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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对着子珀轻啐一口,道:“不要把你哄人家姑娘的话拿来哄我,本姑娘可不吃这一套!还是说正经事吧!”
子珀也收起一脸玩笑的样子,正色道:“你既然知道文小姐与我的风流事,大概也知道文家的事情吧?”
丹阳道:“略知一二,文家是大湘少有的武将世家,家中儿郎个个勇猛,更加上文老侯爷教导有方,一家人行事低调,是难得的屹立三朝而不倒的世家,原先跟随高祖皇帝的功臣,在你父皇在位时已经凋落的七七八八,只有他们家不但无事,而且越来越兴旺。”
子珀道:“不错!这位文老爷子行事深谋远虑,在高祖时期就懂得韬光养晦,第一个交出兵权,得到高祖的赞赏,后来在我父皇手里,他也不摆功臣的驾子,一直以臣子自居,也得到父皇的赏识,是以有了文家今日的盛况。而他也是当朝唯一一个不给江家面子的臣子,而江家对他家也是无可奈何,因为文家的儿郎遍布大湘的军队,东西南北四面边界,都靠文家兄弟镇守,江家虽然有兵权在手,可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而且我父皇当年给了文家一道旨意,说文家只听天子调遣,不听兵部命令,是以江家不能动文家一丝一毫,这也是当年父皇无耐之下设的局。如今大湘有一半兵力在边关,一半在兵部江家手里,我这个皇帝却是个光杆皇帝!”
“因此你就去勾引人家的小姑娘?”丹阳斜睨着子珀问道。
“你可知道这位文小姐因何到了十八岁还没有出阁?”子珀道。
“不是说文老爷子挑的严格,没有看得上的人选么?”丹阳奇道。
“并不是这样,文家在文小姐十五岁时就开始议亲,江家便第一个向文家提亲,可是被老爷子拒绝了,有江家提亲在前,朝中不想得罪江家的人都不敢向文家提亲,是以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前来向文家提亲,在文小姐十六岁的时候有一个外地刚回都城的官员,大概不知其中缘故,向文家提亲,结果第二日便发现自家的儿子死在床上,尸体上放着一张纸,上书“想吃天鹅肉的下场”几个血字。此事传开后,都城中官员再也没有敢向文家提亲的了,是以文小姐一拖再拖便到了十八岁。”
“那人是江家杀得?”,丹阳吸了一口凉气,这江家可真够霸道的!
“不错,江家在都城中放言,文家只能与江家子弟成亲,如果有人上文家提亲,便要小心自己的性命!文家虽然人多,但大多在边关驻守,难以在京城与江家抗衡,而且文老爷也对此事也三缄其口,是以便没有人家再上文家提亲了!”子珀道。
“所以你就去做了一个乘龙快婿!”丹阳望着子珀,微微冷笑。
子珀一副我脸皮厚不怕笑的样子,嬉皮笑脸的道:“那也是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入得文小姐的眼,要不然我怎么能做得了这个乘龙快婿?”
“那就好,如今你做了文家的女婿,足以与江家抗衡,我这个商人之女大概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就请陛下离开这里,从此我们再无瓜葛!”丹阳脸上冷若冰霜,再也没有一丝笑容。
子珀吃了一惊,忙正色道:“羽姑娘,我并没有看轻你的意思,你何必妄自菲薄?你我说好的盟约,我决不背叛,难道你却要半途而废么?”
丹阳凉凉一笑,道:“有利用价值才能做盟友,如今我们家族与文家比起来,那文家就如同一棵根深叶茂的参天大树,而我的家族不过是一棵幼苗,哪个更有份量,相信陛下心中已有计较,陛下又何必做出一副不愿舍弃我们的样子?”
子珀急道:“在我心中,你比那文小姐要重要千万倍!你说你们家族是幼苗,我又何尝不是?我们一起来共同成长,共同抵抗风雨,这样不好么?”
丹阳并非要与子珀决裂,只是如今突然插进来一个文家,她与父亲当初的设想便出了变数,要是将来文家在子珀心中占了上风,那她所做一切便要付诸东流,是以还不如现在就退出的好。想到这里,丹阳道:“陛下,这件事我要回去与家父商量,今日还请陛下先回去吧!”说完,低头整理书案,再也不看子珀一眼。
子珀站在当地,目瞪口呆,他想不到眼前的少女说变脸就变脸,完全不给他适应的过程,而且他历来在女人身上用的招数,在这位羽姑娘面前一点用都没有,他原本以为这位姑娘与那些女子一样,只要他殷勤奉承,小意温柔,便一定会对他死心踏地,听他摆布。却不想在丹阳这里碰了钉子。
是自己的招数使得不够功力?子珀想着,换了一副笑脸,上前伏在书案上,道:“羽姑娘生气了?我知道,我做这件事情没有和你商量,你生气是应该的,可是我对那文家小姐实际上并无情意,娶她实在是为了她们家的势力,你也知道,我如今光杆一个,要做一个有实权的皇帝,就只有这个办法,你就当是可怜我,放过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先和你商量,你同意了我再做!”
丹阳抬起头来,冷笑道:“陛下,你对谁有情对谁有意我管不了,不过我奉劝陛下,不要在一个女人面前说你对另一个对你情深意重的女人没有情意,这会让我看不起你!”
子珀再次受挫,呆立片刻,他再一次鼓起勇气,来到丹阳面前,道:“羽姑娘,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着大志向的好姑娘,可我也不是一个只知道依靠女人吃软饭的小人!我从小也读过圣贤之书,尤其是我的授业恩师张寞张老先生,他老人家教导我男儿应有大志向,就如同当初的秦始皇,后来的汉高祖,这些都是男儿中的佼佼者!而我也立志要做一个好皇帝!可是你也知道我的面前困难重重,而且没有人能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而且还能在这皇位上稳稳坐着?那是我费了多少心思讨太后的欢心才得到的!”
丹阳没有想到子珀会和她说这些,她抬起头看着子珀,这才发现这个平时看起来不那么正经的男子此刻满面泪痕,眼中盛满着苦痛,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子珀仰了仰头,好像要将眼中的泪水逼回眼里,却又禁不住滚滚而下。
丹阳心头被这泪水浸得柔软,隐隐有些酸痛,她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手帕,来到子珀面前,替他拭泪,轻声安慰道:“好男儿泪不轻弹,你这样会叫人笑话的!”
子珀的声音有些暗哑,“要笑也是你一个笑,我只在你面前流过泪,我不怕你笑我!”说着,拉过丹阳的手道:“你不要离开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难道你不能可怜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