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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焰远怕贺蓝太久没吃东西盯不住,就提前让护士把午餐送了过来,还没到中午,两个人就算解决了中午饭。
贺蓝体温降下来之后食欲不错,吃完眼么前儿的那份之后,又一直吃着季焰远夹给她的。
尽管如此,季焰远餐盘中的食物还是剩了大半。
“焰远,别给我夹啦,你都没怎么吃。”贺蓝不免开始担心,“不饿吗?”
“是没什么胃口。”季焰远微微抬起嘴角冲贺蓝一笑,把自己的餐盘落在她的空餐盘上。
贺蓝把移动桌推到一边,坐在床沿儿上又往前凑了凑,离季焰远近了点儿,“你要不去躺会儿吧……白天也没怎么睡好……”
季焰远简单点了下头,他单单只吃了几口水果,可胃抽痛的却更加剧烈,疼的季焰远额头细细的冒了些汗。
他拿起杯子又喝了几口温水,暖暖的热水下肚,没能减少胃部的痉挛。
“怎么了?”贺蓝看着季焰远的脸色煞白,右手慢慢攥紧,顶在轮椅坐垫上。
季焰远眉头紧蹙,一言不发。他知道每次胃不舒服的时候再吃东西反而会加剧疼痛,但没想到会像现在这么难受,左肋下像是被紧紧的拧着。之前还能勉强自己坐直身体跟贺蓝有说有笑,无奈此时实在伪装不动,自知有些支持不住了,季焰远一手撑着轮椅坐垫弯下腰来,希望能缓解一下不适,但这次这么做却没有用。
“焰远?!”贺蓝发现他状况不妙,慌忙下床托着季焰远的肩膀想扶他起来。可季焰远却丝毫没有要直起身的意思,他的下巴抵着贺蓝肩膀,沉沉的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
季焰远始终疼的无法开口,胃里翻江倒海,才没多会儿他的背后就已经被汗浸湿。
贺蓝半蹲着,承着季焰远一半的体重,耳边只剩下他沉沉的呼吸,“焰远?是胃又疼了?!”
沉默多时,季焰远才闷哼一声,强忍住了一阵恶心。他扶着贺蓝让自己坐直,想着也许吐出来的话会好很多,季焰远勉强说出几个字,“去厕所……”
“好!”贺蓝搂着季焰远的肩膀推动轮椅去了厕所,她完全慌了,虽然不知道季焰远这是怎么了,但能明显看出季焰远实在是难受到了极点,连鼻尖都挂上了汗珠。
“你别进来……”季焰远拉开卫生间的门,伸手推开贺蓝,自己摇着轮椅进去,又把门关上了。
贺蓝被季焰远关在了门外,这是第二次。
季焰远在里面正吐个不停,一阵一阵的反胃夹杂着根本没消化的食物都呕了出来。他本不想在贺蓝面前这么失态,可连胃都不争气,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拖后腿。明明已经没得吐了,可胃里还是不踏实,止不住的犯恶心。季焰远欠身俯在洗手台上,拿起杯子接水漱了漱口,吐过之后竟然并没有好受些,反而眼前发黑,有点儿天旋地转。
门外的贺蓝知道季焰远又在好面子的逞能,但她坚信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贺蓝才拉开病房的门准备去叫医生,就跟刚走进来的严小泽撞了个满怀。
“哎哟喂!”贺蓝撞得直往后倒,她皱着眉揉揉鼻子,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戴了个一次性口罩,也正揉着胸口,露出的上半拉脸和这个身型倒挺好认,是严小泽。“严小泽?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严小泽看贺蓝一脸慌张,才紧张的问她,“出什么事儿了?”
“焰远他……不舒服!我得去叫人来!”贺蓝说着就又要往外去。
“哎哎哎!”严小泽拉着她胳膊把她往屋里拽,“不用,这病房里不是有紧急呼叫么……!”
贺蓝一拍脑门子,“哎呀!对啊!”
正当贺蓝要进屋按铃的时候,卫生间里传来一声钝响吓得她和严小泽都是一晃神。
那是金属磕在地砖上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乒乒乓乓东西坠地的动静,最后才是有人摔倒的闷响。
“糟了!”贺蓝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拉开了厕所的门。
她和严小泽都被吓了一跳,卫生间里,季焰远的黑色轮椅侧翻在地,地上凌乱的散落着原本该在洗手台上的东西。而季焰远则已经趴在地上昏迷不醒,他的腰不自然的扭着,下半身还是坐着轮椅的模样,双脚从踏板上滑落下来,软软的互相搭着。
贺蓝可以想像出来,季焰远当时只有上半身栽倒下来,腰部以下只是被带动的跟着摔下去而已。
眼前的景象让贺蓝心头一紧,手都跟着发起抖来。她张了张嘴,竟然一时什么都没喊出来。眼前蒙上一层水雾,贺蓝眨了眨眼睛,只觉得噼噼啪啪的往下掉着眼泪,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哭的。
贺蓝冲过去蹲下来,托着季焰远的胳肢窝想要抱起他,可又使不上多大的劲儿,提了半天却都搂不起季焰远的身体。
“贺蓝,我来,你去叫医生!”严小泽扯下口罩,弯腰把轮椅拉到一边,就见季焰远的腿从坐垫上滑下来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哦……!”贺蓝使劲儿点了个头,就跑出了卫生间。
严小泽迈到季焰远身前,抓起他的两臂搭在自己肩上,一个用力拽起了季焰远。
“喂,你醒醒啊。”严小泽觉得季焰远虽说分量不重,但因为他就这么晕了过去,也着实不好背。
“嗳!”他又叫了季焰远一声,却没得到回应。
严小泽撇撇嘴,哈下腰让季焰远趴在他背上,然后伸手去捞住了季焰远的两条腿。拉住他的双腿时,严小泽还是为之一惊,他想不到季焰远的腿会这么轻这么软,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被他一把拎了起来。
刚一个转身出了厕所,严小泽就觉得背后一阵湿热顺腿往下蔓延,他吓得冲还闭着眼睛的季焰远直喊,“……喂!喂喂喂!你等会儿!什么情况!”
贺蓝按完了紧急呼叫,就在卫生间门口接应着帮他扶住季焰远肩膀,听见严小泽突然这么喊起来,她被弄得莫名其妙,赶紧问他,“怎么了?!”
“他……!他尿裤子了!”严小泽的嘴撇的老远,两根眉毛都要拧到一块儿了。他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裤子,深色的湿痕越来越大。“我cao……真恶心……我这裤子……!”
“你他妈闭嘴!……”贺蓝听了严小泽的话更起急了,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严小泽就真闭上了嘴,尽管心里有点儿不忿儿,也还是一路背着季焰远到病床上放下。
贺蓝搂着季焰远的肩膀让他平躺,伸手摸摸他潮湿的裤子,有一片似乎并不像刚湿的,有些半干不干,十分冰凉。而且她并没有摸到导尿管,心里也多了点儿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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