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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并不大,比较简朴,只有一个雅间,还好这个点里头的人不多,庄梦玲理所当然霸占了所谓的雅间,想要速战速决的她无心喝茶,抱着手炉站在窗户边,连披风也未解,看着并不是非常的平易近人。
鄞炘走进去,发现自己有些紧张,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厉害,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简直比当年第一次面圣时还要忐忑。
“容儿说你可能喜欢我,是真的么?”鄞炘还没坐稳,庄梦玲就开门见山问,来来回回反复说了无数次自己已经有心上人,让他不要和自己太过亲近以免旁人误会,这人却一次也没有听进去,庄梦玲长记性了,这次换了个简单直接的方式。
鄞炘一个趔趄,差点坐空从凳子边缘跌下来,心头一阵苦笑,原来这姑娘根本不知自己对她的一腔情意啊,亏自己还愁思郁结跑去酒楼和清琅喝得大醉,回家被狠狠训斥了一顿。
“是。”
“让鄞霜凌泼茶水在我身上,在我换衣裳的时候闯进去,弄坏我的马车,缠着我不放,鄞公子表达倾慕之情的方式还真特别。”
“并不是我想闯进去对你不敬,是三妹强推我进去的。”鄞炘听出对方话语中的讽刺,试着解释。
“鄞公子无需辩解,之前不知公子意图,害得公子浪费了诸多人力物力,这次见面,只是想告诉公子,那些事情都不要再做了,什么你对我的情我对你的恩全部勾销,我并不喜……”
话只说到一半,就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庄梦玲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眼睁睁看着上一刻还好端端悬在头顶的房梁往自己脑门砸下来,想要躲开,原本结实的楼板此刻却全部断裂,一脚踩空,整个人都在往下掉。
呼救声没有出口,腰间多出一条结实的臂膀,牢牢搂住了自己。鄞炘在一块往下坍塌的柱子上借力,反身弹出那片废墟。烈烈寒风从耳畔刮过,庄梦玲趴在鄞炘怀里,被他抱着跃至半空,忍不住回头去看。原本以为是地动,这一看才发现是爆炸。
有人在茶馆四周埋下火药,这样突然一爆,除了鄞炘和庄梦玲,再无旁的人逃出来,连庄梦玲的大丫头浣月都因为鄞炘来不及救,被淹没在废墟里。刘容的马车就停在茶馆边,自然受到波及,还好人没有出事,两个侍从正拉住要往废墟里扑的她,她着急的大叫,“玲子还在里面!你们快去救她啊!”
因为爆炸引起的大火瞬间扩散,庄梦玲不小心吸进一口浓烟,呛得大咳。
“别出声。”鄞炘把庄梦玲的头按进自己胸膛,带着她闪进茶馆后的小巷子里,“有人追来了。”
庄梦玲想咳咳不出来,在鄞炘怀里差点闷死,好半天才挣开他的手,透过气,压着声音简短地问,“杀你还是杀我?”
“应该是你。”鄞炘今日穿的是斯文的直裰外加灰鼠皮的氅子,自然没有佩带大件兵器,一只手抱着庄梦玲,另一只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细长的匕首来。“必须引开这些人,留在这里,会连累刘小姐。”
庄梦玲眉头紧锁,“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这些人不是你设局派来的?”
鄞炘被她的话气到发笑,“鄞炘的确喜欢庄四小姐,却还没喜欢到不顾他人性命的地步。”被庄梦玲误解,生气归生气,手臂却半点没松开,生怕她恼羞成怒挣脱出去,被追来的人斩杀。
庄梦玲很显然是识时务的人,知道这群人真的会让自己没命,自觉地抱紧鄞炘不撒手,不过她有些想不通,“并没有人对我恨之入骨,为什么要杀我?”
“回去问你爹康郡王。”鄞炘一抬手,匕首飞出去,直接刺穿冲上前来的人的脑门,来不及拔回匕首,后头的人紧跟上来,鄞炘往巷子更深处退去。
“借你金钗一用。”鄞炘说完,不等庄梦玲回答,直接从她头上取下一支细长的钗,一个甩手往转角处射出去,惨叫声后,一道黑影跌落出来。
随意鄞炘的反击,庄梦玲精致的发髻被拆得七零八落,长发散落下来,如同一匹黑羽披风。看着身后陆续倒下的尸体,庄梦玲止不住感慨,“真庆幸今天盘了朝云近香髻,戴的金钗比任何一次都要多。”
“我不懂你们女人的头发。”鄞炘抱着她躲在一个角落里休息,“但我很佩服,单是你头上戴的,就比我的盔甲还要沉。”
“别废话了,还剩多少人?”
“没几个了。”
“留个活口,带给我爹审讯。”
“你看,这次过后,我又救了你一回,一笔勾销不了了。”
“刚才没来得及问,你究竟喜欢我的什么?”
“临危不惧,特立独行,大胆任性,还有,在外人面前端庄持重,一个人的时候却很爱唠叨。”
被道破本性的庄梦玲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鄞炘闷笑起来,胸口直颤,“别闹,还身处险境呢。”
“谁和你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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