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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不敢跟的陈永喻太近害怕被发现,一路上走走停停,还不停的东躲西藏,低头躬身的模样看起来甚为猥琐。但是……也看着有点儿可怜……桃儿一直跟在文成身边,看见文成那模样心里实在是复杂的紧。她想叫郡主不要再跟下去,可是她心里知道郡主是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她不明白,喻王究竟哪里好,能让郡主这样死心塌地。
在她眼里,自家郡主虽说和那些柔柔弱弱的小姐差上了一点。可是郡主长得也是好看的,若是真的像那些小姐们仔细的打扮一番,定不会逊色于他人。而且郡主心地好,脾气也好,没有那么多的心眼。文能提笔,武能弄枪……怎么看怎么好,可为什么喻王会不喜欢郡主?就算不喜欢,为什么对郡主的态度还那么差!
桃儿心里越想越气,可是气又能怎么办?她一个下人,根本做不了什么。一个晃神,文成已经走远。桃儿气得连连跺着脚,不过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陈永喻这是去哪儿,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带,身上穿的也是极为普通。而他一直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几乎未曾有过停留。城西这边文成向来来的少,安都城中若是治理最乱的地方应当就属城西了。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比起城中其他地方来说,实在要乱得多。文成心中不解,陈永喻为何会来这种地方,平日里也没见过他来过此处。毕竟一个王爷,来这种地方不见得会有什么好处。
而这个时候陈永喻在一家茶馆面前停了下来,然后走了进去。文成见状用衣袖遮住面庞,拉着桃儿也走进了茶馆,寻着一处偏僻,但是又能看到陈永喻的动静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这茶馆说来有些奇怪,明明这么大,可是一个小二都没见着。按理说这生意绝对不会太好,可是恰恰相反,茶馆里却是坐了不少的人。这些人大多是书生打扮的文人雅士。或多或少的聚在一桌,在谈论着什么,面上神色雀跃,与文成在朝中见着的那些文臣比起来,精神气不知道好了多少。文成不禁看向陈永喻,或许她有一些明白,他为何要来此处了。
“据说前几日这皇上又增加了土地税,由以往的二十一税增加到现在的十五一税。”茶馆的大门两边贴的勿谈国事四个大字,可是这会儿文成却分明听到了旁桌的几个人在商讨着国事……
“可不是,今年灾害本就多了不少,农户入不敷出,哪里还有的钱去交税……”那人说着摇摇头,一脸沉痛的模样。文成不禁皱起了眉,目光也不由得看向陈永喻。只见陈永喻神色淡然,似乎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一般。
而这时,那几人中的一个俊秀男子忽的冷笑一声说道:“这么惊讶做什么,咋们这个皇帝又不是头次这样,难道你们还没习惯?”这话颇有些大逆不道,若是让官府的人听见了怕是不止是被关几天那么简单。可是他身旁的那几个人不知道是早就习惯了还是怎样,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之色,反而是闻言后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受苦受难的终究是那些命苦的百姓……”那人说着叹了口气,叹息声中满是无奈。
“想来十多年前我陈国何等强盛,可自从当今天子继位之后这国力是年年下滑。税收增多,赈灾救济的钱粮也没有往年之多。兵力也愈来愈弱,若不是还有文成郡主那一家撑着,我说靠兵部养的那些酒囊饭桶,怕是旁儿的国家入侵,能不能撑得过几日都还不好说……”话里满是轻蔑之意,大逆不道之语愈来愈甚。文成几乎都要替那几人出了一把汗,也幸亏是在城西这个地方,平日里甚少有官员在此走动,现在这话让人听了去,怕是十个头都不够砍。
桃儿在一旁听得冷汗涔涔,拿出手帕抖着手擦了擦,轻声对着文成说道:“郡主,这些人……这些人说话也太……太……”桃儿胆子小,这会儿话都说不清了。
文成轻轻拍了拍桃儿的脑袋说道:“太大逆不道吗?”说着笑了笑,目光移向陈永喻,只见陈永喻的视线此时也投向了那几个人,满脸的沉思之色,文成嘴角勾了勾继续对桃儿说道:“可是他们说的却是句句在理,并无一句假话……而且……话既然说出来了,总会有它的用处……”最后一句声音几近低喃,让人几乎快要听不大清。桃儿不懂文成的意思,也不想再多问,她一介丫鬟,管那么多也并无多大益处。
而那几人还在继续谈论着,不仅如此,文成也渐渐发现不只是这桌,就连茶馆的坐的其他人,大多数谈论的都和国事有关。而且这些人直言不讳,谈话之间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顾忌。但也是这样,说出来的那些话,讨论出来的事,却是让文成受益不少。她虽未郡主,却也是数万将领之首,乃为朝中大臣。陈国的一切都与她息息相关,只不过她常年马上征战对朝中之事所知甚少,也没有像这些人思虑的那么多。如今被他们这么一讲,可以说顿时茅塞顿开。
现在这么一想,的确是有一些可怕。忽然想起刚回都城的那一日,遇见陈永喻在城中救济的那些人家,不由得皱眉摇头。安都城中尚有那么多的贫苦人家,更不用说陈国其他地方。当今天子虽说不像邻国的君王残虐无道,可是好逸恶劳,贪图享乐,更是没有把民生放在心上。这样下去,再大的陈国也会被掏空。这且不论,就连现今的太子,也是如此。
朝中的大臣安于现状,对周遭的事物几乎视而不见,近几年几乎未曾有过什么大臣直言上书过……朝中风气如此,陈国未来……怕是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