子,很满意地看见沈玉婉重新站直身体,神色认真,随时听候吩咐的模样。
他沉声问道:“谁允许你出院的,没好全你就跑了?沈秘书,你真有个性!”
沈玉婉硬着头皮招架,“您想得太严重了,我已经不发烧了,体力恢复得差不多,而且那个Vip病房费用很贵,我不敢多待。哦,对了,这次看病花的钱我会尽快还给您,只是要再等一段时间。”
沈玉婉说到这个的时候,眼睛炯炯有神,一脸的真诚,陆少光确定她不是说客套话,而是真的打算还,于是漫不经心的说:“无所谓,两三千块而已,我不需要,你只要好好配合我的工作就可以了。”
沈玉婉坚定地反驳:“我一定会还的,您要不要是您的问题,我还不还是我的尊严问题。”
她眼眶微红,顿了顿又说:“你记错了,不是两三千,我昨天的医药费再加上住院费一共是一万八,我问了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知道,陆少光故意说错,就是不想让她有过重的经济压力,沈玉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酸涩无比。陆少光,我无法给你你想要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对我这么好。
陆少光有些尴尬,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不料味道远不如沈玉婉的,他不悦地皱皱眉。这是韩秘书一大早就准备好了的,她以为沈玉婉今天还请病假。
“我不想我的秘书看起来病怏怏的,我让你养着你不听,中国人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好自为之。”陆少光燃起一支香烟,“出去吧,把这盘咖啡端走,重新送一杯进来。”
沈玉婉轻轻抽抽鼻子,端着托盘出去了。
韩琦的心思早不在工作上,就竖着耳朵对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希望听到沈玉婉被狠批的动静。
钟晴挺着大肚子走过来,见韩琦好像不在状态,倒像是在神游,她敲敲办公桌,“韩秘书,与江南钱氏的合作案你备注好了吗?”
“啊?还没有。”韩琦回过神来回答道。
“你往常的工作效率很高的,那个备注不难做,怎么还没弄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钟晴语气温和的问。
“没有,快做完了,我一会儿拿给您。”韩琦恭敬地说。
钟晴是陆氏的老员工了,处事向来公正,韩琦尊重她的最重要原因还不是因为她是秘书处经理,而是因为钟晴已经三十三岁了,而且成立家庭,不可能成为跟她争夺陆少光的对手。
韩琦刚投入状态,却不经意发现沈玉婉出了总裁办公室,而且神色如常,她不相信,于是拿上被子跟着进了茶水间。
韩琦装作洗杯子,看见沈玉婉把从总裁办公室端出来的咖啡一股脑倒进水池里,然后拿出咖啡豆准备重新煮,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那咖啡是她承载着满满的心意精心煮的,陆总还没怎么喝就被这个贱人倒掉,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韩琦咬牙切齿地瞪着沈玉婉的背影,美艳的脸上扭曲的可怕,她把自己的玻璃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一脸愤恨的看着沈玉婉。
沈玉婉吓了一跳,感觉膝盖好像有些刺痛,她转过身惊讶地看着韩琦,“韩秘书,你、你怎么了?”
韩琦挺直了腰板,紧紧握着拳头,冷笑一声,“哈!我怎么了?我倒想知道你怎么了,你算那根葱,凭什么把我煮的咖啡倒掉,只让陆总喝你煮的。”她缓慢的走近沈玉婉,“沈玉婉,你是新人,新人也敢这么猖狂的跟我抢,真不要脸,你个婊子!”
沈玉婉本来糊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原来韩琦误以为是她霸道地倒掉了她煮的“爱心咖啡”,这是要找她算账呢。韩琦越骂越不堪,沈玉婉越听越不能忍受,她怎么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冤枉人。
沈玉婉也抬头挺胸,毫不畏惧的看着韩琦冒火的眼睛,“你误会了,或者说你想多了,是陆总吩咐我倒掉的,至于原因,我想可能是因为有些凉了,喝得不舒服。”
不过她话刚落音,自己就意识到了什么,刚刚倒掉的咖啡还有些烫手,而且陆少光不太介意温度,以前,她煮的但已经凉掉的咖啡,他也喝了。
沈玉婉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而且有些荣幸。这么说的话,陆少光是不喜欢韩琦煮的咖啡,却很喜欢她煮的。他间接地用这种方法表明了对她手艺的欣赏,没有哪个女人心里不感动,不欢喜。
韩琦嗤笑一声,怎么可能是因为凉掉了呢?她明明看见那咖啡还冒着淡淡的白烟,沈玉婉这狐狸精真是鬼话连篇。
这一段时间积聚的妒火熊熊燃烧,韩琦眼睛猩红,抬起双手狠狠地扇了沈玉婉一巴掌,随着一声响亮的掌掴声落下,她轻蔑地笑:“新人不诚实就该受教训,这是你应得的,好好享受。”
沈玉婉被打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保持着头往右偏的姿势整整五秒钟才缓过来,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韩琦,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两人正僵持,殷离拿着杯子进来了,一看这场景,顿时明白大半。他慌忙一把扯过韩琦,冲她吼道:“你疯了,怎么能打人?”
平时仗着自己是总裁秘书处的人,到处撒泼也就罢了,居然欺负到沈秘书的头上去了。沈玉婉是老板看上的女人,平时她对他冷淡,老板都不舍得动她一根汗毛,怎能容许别人放肆!
韩琦指着沈玉婉的鼻子,理直气壮地跟殷离争辩:“她擅自倒掉了我给陆总煮的咖啡,只让他喝她煮的。你们都维护这贱人,那你们知不知道她有多贱!她才是真正存心勾引,阿谀献媚的幺蛾子!”
听着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沈玉婉无力的闭了闭眼,一副不屑争吵,清者自清的模样,看得韩琦气不打一处来。
“假正经!”韩琦怒骂一声就张牙舞爪的朝沈玉婉扑过去,殷离眼皮子底下哪里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一把捏住韩琦的手腕,理正言辞地警告:“韩秘书,你要想清楚,如果陆总看见沈秘书一身伤痕,他会让谁走人?”
韩琦身体一震,理智回归大半,半晌才挣脱殷离的束缚。是啊,照沈玉婉这受宠的势头,陆总一定会让她滚蛋,到那时她连见陆总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殷离劝道:“你们一个办公室的,你应该了解沈秘书的性子,她不是一个敢自作主张的人,如果没有陆总的吩咐,她不敢从他的手边端走咖啡。陆总不喝谁的咖啡,谁就应该检讨自己,改进自己,争取得到上司的肯定,而不是在这里窝里斗,为难新员工。韩秘书,你说对吗?”
韩琦一脸的黯然,倔强的偏过头去不肯看他们。她不得不承认殷离分析的对,那就是陆少光只喜欢沈玉婉煮的咖啡。
她不甘心,同样是咖啡,她也是精心煮的,怀着满满的,浓浓的一腔爱意,凭什么得不到青睐?
韩琦跺了跺脚,最后怨毒的瞪了一眼沈玉婉,恨恨地转身走了。
殷离走进沈玉婉,关心的问道:“你怎么样?脸好像肿了。韩琦真是不可理喻,我看真不能让她继续留这儿了。”
沈玉婉忙说:“我没有事,她也只是误会了,又不是故意的。自己辛辛苦苦煮的咖啡被人倒掉,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殷助理,你不要告诉陆总,不然我就罪过了。”
殷离眼里流露出赞赏的光芒,“那如果她以后再为难你,你不要一味的忍气吞声,因为你好欺负,所以她才欺负你,比如说程碧玉,她就不敢跟她乱来。”
他顿了顿,无奈的说:“如果不是争风吃醋太严重,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因为就算换新的来了,也免不了走老路。”
沈玉婉了然的点点头,“大抵她们都是很爱陆总,所以有些极端。”
殷离愣住了,他突然很想问问:你对陆总就不心动吗?也许正是你的难以搞定,才让陆总这么长时间,都不再找别的女人。
“你的脸需要用冰水敷一下才好,让陆总看见了,他会灭了那个人。”殷离说得一板一眼。他自己都舍不得碰的女人,却在别人那儿挨了打,后果会很严重。
沈玉婉羞得低下头,看来连殷助理也知道了陆少光对她的心思,也对,殷离每天跟在陆少光身边,不知道才奇怪呢!
想到这里,沈玉婉突然想问:当初你是在陆少光的授意下,才让我到Star大酒店上班,接着再把我调到陆氏?那个厌恶被女秘书缠的高层就是陆少光了?
她没有勇气问出口,唉,不管是故意还是偶然,绕来绕去,她最终呆在他身边,这是不是就是一种缘分。
其实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她已经够幸运了。要不是陆少光,她现在恐怕找不到工作,养不起家,或者已经沦落到酒吧当三陪女,也不无可能。
为了不惹那只豹子发怒,沈玉婉煮了咖啡让殷离帮忙端进去,依现在陆少光对她的关注度,看不见她脸上手指印的可能性实在是小。
沈玉婉没有回办公室,她来到洗手间,用凉水冲洗脸。“嘶”,好疼!她忍不住叫出声,咬着牙把凉水往脸上拍,不过效果并不好,红肿未消褪。
耷拉着脑袋走出去,迎面撞上一个人,沈玉婉痛苦地捂着脸推开,“对不起,对不起。”来不及看人,她就一个劲的道歉。
“嗨,玉婉。”杜易修好笑的看着她,发现有些不对劲,他握住她的手腕,“把手拿开,我看撞得狠不狠。”
沈玉婉拿开手,却不肯抬头,讪笑着说:“没有撞疼,杜总监,我先回办公室了。”
杜易修清楚地看见她细腻的脸蛋上一排手指印,相当骇人。他二话不说拉着沈玉婉坐上电梯去二十二楼。
程碧玉偶然看见杜易修和沈玉婉拉拉扯扯,她就多留了个心眼,反正左右无人,她索性拿出手机迅速拍了一张照片。
想到策划部是在二十二楼,她吭哧吭哧的去坐电梯,等她到达二十二楼,正好看见杜易修带着沈玉婉往杜衡的办公室走去。想到极有可能会有奸情,程碧玉兴奋地拿出手机悄悄地拍个不停。
沈玉婉挣脱不开,在他后面央求着:“杜总监,您放开我,这是做什么?”
杜易修回过头温和的说:“跟我来,你脸上的指印很明显,需要消肿,不然你工作也会分心,你觉得呢?”
他柔和的语气让她无法拒绝,愣愣的点头跟着进去了。
沈玉婉坐在沙发上等,杜易修做了一个简易冰袋递给她,“敷上吧,会好得快一些。”
“谢谢杜总监。”沈玉婉接过来。
杜易修认真道:“干嘛这么客气,这样,我都叫你玉婉了,以后你也别称呼我杜总监,多见外,叫我易修吧。”
“额,这样不好吧,这是在公司。”沈玉婉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其实她怕的是陆少光会生气。
不知怎么的,她身体上没有被包养,可思想上已经被那家伙包养了,或者说已经养成了一种奴性,潜意识里会考虑,怎样做不会让陆少光生气。
“在公司又怎么了?尽管你不同意,我还是会叫你玉婉,你的名字多好听,喊你的名字我心里也舒畅。”杜易修毫不吝啬的夸到。
“嗯。”沈玉婉微笑着点头,人家都这么说了,再反驳就是自己不近人情了。
沈玉婉微垂着头,杜易修定定地看着她的脸,知道这会让她不自在,他还是忍不住:“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是谁打的?”这不仅仅是好奇,他未发觉他的言语间含着浓浓的关切。
沈玉婉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和别人闹了点矛盾,没控制好情绪,吵起来了。”
杜易修观察她的脸色,斟酌着说:“我看这指印像是女人的,再说了顶楼的男人不会打女人。女人打女人多半是为了男人,你,你是谁的情敌?”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呼之欲出的答案,就是总裁秘书处那些个争风吃醋的女人。
沈玉婉极不自在,脸上的神情闪闪躲躲,一只小手紧张地搓着腿。
“你不想说就算了,本来就是你个人的私事,是我太冒昧了。”杜易修看她脸色不对,急忙补充道。
沈玉婉冲他感激地笑笑,杜易修挺善解人意的,也不勉强她,和他相比,陆少光的性子就霸道多了。
杜易修不再说话,只是浅笑着盯着她看,沈玉婉被盯得心里发毛,她无奈的主动找话题,“这间办公室很宽敞,装潢很讲究,我去过你的办公室,好像不是这样,是我记错了吗?”
杜易修笑着解释:“我的办公室在旁边,这是我爷爷的办公室,他老人家是大股东,不常来公司,却给了他这么富丽堂皇的办公室。之所以带你来这儿,是因为这儿有冰块。”
沈玉婉有些兴奋地问道:“你说的是杜老先生吧,他现在身体还好吗?”
想起那个曾经被她采取过急救措施的老先生,她就很想知道他的近况,想知道他的羊角风是不是还经常发作。只可惜杜董年纪大了,听同事们说已经很少来公司了,那么她也就无处可知。
说起这个,杜易修像是想起什么,“我爷爷的羊角风还是老样子,不好也不坏。我记得在美国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说是一个叫沈什么的女孩子及时采取正确的急救措施,他才捡回了一条命,那女孩是在陆氏旗下的Star大酒店工作的,可我觉得你的名字就很像。”
沈玉婉微垂着头,但笑不语。
杜易修瞬间明白了,双手一拍,欣喜的说:“就是你对吧,你居然不告诉我。”
沈玉婉把冰袋换到另一边脸,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好说的,只要杜老先生健健康康就好,我当时在酒店房务部工作,解决突发危机是义务。”
杜易修坐近了一些,好奇地问:“那你不是应聘到总裁办公室的吧,那是怎么来的,有人介绍?是不是我爷爷为感谢你才把你调过来的?”
感觉他的问题可能会揭开她和陆少光的纠缠,沈玉婉面露难色,“不是你爷爷,我是陆氏调过来的,可能是某个高层,认为我适合这份工作吧。”
杜易修敏感的发觉沈玉婉有所保留,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隐隐觉得她和陆少光之间有故事,联想到沈玉婉陷入昏迷的时候,陆少光霸道又焦急的模样,他就觉得不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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