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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埋尸一案告一段落,杨弘芝生活也轻松了不少,平日里在医馆看诊,到了晚上便同周惜喃一道回清河县家中休养生息。至于义庄之事杨弘芝已交托李大牛管理,若有不便处理的事宜再让他来找自己。
但因为医馆建在凛州州府中,清河县百姓看病不易,杨弘芝便在自己家中设了一间小医铺,以便清河县同乡过来看病,不过初秋时节哪来这么多的病人,倒是冯靖言与楚照端着酒坛来的十分勤快。
县里也不知是谁人在外说杨弘芝事迹,乡人见到杨弘芝敬重了许多,乡里邻居也时常提着新鲜果蔬前来串门,弄得杨弘芝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哭笑不得。
这一日,天气晴好,杨弘芝本打算与冯靖言上山观景,喝酒谈天,但周惜喃却红着小脸拉住了杨弘芝,说是今日自己父亲要来清河县,想相公今日不要出门了。周惜喃心思淳朴,以往自己父亲前来,杨弘芝不是出门避走,就是与父亲吵闹,弄得一户人家不得安宁。今日杨弘芝若是又出门了,纵使不是避开,父亲必定会破口大骂,这下弄得两人不悦,自己心中也不会好过。
杨弘芝看周惜喃这般娇羞模样,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对于周惜喃的这种小要求,杨弘芝一般皆会应允,加之自己也想看看自己的丈人是何模样,于是便和侯在门外的冯靖言说道“冯师爷,今日在下丈人要过来看望惜喃,我就不便与你一起去赏景了,下回吧。”杨弘芝与冯靖言早已熟络,说起话来也不委转。
冯靖言微微一笑,右手搭住前门笑道“杨大夫丈人前来,靖言倒是想看一看了,杨大夫断案辩论口才无碍,这家庭琐事可就未必了吧。”杨弘芝的父亲与冯靖言曾交过几面,对杨弘芝家中不睦也有所耳闻,便好奇心起来十分的想看看杨弘芝的狼狈模样。
杨弘芝不明所以,见冯靖言执意留下还道是府衙无事闲着无聊,便也让他留下了。周惜喃看见杨弘芝答允,心下高兴,又见冯师爷也留下做客,于是喜气洋洋的走进厨房准备饭菜去了。
日过晌午,杨弘芝也不见有人前来,就打算与周惜喃先用午饭,就在饭菜准备妥当之时,却听得门外传来响亮的人声“备齐了饭菜不用,是在等小老儿嘛?哈哈。”门口走进一个身材瘦小,模样不佳的小老头。
杨弘芝看得面容抽搐,心中暗想这便是我岳丈?他本以为能生出周惜喃这般娇俏可人来的不是雅量非常就是英武不凡,可眼前这个干瘪的小老头与哪个都不沾边。
那老头笑罢走进院里,只见周惜喃轻声唤了一句“爹”便上前抱住那人,模样十分亲昵。杨弘芝也不敢怠慢上前想引那老头进堂里,谁知那老头像似没看见人似得撇过杨弘芝牵着周惜喃进了屋子。
已在堂前的冯靖言看到平时素有威严的杨弘芝吃瘪又是无话可说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对杨弘芝道“杨大夫可还好啊。”
杨弘芝摸了摸自己鼻子,被这么个性的岳丈一次教训,想到以往的自己看来是真的太不像话了,不禁哑然失笑,也跟着走到堂里。
而被那小老头牵着的周惜喃见自己父亲如此不给相公面子,心疼杨弘芝,便对着父亲一阵娇斥说道“爹,你又乱来了,相公今日本有公事特地推掉了等候你,你怎么还能这样呀......”
那老头面色一紧道“你又胡说,是不是那混账小子叫你这么说的,那小子又不是吃公家饭的,哪里来的公事,你又在骗爹了。”
“是真的,不信你可问问县里的冯师爷。”周惜喃见他爹不信便急忙道。
“冯师爷?那是好见的?人家大人物日理万机的,我一个小老儿去打搅人家,不是潮爆了饭没事干吗?”那小老头眉头一皱说道。
在一旁的冯师爷听完不由得会心一笑对那小老头说道“杨弟妹没有胡说,杨大夫如今已在县衙任职,虽未有职名,可俸禄必不会少的。”
那小老儿虽然来过几次清河县,但都是年节时候过来的,因此并未见过冯靖言,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只道是眼前这人也是杨弘芝的狐朋狗友,被他请来充面子的,于是口气不善道“你算甚么人?瞧你这副样子,还说不是做戏......还想骗我周洪权,你们两小子还嫩点那。”周洪权骂道。
冯靖言与周洪权其实相差没几岁,只是周洪权生在长在山野里所以看起来老了几分,如今冯靖言头一次被人叫做小子心中也不生气,只觉着十分有趣了于是说道“要说我是谁人?我也算不上什么权贵,只是在这县衙中任职的师爷,在下姓冯。”
周洪权虽然说话不着边际,但脑子还算活络,一听眼前这人就是清河县的冯师爷,便立刻扑通跪地喊道“大人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家惜喃,顺便也放了小老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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