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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湾豪宅,被公认为贺宁市唯一“卖一间少一间”的豪宅,换言之,有市无价,反而更引得众多身份显赫人士趋之若鹜,热度长久不衰。
邓家别墅坐落于半湾最老牌豪宅区,地势高,视野开阔,夕阳余晖落下,淡红色外墙折出光线,叫人晃眼。
权势与财富的象征,逼人仰头直视。
今天下午五点,邓仲明母亲潘颂霞发现儿子在卧室被勒死,立刻报警,刑警队到时,潘颂霞已经将自己反锁在主卧,不愿见人。
如今,邓家大小事,全靠邓仲明堂兄邓仲伯操持,他外形条件上佳,成熟有魅力、体型良好,必定自制力十足,全然不似那些脑满肠肥的商人,颇有上位者风度。
“今天一天,没有客人来过,”别墅因邓仲明的死乱作一团,邓仲伯俨然成最后一根主心骨。
今天下午,邓仲明死于自己的卧室,被领带勒死,而且有明显挣扎痕迹,可邓仲伯却说,这段时间邓家没有外人出入。
更奇怪是,邓仲明死亡时间内,邓家人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变故突如其来,保姆尖叫声、脚步声纷繁杂乱,原来,潘颂霞把自己关在主卧的这段时间里,服食药物企图自杀。
药瓶滚落在地,瓶身卷住一条菲拉格慕丝巾,是两年前的款式,毫无存在感躺在地上,脚印不断叠加、毁去原来模样。
命运也如同你我,由无辜纯真孩童成长,受磨砺与苦难,最终褪去青涩,有人长成坚强隐忍模样;也有人,千疮百孔,堕入深渊,再找不回最初模样。
一天之内,邓仲明遇害身亡,潘颂霞服药自杀,别墅如同一根炸弹引线,一触即燃。
幸好,救护车及时赶到,来得及挽救后者生命。
医院。
“你们不觉得,潘颂霞的反应很奇怪……”阮夏回想刚才那一幕,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不是潘颂霞,而是那条被无数次踩踏而过的丝巾。
“她儿子被害,一时想不开自杀也有可能。”梁诚倒是能够理解。
摇摇头,阮夏显然不赞同梁诚的意见,“潘颂霞发现儿子被害,伤心欲绝是常理,可是她竟然不想知道凶手是谁,不想看到凶手被抓获,第一反应是自杀,为什么?”
从发现邓仲明被害,到选择自杀,中间不超过两小时,怎么可能会有人发现儿子被害,不想看到凶手被绳之于法,反而立刻选服药自杀?
“潘颂霞知道凶手是谁。”
不好奇凶手真实面目,因为潘颂霞知道,凶手是谁;选择服药自杀,因为她宁死也不愿面对真相。
顾靖扬目光微沉,扫过其余三人,继续说道,“邓仲伯说过,今天邓家没有外人出现。”
“凶手不是外人,是邓家的人。”郁南抢先一步,在阮夏之前反应,又稍稍顿住,仔细思考头脑中那个念头,可能性究竟有多高,“是林宿?”
刑警队刚查到,两年前,邓仲明可能和林宿有联系,转眼间,邓仲明就被杀,这一切不可能只是巧合。
“可是我们把邓家查遍了,邓家上上下下,根本没有这个人。”话未完,阮夏脑中蓦然晃过泛黄画面,年代感十足,故事不新鲜,最后一幕却将观影者情绪拉扯到极致,然后崩断,叫人潸然泪下。
那是顾久让阮夏去看的一部电影,冷门小众的老电影,故事结尾揭开谜底,是兄弟作案。
戏如人生,电影某些桥段令阮夏忍不住想起这个案子,她也曾想过,邓仲明和林宿,是否会是兄弟,可事实证明,邓家根本没这个人。
*
亲眼见证儿子生命终结,身体温度冷却、逐渐僵硬,再到拿起电话报警;此时此刻,潘颂霞已经没任何求生欲望。
刚刚从生死线边缘被拉回来的人,坚定信念,一心求死,由始至终,不背叛自己心愿。
病房四壁惨白,映衬潘颂霞死灰面容,她眼眸低垂,没话说、没表情,像被抽走全部生命力,只剩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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