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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荷塘偶遇那位东哥格格之后,我便一直心神不宁。旁的人都快以为我害了相思病,但那张容貌却总是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也怪不得会引得无数英雄豪杰追慕,这样的红颜,终究免不了成为祸水。
转眼间,到了初秋。
文庙院中每日堆积的落叶越来越多,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也会帮着扫扫落叶。
皇太极许久未曾来过我这,我也知道,眼下建州与辉发之间的部落之战一触即发,只差一个时机。
万历三十五年秋九月,这样暗藏锋芒的战争还是不可避免。
出征之日,□□哈赤亲自在点将台誓师,主将仍是褚英、代善和费英东等征战已久的老将,皇太极虽请命出征,最后却仍不在点将之列。
□□哈赤对此战甚为看重,决意亲自带军,立誓一举消灭辉发部。
对□□哈赤如此看重此次出征的原因众说纷坛。有人说,打这场仗根本是为了那个“叶赫老女”,当年拜音达里曾夸下海口要娶她为妻,分明是不将建州放在眼里,后来又撕毁盟约,巴巴地去投靠叶赫,一而再再而三,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也有一种说法,这分明是“杀鸡给猴看”,先拿辉发做下酒菜,再拿布占泰开刀。
其实要给一场战争找一个理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且不说是在封建社会,就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有很多野蛮、无理的战争发生在那个文明时代。而战争的结局,往往比战争的原因让人沉思。因为愤怒的结果,往往比愤怒的原因更可怕。
我知道,这一战,早已不可避免。
我安心在文馆中韬光养晦,修生养息。
结果出征的第一日,就捷报连连。
我收到的捷报,是皇太极带给我的,毕竟褚英也在出征之列,他知道我也有几分担心,所以连忙来了文馆给我带来前线的战事情况。
他一进屋便笑容洋溢,喜不自胜。我一瞧便知道是大捷,忙不迭地问:“可是打了大胜仗?”
“扈尔奇城简直形同虚设,如今只差瓮中之鳖,关门打狗。”
我不禁奇怪,扈尔奇城乃是辉发部的都城,原来一直听闻拜音达里为了应战,将扈尔奇城里三层外三层地加固加防,固若金汤,居然能拿得如此轻而易举?
“我原以为这将会是一场苦战,没想到是光打雷不下雨。”
皇太极笑道:“拿下层层封锁的扈尔奇城,自然不是易事。所以我们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如何智取?”
他将杯中的茶水洒出几滴来滴在桌上,用手指划出一个圆来。
“事先将士兵化妆成马贩和商户,从马市进入扈尔奇城中,潜伏于城中,等大军一到,里应外合。让城中的士兵先反,拜音达里无暇顾及外城,借此慌乱之际,外城骑兵将外城团团围住,这下拜音达里犹如瓮中之鳖,这扈尔奇城就算被他修得再铜墙铁壁,也不过是形同虚设。”
皇太极在圆中点了一点,“无法突围,他们只有困死在此。”
假借出入马市的马贩子的身份混进城里,这一招当真是妙!
我不由得赞叹:“能出此妙计者,不愧为将才!辉发焉有不亡之理!”
最近帮着巴克什翻译汉书,所以话也说得文绉了起来,皇太极听后朗声大笑,“你可知此计乃何人所出?”
我眉毛一抬,笑眯眯地瞅着皇太极:“难不成是咱们神机妙算的八爷?”
“这些计策,倒也是拜你们汉人的兵书所赐。”
我素来知道他喜好研读各式各样的兵书,更有甚时,他还会将汉文的书籍翻译成女真文来研读,可见他对汉文化的钻研之深。
“那你这一招,是出自何处呢?”
“孙膑庞涓的马陵道之战、秦赵长平之战,皆有可圈点之处。”
我心中的赞叹油然而生,他眼中又投出一簇光芒,是我经常能在他眼中看见的光芒。我心中一阵澎湃,出声唤他的名字。
“皇太极。”
“嗯?”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坐那个位子。真的!”
他不语,黝黑深邃的眸子愈发显得迫人,我想我真的是有几分贪恋他的容貌,瞧着他疏朗的眉目出了神。
“你真的……想我如此?”
我缓缓咧嘴一笑,“当然了,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
他脸色却突然阴郁了起来,有些无力道:“那之后呢,你想过吗?为了巩固权利,我会迈上阿玛的老路。不停地娶更多的女人,蒙古、朝鲜甚至明朝……即便如此,你也希望?”
我闪躲着他的直视,心中被他一句话搅得纠葛难解。
“你犹豫了。”
他轻笑,像是收获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难道我应该自私地对他说,我虽然想你成为君王,又不想你有后宫佳丽三千。我想你弃天下而取我。我想你只是个普通人,至少不要姓爱新觉罗,可是……我真的可以独占他吗?
他却先我一步开口:“我开始担心,如果你在我身边待得更久一些,我可能会改变我的意愿。”
“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
“我不是在想象,”他温热的双手覆在我肩膀上,“我所心仪的,只是此时此刻的你。”
我脸上微微一烫,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不知所措。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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