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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仁从窗外收回目光,问向身侧的元意,“意儿,这世间的好男儿多的是,你又何必委屈自己嫁给萧恒?”
萧恒已经离开,元意再次走到窗边,湿润的泥土混合着鲜花的芬芳,鸟鸣啾啾,宁和而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她忍不住眯起了眼,沐浴早春的恬淡和生机勃发。
她这一辈子注定要嫁人,倒不如选择个认识的人,“爹爹,我意已决。”
萧恒出了大门,便看到睿王已经骑在高头大马上,英姿勃发,仪表堂堂,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揶揄。
他眉头一挑,下意识地想掏出折扇,一摸腰间才记起落在元意那儿,只好笑道:“今日有劳王爷,来日请你喝酒。”
魏乾见他眼底有喜色,心里了然,打趣道:“那本王就等着喝从远的喜酒了。”萧恒立马笑逐颜开,乐呵呵的样子说不出的傻气,魏乾只觉不忍直视,嫌弃地别开眼,“本王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略略向他拱拱手,便带着王妃珠帘华盖的马车离开了朱府。
萧恒摸着下巴,对着大门上錾银大字端详了一刻,低笑一声,才利落地翻身上马,对着身后扛着着聘礼的下人抬了抬下巴,道:“随爷回去,麻利点儿,若爷的聘礼有丝毫闪失,一个个就自行谢罪吧。”
下人们俱是心里一抖,连忙挺直了腰板,中气十足地应和,“奴才们明白。”
长长的队伍逶迤而过,朱红礼箱上红绸飞扬,骏马矫健,君子如玉,这嚣张浩荡的场景顿时成了街上焦点,人声蜚然。
“快看,马上那人不是萧家公子么。”
“果然是他,也不知哪家姑娘倒霉被他看上。”
“他看上有何用,这架势,像是被人拒绝了,没看聘礼都被退回来么。”
“陈兄言之有理。”
……
萧恒轻蔑地瞥了评头论足的人群一眼,一群愚蠢的庶民,本大爷出马,岂会无功而返。手指碰了碰腰间,微顿,他萧大爷好歹也是风流倜傥、俊逸无双的好儿郎一枚,没有折扇来添一段风雅,岂不是憾事?只是,他是去多宝阁再买一把呢,还是讨回原来那一把?
这是个严峻而深刻的问题,萧恒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地斟酌斟酌。
元意与朱父一起用了午餐,一路慢慢走回梅香院,刚踏入院门,就见里边人来人往,招来附近的二等丫鬟樱桃,疑道:“他们是什么人?”
樱桃向元意行了礼,她扎着一头双丫髻,脸盘胖嘟嘟,红唇点点,脆生生道:“姑娘,是孙姨娘遣人给您送了一盆山茶花。”
这才半晌的功夫,就从张氏手上夺了权,庞氏真是好快的手脚,这般张扬的做法,倒显急切了。张氏掌管中馈多年,又岂是她一个毫无根基的姨娘能撼动得了的,此番把张氏得罪狠了,以后有她苦头吃。
尽管庞氏此举有着示威之意,元意还是不得不承认,粉白簇拥的山茶花精致玲珑,层层叠叠,实为上品,勾得她心里痒痒的,来了兴致,遂笑道:“樱桃,去书房准备笔墨,趁着春光正好,你家姑娘我也风雅作画一回。”
樱桃掩嘴一笑,应了一声是,迈着步子溜去了书房,元意则等了闲杂人等一一散去,凑近茶花细细端详,直到心中有画,才回书房,泼墨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