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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根把玉盒抱在怀里,想了想,似肉痛一般地伸手往上递了出来。我伸手接过,顺手拉了他一把,他一边上来一边说:“小心,千万别摔碎了。”
我把玉盒拿在手里仔细观看。看材质也不算罕见,似玉非玉,倒跟秦瞎子给我的护身符差不多。不过这东西摸在手里凛然生寒,就象握着一大团坚冰。盒子上雕刻着一些阴刻花纹,工艺却比较粗糙,不像是大师或巧匠所作,玉盒密封性非常好,浑然一体,一时也研究不出该怎样打开。里面的液体色泽鲜红,疑是鲜血,那一大团白花花的东西上面,血色经络清晰,偶尔脉动,似是活物。经络深处,隐隐约约连着只虫子,定睛看去,赫然是一只个头超大的黄金甲虫。
我盯着虫子头顶隐约可见的鬼眼花纹,握着玉盒的手晃了晃,心情激荡,说:“这……这是什么?”
长根不疑有他,只道我觉着诡异,神秘一笑,说:“这是一只神虫,是司马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据说是从楚地一祝巫手中获得,能左右家族气运,决定命运走向,关键时候打碎玉盒,放出神虫,可以逢凶化吉,甚至改天换命。”
胖子“哼”了一声,说:“改天换命怕是不错,不过逢凶化吉么,我看是逢吉化凶还差不多。”
我白了一眼胖子,怪他多嘴。长根老头闻言,呵呵一笑,说:“听这位小哥的意思,也知道神虫的神奇之处,少爷留下这最后一只,只说此物凶煞极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擅用。”
二狗突然接口说:“这是玉棺养蛊之法,采用上古寒玉,间以蚺尸裹体,取纯阴女子精血饲之,可以保存数百年。”
长根似吃了一惊,对着二狗翘翘大拇指,说:“这位爷真是高人,见多识广。只是你只说对了大半,这其中实有一桩天大难事,50多年来却让小老儿费尽心思,历经险阻,终于完成所托。好在少爷膝下已有孙女,这难事已不复存在,东西总算是得以续存于世,物归原主,正是得其所哉。”
我问道:“究竟是什么难事?”
老头笑了笑,说:“刚刚你问过我司马江南一家到何处去了,我想他们是远走他乡,一二年之内不会回来了。这难事嘛,其实就跟他们有关。这神虫说白了就是头蛊虫,昔日楚人养蛊,后迁往苗彊,此术就传给了苗人。玉棺养尸,也是上古秘术,说穿了跟现在的冰箱也差不多,只是要维持蛊虫活命,每隔二十年,必须取司马家族年轻处女的精血,将玉棺浸泡在血里,让血液渗入里面。所谓蛊虫认主,这蛊是以司马家的血养的,用旁人的血还不行。”
“以前司马江南有个姐姐,他母亲也在世,这事还尚能沟通,后来司马江南姐姐嫁了人,这血液就不灵了。二十多年前,司马江南生了个女儿,叫司马青莲,两年后,正好蛊虫用血,司马江南死活不舍得给小女儿放血,我实在没法,设法偷了他女儿出来,每天取一点,一共取了十天,才算过了这一关。”
胖子伸伸舌头,说:“你给两岁的孩子放血,也真下得了手。”
老头面有愧色,说:“司马江南知道是我,后来他向政府告发,把我关了五年,他把我的住处挖了个底朝天,想要找到这个蛊虫,幸好我早有准备,他一无所获。这几天算算又是蛊虫用血之期,司马江南怕我再次用强,估计脚底抹油,早带着女儿跑路了。”
听完这一番话,我吐了口浊气,说:“原来如此!”
蛊虫听命于人,司马家族用以操控利用,固然是一桩大杀器,但其实也只是种工具,大凡有生命的东西,自有其生存之道。我们先后已遇见过三只虫后,其中一号目标繁衍形成了自己的种族,逐渐摆脱了人为控制,但不幸被军方连锅端了。司马蕊墓中的虫后处于休眠状态,虽然钻进孙老头身体,但没有食物也没有出路,迟早必将饿死。而手里的这一只,应该也是只虫后,却是未被使用过的原生型。
老实不客气地取了银元花瓶等东西,我将八千块钱还给老头,说:“这钱你先用着,等下次你见到司马老先生,自己还给他。”
老头推辞不要,我也不忍心贪了这区区小钱,正色说:“老人家,你这是为难我了,司马老先生没关照我问你拿钱,我也不能擅自作主,若是司马先生怪罪于我,反而不美。再说他老人家也不缺这些小钱,光这些银元,就价值不斐了。”
长根推辞了半天,讪讪地收了,他找出几个行李袋,把东西小心装好,将我们一直送到巷子外的马路上,看着我们上了出租车,方才转身离去。
平白得了这么些横财异宝,胖子兴奋的什么似的,嘴笑的半天合不拢。我关照出租车司机说:“去火车站。”骗得过人一时,骗不过人一世,这年代通讯联络方便,如果老头想想不对头,找电话一打,这事立马会穿帮。
买了发车时间最近的去南边某市的火车票,我们一行快速地进了候车室。幸好火车的安检还是比较宽松的,顺利地上了车。等到火车开动,胖子才找着机会问我,说:“疯子,不是去B市么?怎么往南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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