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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巡检刘必雄虚意客套几句之后,李克清便在钞关内寻了一家看起来比较气派的酒楼主动宴请南河钞关内所有巡丁、税吏们。
酒过三巡,李克清将一张面值二百两的银票从桌子底下悄悄的塞到了刘必雄的手中,感受到银票表面的摩挲以及上面的数字,刘必雄顿时眉开眼笑,顾不得初次见面就与李克清来回推杯换盏,称兄道弟起来,那情形简直就像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般。
再加上李克清的言语间看似有些随意却暗含不少吹捧,把同桌的唐师爷和刘必雄等一干巡丁、税吏逗得不亦乐乎,眉开眼笑,顿时和李克清更加倍感亲切。
“刘兄,日后小弟的荆襄船行可要让你多费心啰!”
席间,李克清也不二话,直接对刘必雄表明态度,希望其日后对自己的船行多加关照。
刘必雄听后,一拍胸脯,保证道:“李兄第,你且放一百个心,以后你的事就我兄弟我的事,以后船行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找我,包在我身上。”
“那就多谢刘兄了,小弟我再敬刘兄一杯。”
说完,李克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同时又给刘必雄斟了一杯酒。
“李兄,想不到你真是好酒量啊!兄弟我可是自愧不如呀!”
看到李克清喝酒就像喝水一样一杯接一杯,刘必雄也有些吃不消。
“刘兄谬赞了,小弟我只是占着年纪轻,强撑而已,哪里比得过刘兄。”
见李克清为人进退有据,人也谦卑,刘必雄不由的对李克清有些刮目相看,刘必雄本就是个粗人,原本对于长相略显清秀,年纪轻轻的李克清有些看不起,认为其只是个攀上了叶知县高枝的纨绔子弟,可没想到李克清不仅做事得体,性格爽快,而且酒量还出奇的好,这对于平生好酒、性格直爽的刘必雄来说,不免有些惺惺相惜。
酒足饭饱之后,刘必雄便热情的带着李克清、李正杰和唐延敬到钞关里的码头参观,码头并不大,但是来往的商船却很多,不时有南来北往的商船停靠在码头卸货,每当码头上有商船靠岸的时候,就有一大群靠出卖力气挣钱的挑夫一涌而上,都希望船上的货主能够看上自己,让自己帮忙卸货,挣上几个小钱。
显然,码头的情形注定是僧多粥少,很多没有揽上活儿的挑夫只好回到歇脚处等待下一艘商船的到来。
在码头附近晃了一大圈之后,李克清堪堪选好了未来荆襄船行的总舵位置,不过看来看去,选定的总舵位置却还是紧挨着码头边上的棚户区。
棚户区,顾名思义就是一片乱搭乱建的简易窝棚,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
说是窝棚,不过在李克清看来却比牛棚、羊圈好不了多少。说白了,住在这片棚户区的都是些社会最底层的人,成分组成也很复杂,譬如失去土地的农民、失业的手工业者或者破产的商贩又或者外省的流民等等。
这些人将窝棚搭建在码头边上,也是为了在这里能混一口饭吃,住在这里的男人们大多靠着在码头做挑夫、走贩或者给人打杂等出卖力气的活儿为生,女人们年纪大些的大多就地行乞,而年轻些的有不少迫于生计就靠着南来北往的客商挣些皮肉钱。
大概划定区域之后,因为急着回去向叶知县复命,唐延敬便先行离开了,李克清和李正杰则留在南河钞关和巡检刘必雄商量日后船行的管理和关税优惠方面的一些细节,最后达成的结果是以后荆襄船行的船只需缴纳朝廷的正税即可,其余陋规、杂项一概全免,算下来只相当于原来关税的三分之一。
当然,每年给刘必雄的冰敬炭敬肯定少不了,不过这点钱跟以后船行获取的利益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在谢绝了刘必雄的热情挽留之后,李克清带着李正杰离开了南河钞关,回道县城的时候,街道上已是华灯初上。
顾不得用饭,李克清又马不停蹄的来到知县叶文泰的府邸向其复命,说了一大堆感谢之类的套话,等到深夜才和李正杰回到荆襄公司在谷城县的驻地。
翌日,一个身穿儒衫手持折扇的俊秀青年出现在了谷城县大牢门口,看情形应该是在等着什么人。
那青年也不着急,负着双手在门口慢悠悠的走来走去,闲庭信步的模样倒像个官宦人家的公子,若是有哪家的小姐路过此地,怕是也会多看几眼吧!
身着儒衫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李克清,而李克清来到谷城县大牢的目的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拜访典史朱兴。
在去往大牢的路上,李克清就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和混元教搭上线,毕竟混元教也算是自己的盟友,以后总有用得着的地方,除了去探听一下混元教的虚实,李克清的最终目的还是想借助混元教的力量为自己的大业添柴加瓦。
李正杰并没有一起跟着过来,一来因为李克清联络混元教的事情过于隐秘,带着李正杰不太方便,虽然他是自己的亲侄儿,但是,李克清出于谨慎还是决定不让其他人知晓的好,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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