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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一听这话,心里犯了合计。
他下面的帮办、伙计有二十多个,府里的长工、马夫也有十几个,这些人的妻子有的稍有姿色的,大多和他有些瓜葛,有几个跟自己睡过,连他自己都不记得。
这些下人有的人明知自己的妻子和西门庆有瓜葛,为了营生和银钱也有装作不知的,但是也有几个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恨他恨得要死,这个他也是知道的。
难道是这些人当中有人为了泄愤故意诬陷自己,可是,自己不过是小本买卖,银库里怎么会有那种刻着观音菩萨和善财童子官金呢?
可是武松又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似乎不像是假的。
想到这里,西门庆挥手把立在身后的小厮玳安叫到跟前,小声地吩咐他去银库看看,有没有上面刻着观音菩萨和善财童子的官金。
玳安去了,不大一会儿拿着一条金子跑了回来,把金子递到西门庆的手上,武植见了,马上站起来凑过去看。
西门庆也仔细看这条金子,果然是一条上面刻着观音菩萨和善财童子的十两官金。
武植故意大声叫道:“哎呀,大官人,看来你府上真有这样的官金呀,你府里怎么会有这种官金呢?”
西门庆斜着眼问玳安,“这条金子真的是从咱们家银库里找到的?”
“是啊,老爷,我和几个人还有账房先生仔细查了银库,就找到这一条,老爷,咱家怎么就不能有这金子呢?”
“你个混杀材,混说什么!”西门庆一巴掌扇了过去,把这个不懂事,乱讲话的玳安打了个趔趄。
玳安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捂着脸不敢再出声。
武植意味深长地对西门庆说:“大官人,这样看来那个外乡人并不是诬告于你,是真的从你府里的银库里拿出来的,这要是让县太爷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
西门庆挥手让所有的下人全部出去,然后赶紧站起来问武松,“兄弟,那个外乡人现在何处?”
武松按照之前武植教他说的,对西门庆说道:“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暂时就跟他说县太爷今天不在衙门,让他明天再来。”
西门庆马上目露凶光地问:“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哦,我把他安顿在一家相熟的小客栈里,并且安排了眼线盯着他呢。”
西门庆一把抓住武松的手,低声说:“兄弟,哥哥这事就拜托兄弟了,烦请兄弟帮哥哥了断了此事,哥哥必有重谢于你。”
武松眨眨眼,“哥哥是要我结果了他吗?”
西门庆点点头,“最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才好。”
武植轻咳了一声,武松扭脸看他。
他回身又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杯喝茶。
武松走到他跟前,小声地问:“大哥,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武植抬眼瞪了他一眼,“兄弟,你可是吃官饭的,你应该知道,这宗大案现在已经连皇上知道了,各州各府都在各处缉拿安犯,你杀了这人证,一旦露了出来,你身家性命难保呀!”
西门庆听他这么说,马上走了过来,小声地说:“武都头要是不能下手,你把那外乡人住的地方告诉我,我去派人去料理了他!”
武松又看武植,武植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锦袄,看了西门庆一眼,“大官人,我们兄弟今天冒雪来告急,已然是犯了王法,要是再伙同你杀人,那……我们夫妻二人现在全仰仗我这兄弟在人前人后还有些脸面,要是我兄弟为这事吃了官司,受了大刑,我夫妻二人靠谁去,兄弟,我们走吧。”
兄弟二人就往外走,西门庆赶忙拦住他们。
武植上下打量他,“难不成,大官人也要结果了我们兄弟?”
西门庆苦笑,“大郎此言差矣,我和武都头情同手足,怎么会办那样的事呢,来来来,这事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说着,强按着二人坐下,转了转眼珠,小声地说道:“对了,大郎,你刚刚从我手上盘下来的那个布铺是不是快开张了,开张时可记得要请我去喝酒呀,我要送一份大大的重礼的?”
武植见他上了道,心中窃喜,脸上却苦丧着,“大官人你不提这个我还不糟心,你一提这个,我真是……有苦说不出呀。”
西门庆听出他话里有话,忙问:“大郎有什么苦处不妨跟小可说说,或许小可能帮上忙呢。”
“大官人,是这么回事,你也是做买卖的,应该知道这经营店铺,不光就店铺就行,还得有些流水的银钱,可是我们家以前只是卖炊饼的,忙活一日不过赚个饭钱,哪有银钱经营布铺呀?所以,这几天我愁得吃上进,睡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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