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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在养心殿徘徊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大声道:“梁九功,去传容若入宫!”梁九功一愣,皱眉又提醒道:“皇上、有什么事明儿一早在传吧!现在已是亥时了……”康熙怒道:“梁九功、朕看你是越发的会当差了,朕要什么时候见什么人,也要你来管?”梁九功忙跪下请罪道:“皇上恕罪,奴才不敢!奴才这就着人去明府请纳兰公子……”说完抬头望了望康熙,只见康熙本来沉郁的脸厌恶的一皱眉,不耐烦的吐出几个字:“还不快去!”梁九功一听忙起身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再说容若,他本就聪明对晴心的事情又向来敏感,下午被康熙“轰”出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他知道皇上聪明,此刻一定已起了疑心。他并不是担心自己受到严惩,唯一担心的就是连累了晴心!即便是回到了家仍然是一脸的忧心忡忡,看到阿玛额娘一脸关心的跟着自己问长问短,他又实在说不口,于是一进门就紧紧的关上了房门。任凭阿玛额娘将门拍的“咚咚”直响,呆呆的坐在书案前,眼前浮现的只有晴心娇笑可掬的样子。
正在容若想的出神时,门外再一次想起“咚咚”的比之前更急切的敲门声。容若一愣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不安,定了定心神道:“我已睡了,有什么我明日再为阿玛解惑!”门外明珠的声音有些颤抖:“梁公公传旨,命你即刻进宫见皇上,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快点出来!”容若心一凉:果然来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
容若匆匆赶往养心殿,即刻请安道:“不知皇上深夜召见,所谓何事?”康熙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见容若别于往常的请安,倒也不奇怪,沉声问道:“朕有一难解问题,想问问你的意见!”容若微一蹙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抬头迎上康熙的双眼,尽量平静的问道:“皇上请说!”
康熙斜了容若一眼:“昨日朕已然颁旨杀了吴应熊父子,晴心……”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怎么处理晴心,朕实在为难!”容若听到自己心‘突突’不安的急速跳动着,口中仍是平静的说道:“臣不过是一介书生,朝堂的事知之甚少,况且皇上圣明想来早有决断!臣实在不敢置喙皇上的决断……”他的话还没说完,康熙却已不想再听下去了,喝道:“朕要听你的意见,不是听你这些没用的废话!”
容若感觉到预料中的愤怒,竟莫名的有些心虚、气短——为着他们共同深爱着却又都无法得到的女人。容若努力稳住心神,道:“臣知道在皇上的心里,是希望她可以留在皇上身边。”顿了顿似是在考虑下面的话要不要说该不该说该怎么说,康熙正暗自庆幸:自己多心了,却清清楚楚的听到容若的声音在耳边回旋:“但是臣也知道,她绝不会答应!”康熙拧着眉,不耐烦的问道:“为什么?”
容若毫不畏惧的迎上康熙因愤怒嫉妒而喷火的双眼,道:“这原因、难道皇上不知道吗?”康熙心中一动,几乎是吼道:“难道跟你就没有关系吗?”容若黯然垂头:“是臣太过懦弱!”康熙冷笑:“你果然钟情于她!”康熙冷笑时已经起身,说道她时已伸手拔出悬挂在一旁的利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剑尖已指向了容若的脖颈,容若侧过脸看了看横在脖颈间的利剑,心一寒却不争辩,只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意外的是:剑并没有落下,血也没有流出。
而此时另一边的偏殿中晴心兀自倚窗而立,宁音突然匆匆忙忙的跑来:“格格、不好了,听说公子惹怒了皇上,皇上要杀他呢!”晴心先是一愣,斥道:“胡说!这么晚了……”不等晴心说完,宁音着急的打断:“是皇上身边的梁公公说的,时间紧迫格格赶紧想想法子吧!”晴心微一蹙眉,虽心中疑惑还是镇定道:“好了,走、我们先过去看看!”说完主仆二人匆匆赶往正殿。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康熙厉声质问:“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可要了你的命!”接着又是一片寂静,来不及措辞脱口道:“且慢!”听到这清凌凌的熟悉的声音,康熙面色一寒:她、果然是来了!容若先是一喜,然后脸色也渐渐的黯淡,发现这事似乎没有简单:这是一个局,皇上分明是有心引来晴心……
99999 晴心一进门就看到抵在容若脖子上的剑尖心中虽然着急,匆忙中看到容若焦急的神色:你不该来的!她也迅速的回道:“不用为我担心,不会有事的!”容若暗暗叹了口气:“罢了,反正已经来了,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康熙冷冷的盯着晴心,却假装意外的问道:“你怎么来了?”晴心不喜欢这样的游戏,冷笑道:“皇上既然有心引我前来,我又怎敢让皇上失望?”康熙瞪着晴心,显然是没想到晴心已全然了解了自己的目的,气得指着晴心道:“你……你……就是要惹朕不开心是不是?朕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朕?”
晴心不是不知道康熙对自己一片深情,可是她的心里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即便他贵为天子。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些对不起康熙不觉面色一暗顿时垂下头,康熙却仍然不满意,剑尖仍抵在容若脖子上,吼道:“说话,朕要你说出来!”晴心抬眸毫无畏惧的迎上康熙的脸,半晌答非所问道:“皇上想知道什么不妨直接问我好了,何必这样大费周折?”康熙大怒,立刻将剑指向正在向前移动的晴心:“站住!”晴心微微一挑眉站定:“时辰不早了,皇上这是要留我表哥在宫中么?”
康熙看了看晴心,他当然知道晴心的脾气,可是却无可奈何,对于晴心他从来都是没辙的,当下沉声道:“都给朕滚出去!”他突然不想在僵持下去了,他也清楚晴心有足够的本事不将自己气死不会罢休。容若跪在地上,看了看面无血色的康熙,满是歉意满是心疼的看了看晴心,晴心报以足以令他安心的眼神,他终于咬咬牙走出了大殿。晴心目送容若远走越远,心中一沉: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吧!
回到明府良久良久,终于从发呆中醒过神儿来,铺平书案上的纸,蘸了砚台中的墨,写道:“苑外银塘乍泮(pan)冰,柳绵初起鬓鬅(peng)松。谢娘微黛轻难学,楚女纤腰弱不胜。袅雾萦烟枝濯濯,欹风困雨浪层层。絮飞时节青春晚,绿锁长门半夜灯。”阁下笔,叹道:“今夜难以入眠的,相信、岂独我容若而已?”
他望着窗外皎皎明月,情思涌动不禁移步至书案,再次提笔行云流水般写道:“独拥余香冷不胜,残更数尽思腾腾。今宵便有随风梦,知在红楼第几层?”
而此时宫中的康熙也都突兀的站着,而偏殿的晴心自是更加难以入眠。坐在床上双腿屈着,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仿佛这样可以抵消来自心底深处的寒冷。不知为何从正殿出来,她隐隐觉得很冷很冷,即便是到了偏殿这种冷似乎并没有消减,反而更加深重了:也不知道表哥现在怎样了?皇上会不会迁怒于他?
正是春未绿,鬓先丝,人间久别不成悲。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第二天一大早晴心便着宁音去打探容若的消息,她虽聪明可正是因为太过聪明:看到了康熙那喷着怒火和妒火的双眼,所以才更加担心容若的处境。直到宁音打探消息回来,她的一颗心始终都是惴惴不安的。眼角瞥到宁音的影像,便上前问道:“如何?”宁音上气不接下气的答道:“今儿早上皇上下了道旨意,说是将公子指派到上驷苑去了,其他的倒什么也没有!”晴心终于送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派到别处去了……宁音看到晴心送了一口气的样子,一本正经的提醒道:“格格、我们回宫这么久了,怎地太皇太后那边没有什么动静?照理说、太皇太后应该是最反对的,现在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晴心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自从回宫倒是把这个精明的老太太给忘了,皇上所做的应该不是她所授意的。那么、这就简单了,皇上背着太皇太后将我藏在养心殿的偏殿……想到此心中却渐渐清明安定,淡然的说道:“在这宫里没什么事能瞒得过太皇太后,可是太皇太后却不声张,我也暂时想不到这其中有何关窍。”顿了顿又道:“既然、她不来找我们,那么我们就去找她。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况且一直住在这里,也实在不成个体统!”宁音似乎还没有明白,眨着一双大眼睛直直呆呆的盯着晴心,却听晴心饶有兴致的声音:“你还愣着干什么,来替我梳洗更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