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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撕扯间,忽然聊到画上,高云锦随手一指:“就桌子上放的那几幅。”
项景昭说着“错了错了”,趁高云锦不注意,先赶紧将手里的画藏好,这才走到桌前,确实从地上竖着的画篓里抽出几卷拿到手里说:“让你看的是这几幅,墨情也是,怎么把那些拿上来了。”
高云锦:“不都是你画的?还分能看不能看?”说着伸手拿了项景昭手里的其中一幅,徐徐展开,刚看了个开头便发出一声惊叹,忙将画完全展开。
原来那画上画的是一个女子,看容貌竟是项景昭的管事妈妈小雀儿。高云锦从没看见过小雀儿,自然也不知道画上的人是谁,可是这会她却没什么八卦心思。
只因这幅画画得太过逼真了,仿佛是将人贴着画印上去的,那面貌阴影,那凝白肤色,那微展柳眉,处处都透着真。高云锦还从未见过谁能把人画得这样逼真,不由看呆了。
盯着脸看了一会,又去看衣服,只见衣服上的明纹暗纹都被勾勒出来,上面的刺绣与人穿在身上的那种一般无二,一双绣鞋只露出一个小角,但上面的绣纹还是被描绘得十分仔细。
高云锦啧啧称奇,道:“若不是这副画儿太小,我真要以为里面有个真人了,你这是怎么画的,我的天,莫不是使什么妖法,真将人给定在里面了?”
项景昭听了这话不由笑了,面露无奈地说:“你平时被养在深闺,该是接触过作画的,怎么还说出这样荒诞的言论。这画你只用手一摸就能摸出其中关窍了。”
高云锦忙用手指轻抚纸面,觉得这纸面硬痂刺人,倒像是被干泥覆了一层一样,并不像平常见过的水墨画,即便着了墨也柔软异常,因问:“这是什么?是你说的颜料?”
项景昭点点头,说:“也是我新做出来的,这种颜料更厚重,质地更粘稠,两两相混也更容易调出颜色来,就如这肤色,就是我用白色混着桔色混着橙红调的,这其中又因光线的原因,细细配了比例,才弄出像这样真人一样的颜色。”
高云锦说:“那非得用你弄出来的这种颜料吗,我们的水墨不成?”
项景昭想了一会,摇摇头:“虽然没试过,但是可以想见,水墨极易晕染,即便调出合适的颜色,也不容易着色。”
高云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抽身去看另一幅,展开来,却是一个男子躺在躺椅上,似乎正睡得熟,高云锦咦了一声,说道:“是他?”
项景昭听这话音,觉得不对,便问:“怎么,你们认识?”
高云锦笑着摇头:“我上哪去见他?只是前些日子你溺了水,他常往我家跑。那时候府里乱哄哄的,礼仪方面疏忽了些,我只远远见过他一次。”
项景昭听了这话就笑了,问:“你只见过他一次,怎么这会子一眼就认出来了?莫不是……”刚要说什么打趣的话,突然想到两人的身份,忙闭了嘴。
高云锦又瞪了他一眼,骂:“你这人倒是真什么都敢说!”项景昭嘿嘿讪笑两声,不敢搭腔。
高云锦又解释道:“只是因为那天看到他蹲在湖边放纸船,我想着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我家旁边就是河,那是活水,放了纸船能漂远,船漂远了,所祈福的才能传达上天。他把船放到湖里,所思所想全困在死水里,倒还不如不放船。”
项景昭听了这话来了兴致,问:“什么所思所想,你怎么知道他放纸船是为了祈祷许愿,或许只是放着玩呢?”
高云锦不屑地嗤了一声,仿佛项景昭说了多大的笑话一般:“若只是放着玩,那不是更傻了?他是你项家的人,跑到我高家放纸船来做什么?而且既然能在那段时间进了高家门,肯定是与你关系非比寻常的人。你当时生死未卜躺在床上,他倒跑出去放船玩,你说这说不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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