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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宴已罢,宫里头依旧喜庆,只是众臣子与外国使者皆已出宫去,是以清暑殿也不再是人来人往,司马曜出了清暑殿,便往后/宫去,却是遣散了身后跟着的一干人等,独自朝前走。
他至训仪宫停下,仰头望着一层复一层极高的台阶,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往上走,他至正殿门外,抬手正要叩门,斟酌了一番,却又将手放下,转身欲要走,走了一步又回身,站在门外,拧着眉心,看来极是纠结。
最终却未叩门,直接推门进了去。
殿中极重的香火味掺杂着一股浓浓的酒气,他蹙眉,走至偏殿内,便见王法慧背对着他盘腿坐在席子上,手里头执着酒壶,仰头饮酒,举止极是豪迈。
王法慧同他一样,都是酒鬼。
他站在门内,并未唤她,王法慧却已知他过来,回首冷冷的瞧了他一眼,而后又回过头饮了一口酒,道:“陛下已找到了我的替代品,还来找我作甚。”
她言指方才闯入之人,便是桃戈,司马曜却以为她说的是顾婴,略显愠怒道:“令玉好过你千倍万倍!”
他言此,并非出于真心,令玉的确极好,可她再好也不及当年刚进宫时的容德,那时的容德,温顺乖巧,娴静恭良,哪里是现在这副嚣张跋扈,心狠手辣的妒妇模样!
王法慧闻言仰面大笑,司马曜拂袖离去,待他出了偏殿,她便收住声,闭口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却是愈发湿润。
令玉,原来那丫头叫令玉!
司马曜出了训仪宫,正要往金华殿去,谁想走了几步远,却见平日里贴身跟着的几个太监站在前头不远处等着,那几人一见着他,便疾步迎过来,皆躬身道:“陛下。”
王法慧还活着,此事极为隐秘,宫中并无旁人知晓,他微怒,斥道:“朕准你们跟过来了?”
那几个太监弓着身子不敢接话,司马曜兀自越过他们几人,仍是往金华殿方向走去,那几个太监连忙跟着,唤道:“陛下,方才金华殿那儿传了口信,说顾修容这几日身子不方便。”
司马曜微微蹙眉,那几个太监见势,又道:“陛下,奴婢算着,陛下怕是有好些日子没有去过陈淑媛那儿了,要不……今晚就去昭阳殿吧……”
太监说至此,已没了底气,他抬眼,见司马曜脸色暗下来,急忙又道:“抑或是去长亭殿,魏充华那儿……”
未等太监说罢,司马曜回首侧目睨着他,不冷不热的说道:“陈淑媛给了你多少好处。”
太监不敢言语,头愈发低了,司马曜转身,冷冷道:“回清暑殿!”
回了清暑殿,司马曜又遣散了一众下人,执起酒壶,倚门望月,饮酒消愁。
忽有一阵风拂面而来,又将殿中那桌子上的锦盒吹落地,引得一阵声响,司马曜回身看去,见那锦盒已打开,他见锦盒内似乎是一幅字画,这桌子上的,皆是今日万寿节时一众朝臣所送之礼,他走去拿起那锦盒,取出里头那幅字画,展开来一瞧,却是怔住。
画中是一女子,这女子与容德生得一模一样,却又并非容德,这女子眉心一颗红痣,他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只是一时间又回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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