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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盗贼猖獗,周朗一直很忙。转眼就是大年三十,郡王府有晚上守岁的习惯。一家人围坐在暖阁宽大的暖榻上,说说话,吃些零嘴儿。
周朗盘腿坐在妻子后面,倚着墙壁,一言不发。静淑偶尔回头看看他,剥几颗栗子花生之类的放在他手心里。
“说个谜语你们猜一猜,谁猜中了有奖。”长公主笑道。
众人跃跃欲试,就听长公主说道:“祖宗留下一座桥,一边多来一边少,少的要比多的多,多的反比少的少。”
小金凤撅起小嘴儿道:“老祖宗,您要留下一座桥就留好了,干嘛还多多少少的,我都听不明白。”
众人哈哈大笑,静淑眼神一动,已经明白了是什么。三小姐周雅凤眸光忽地一亮,似乎也知道了答案,但是眼光一撇还在苦苦思索的嫡小姐周玉凤,便垂眸不语了。
静淑回头看看周朗,他连猜都懒得猜,只抬头望着房顶。
衍郡王周添道:“这分明就是个算盘么,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就没想到呢?”
郡王妃赶忙讨好夸赞:“王爷见多识广,脑子转的也快,自然比我们要强百倍的。”自从小年儿那天不欢而散,周添已经几日懒得搭理她了,晚上也是宿于书房。
周添并没搭话,说道:“既是本王猜出来了,就由我来出一个谜吧。东方一枝花,伸藤到西家。花开人做事,花落人归家。这也是个每日都能见着的物件。”
静淑和周雅凤同时抬头互望了一眼,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说话。沈氏与玉凤等人脑子略慢些还在猜,小金凤攀着父亲的胳膊爬了过去:“爹爹,爹爹你偷偷告诉我,我不跟他们说。”
众人大笑,周添抱过女儿放在腿上,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小金凤马上扬起小脸骄傲的说道:“我知道了,是太阳。”
郡王妃趁机凑到丈夫身边坐下,点点女儿的小鼻尖:“就你是个鬼灵精。”
周添低头看着女儿笑,郡王妃扫一眼傻乎乎坐着的儿子周腾,年后要给他安排差事,还得靠周添四处奔走,她有意让父子俩缓和关系,就对儿子道:“你妹妹年纪太小,不会说谜,你替她说一个吧。”
周腾嘿嘿一笑:“好,前几日和弟兄们喝酒,刚好听说了一个。你们听好了啊,两个娘子小身材,捏着腰儿脚便开。若要尝尝好滋味,除非伸出舌头来。”
大姑娘小媳妇的都在这坐着呢,他忽然说了这么几句出来,几个年轻女子脸上都红了,纷纷转头躲避。
“噗!”原本没有认真听的周朗突然笑喷了,二老爷周海笑呵呵地望着二侄子,知道他又要遭殃了。
果然,周添一脚踹了过去,把周腾从暖榻上踹到了地下:“你个混账东西,说不出一句正经话来。”
周腾站起身来,呲着牙揉揉屁股,委屈道:“我怎么不正经了,不就是筷子么。”
长公主不悦地看看周添:“孩子就是说了不该说地话,你好好跟他说不行吗?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他就是从小被你吓傻的。”
郡王妃崔氏也撅起了嘴:“就是,腾儿就是你的出气筒,也没见你打过旁人。”说着眼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周朗。
周朗可就不干了,直起身子道:“看我干什么?我挨不挨打跟二哥有关系吗?”
周朗小时候调皮的很,周添也没少打他,可是从来不舍得用力,有时被文惜瞧见了心疼,就不理周添了,他只得低声下气地去哄媳妇。
周添摇摇头道:“罢了,既然一家人凑在一起不高兴,那不如也别守岁了。”
郡王妃委屈地扁扁嘴,挤了挤眼睛,没能挤出泪来,说道:“前几年守岁也都好好地,谁知今年你是怎么了?”
言下之意便是因为周朗回来了,周朗挑挑眉,瞪了她一眼。
“前几年都是你们玩乐,我并未参与,看来是我不适合跟孩子们一起玩笑。”周添起身离开暖榻,坐到椅子上喝茶去了。
前几年,心爱之人和大儿子去世,小儿子去了西北,每逢过年,周添想他们想得半夜偷偷掉泪。守岁的时候,他们凑在一起玩乐,周添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默默喝酒。
长公主见气氛陷入僵局,就命丫鬟们端来了五彩丝线,“你们都打个络子来大家瞧瞧,做得精巧漂亮的,待会儿一起发奖。”
这下女人们都来了精神,静淑选了一缕大红色的丝线,扫了一眼周朗身上的羊脂白玉佩,那玉佩络子样式简单而且陈旧了,便打了一个天地同心结,却又区别于普通的样式,在双结中央做了两颗小桃心,静淑又从另一个托盘里捡了几颗小的白玉珠子点缀在里面,络子垂下的丝绦上也悬了些白玉珠子做坠脚,做起来有些麻烦,费的时间也长。这个络子也就有了另一个好听的名字:灵犀同心结。
“祖母,我做完了。”二小姐周玉凤第一个做好了连环络子,捧到长公主面前献宝。
“来,祖母瞧瞧,嗯,不错,玉凤真是心灵手巧的。”长公主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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