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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景昭笑得放肆,高云长听得糟心,有心一走了之,但好歹多年兄弟情义,真不好就这么放着不管,只得忍着气吩咐人先将王惑芹送回去,再来叫马车送项景昭。
他原是不想跟项景昭坐一辆马车走的,架不住项景昭生拉硬拽将他拉了上来,他只好赌气窝在一角闭目养神,打定主意不同他说话。
项景昭却是个十分厚脸皮的,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捣他胳膊肘一下:“这是怎么了?生气啦?”
高云长睁眼看他一眼,随即又十分不耐烦地合上眼睛假寐。项景昭自然知道他没睡,但是想着他心里有个疙瘩,憋着气回去也不好,便依然放软了身姿:“好哥哥,这是怎么了?若真是我做错了事,你也得发泄出来,不能憋在心里,否则憋出病来可如何是好?”
高云长想睡觉都不行,那牙气得咬得咯嘣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若是’你错了?也是,你项大少爷怎会犯错,那必是只存在于假设中的事情了。”
项景昭:“啧啧,这又是从哪牵扯出来的酸话?我也没说我不犯错啊。”他自然知道高云长指的是什么,只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引高云长与自己说话罢了。
高云长果然睁开眼睛:“你既然知道自己会犯错,平日就该警醒着,避了易犯的错处,平日里看你那样明白的一个人,怎么该忍的时候反而忍不住呢?”
项景昭:“那你说说,什么该忍,什么不该忍?难不成今儿个王掌柜那样口出狂言,我也得忍了?若是真忍了,我倒要问问自个儿是不是配得上项家大少爷的称号了。”
高云长本就是半路过来的,并不知道中间发生的事,但他还是觉得闹成那样不成体统,因而多说了两句:“不论怎么样,饭桌上打起来总是不对的。人多眼杂的,传出去怎么说?”
项景昭看他一副老古董的模样,倒不心急,此时他似乎又恢复了平时不急不躁的模样,缓声解释着:“你刚也说了,我不是个急躁的人,想来你生气,还是生我当日在船上……是生的那时的气,那件事我虽做的急了点,但我自认为并不算鲁莽,毕竟,现在谁也没发现那人已经死了,这不就跟我们之前预期的结果一样?”
“至于今日,实在是那姓王的太可恶。先是接了我的帖子,转眼就派了个掌柜过来应付。派个掌柜倒也罢了,还派那样恶心人的玩意。”
高云长听到这话音,神明有了一些清醒,领悟到能叫项景昭生气的人,怕真有些可恶之处,故而也不耍性子,睁开了眼睛斜靠在车壁上盯着车上一角发愣。
项景昭接着说:“我原本就是想以和为贵,毕竟咱们是生意人,和气才能生财。可是那王家太狗眼看人低,仗着一点背景就乱咬人。我一寻思,管他什么和气,我若是不叫他姓王的在晋城待不下去,那以后我项家在晋城就会被挤兑得没出去了。”
高云长疑惑道:“有这么严重?他王家也是做生意的,该没你说的这样不堪。”
项景昭摇摇头,只道:“你见过真人就明白了。”
高云长还是不同意,这王家虽说在晋城没什么根基,可项景昭本人在这里也待不到半个月,要想扳倒王家,怕是比登天还难。
项景昭听了他的想法,嘿嘿一笑,道:“我原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今天看了这王惑芹,才发现这王家实在不足为虑,不然你以为我为何那么大胆,酒桌上就敢跟他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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