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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箐先生离去后,陈娴雅特意去草庐看了一下,这箐先生还真是狠,药圃里面一根草叶子也没给陈娴雅留下,一些老药也全部被箐先生连根挖走,珍贵的紫灵芝更是只剩下一堆腐朽的木头。
不过陈娴雅也没想过再将草庐利用起来,只是想起了箐先生从前对她说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他对徐景宏一见如故,比对陈莫渝更上心,甚至肯为他离开住了十多年的陈家,绝对不会只是惜才那么简单,难道他们两个还另有什么渊缘?
想到箐先生对她的不善,陈娴雅希望以后再也不要遇到他,也别让她知道他也参与了当年的谋害盛家之事,否则她还真不忍心对一个残疾的迂腐老头下手。
该离开的都离开了,陈府一下子沉寂下来,邵氏的身子时好时坏,与陈寿源两个拼着吃药。
陈娴雅放眼望去,陈府的仇人们如今只剩下两个离死不远的主谋及两只小虾米,例如王福生与琉翠。不过陈娴雅不着急,她如今九岁不到,日子还多着呢。
陈娴雅也没想过趁机虐待陈寿源或邵氏,她觉得让他们生不如死地活着才是对他们最大惩罚,因此她在众人眼里仍然是小小年纪便撑起一个家的孝女。
陈莫渝下葬后第三日,邵氏感觉精神好了些,叫了王福生来问一些丧礼上的帐目及从田庄与铺子上回来的奴才们的安置情形。临退下时,王福生小声对正给邵氏喂药的陈娴雅说道:“大小姐,你上回吩咐奴才找的古玩铺子和当铺掌柜已经有好几家了。”
陈娴雅眉头一挑,想起了简笙,也不知那个家伙准备得如何了,便对邵氏说道:“母亲,明日先让他们进府来看看东西,议议价钱如何?”
“多找几家,如果他们出不起价,就将值钱的运到京城再处理,咱们以后就靠它们过日子了,能多卖一分是一分。”
“是,母亲!”陈娴雅答道,王福生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琉翠给邵氏揉肩的指头更轻柔了。
第二日,简笙带着忠厚的阿铁与机灵的阿禧与一群掌柜进了陈府,王福生亲自领他们去库房及秋获院文华居看将要出售的收藏品与名贵家俱。
掌柜们看了一圈下来,又听了王福生开出的两万两银子的报价,竟然大部分人连价都不还便告辞了。
邵氏的脸色很难看,“都是些没眼光的东西,单凭那些家俱没个一万两银子都置不下来,竟然还嫌贵!剩下那个开价多少?”
“回夫人,那个大庆丰的简掌柜只出一万两银子!”王福生哭丧着脸答道:“夫人,走了的那几家临走时议论,他们最多出到八千两银子,还说都是死人用过的东西,再好都觉得晦气。”
邵氏气得又摔了一只杯子,“就算是死人用过的东西,也不至于这么便宜,他们怎么不去抢!”
陈娴雅忙安抚邵氏,“王管事再去与那简掌柜说,在这陈府里或许有人知道那些东西是死人用过的,出了陈府或者出了扬州谁又知道那些东西的来历?就说夫人说了若简掌柜真心想买,便一万五千两银子,一两都不能少了!”一万五千两银子是邵氏心目中的最低价,陈娴雅担心简笙那家伙真的不卖了,又将这件事情拖延下去,所以赶紧透了底。
王福生忙低头出去传话,一会儿又来回禀道:“简掌柜说,他们几位掌柜本来是约好了的,今日都不出手,等府里将价钱压到最低后他们再将东西买下平分的。如今他做一回小人,再加三千两银子,也就是一万三千两银子,如果夫人同意出售,他立刻便付了银子搬东西走人!”
陈娴雅皱起了眉头,“他们这是合起伙来落井下石,王管事去对那姓简的说,我们不卖了!回头多雇几辆马车全都拉回京城去!”
邵氏却抬手阻止了王福生,好半晌才闭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今时不同往日,有些亏咱们不吃也得吃,王管事,对那人说我们只收银票,限他今日将东西全部搬走!”
银票很快便送了进来,琉翠点了数没有说话,说明数量没有错。
邵氏扔给琉翠一串钥匙,“将它们收到红桃木匣子里!”
琉翠很快又将钥匙还了回来,陈娴雅看着邵氏腰间那一串钥匙,想着邵氏到底还剩下多少私房,或许只有琉翠最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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