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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和二皇女是怎么回事?”
“因为……”不知为何,说到这里时,幕清幽的脸色变得惨白,好似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双眼一闭,眼角滑下一滴清泪,“因为她是我姐姐,我的亲姐姐。”
“你说什么?!”凤倾月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震惊,怀疑,种种情绪划过,“你说,二皇姐是你的亲姐姐?那你……”
知道凤倾月误会了,幕清幽缓缓摇了摇头,“她根本不是真正的凤女,真正的二皇女早在出生时就夭折了。当时母亲还是一个尚书,她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压在花贵君身上,得知花贵君诞下死婴,就将爹爹刚刚诞下的女婴送进了宫,顶替了二皇女。”
凤倾月一怔,眼中翻滚的情绪渐渐平息,抬眼有些复杂的问道:“这些,你怎么会知道?”
“这些都是爹爹告诉我的,父女连心,当初母亲告诉爹爹他诞下的孩儿已经死了,父亲不信,偷偷跑去看了那个死婴。虽然刚出生的婴孩差别不大,可是爹爹清楚的记得,他生下的孩子左肩有一块痣,大大的紫色胎痣,而那个死婴身上却没有。
爹爹坚信自己的孩子还活着,可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话,还将他当做疯子关在了后院,直到母亲酒后乱性,让爹爹怀上了我,爹爹才算是找到了希望。从小他就告诉我,一定要找到姐姐,一个肩上有紫色胎痣,宛如绽放妖莲的女人。”
“你在二皇女身上发现了那块胎痣,所以你才肯定,二皇女其实就是你姐姐,并非真正的二皇女。”凤倾月缓缓皱眉,“你怎么会看到她肩上的胎痣?”
这才是凤倾月关心的,二皇女是不是真正的皇女已经不重要了,这里不是凤栖国,这个秘密对她再也没有任何用处,她关心的是,幕清幽怎么会看到二皇女肩上的痣。
幕清幽一愣,不知想到什么,俊脸再次变得惨白,配上那副纤柔的身板,好似随时都会倒下似的,“在二皇女逼宫成功的那晚,她喝得酩酊大醉,闯进了我的房间,差点……差点……”
“该死的女人!”凤倾月低咒一声,起身将幕清幽揽进怀里,低声道:“好了,都过去了。”
凤倾月没问他那晚怎么逃脱的,因为幕清幽肚脐下的守宫砂还在,也就说明他并未失身,至于他怎么逃脱的真的没那么重要了,她没想到当年发生了那么多,幕清幽会维护二皇女,应该就是为了他的父亲,那个盼女儿盼了一辈子的男人。
“我是不是很脏?”闻着熟悉的味道,幕清幽再也控制不住,将自己浑身的重量全部交到凤倾月怀里,放声大哭,“我真的觉得自己很脏,我根本配不上你,我差点被自己的亲姐姐强暴了,我很脏……很脏……很脏……”
“嘘……!”凤倾月从未见过这样的幕清幽,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那断线的珠子湿透了她胸前的衣襟,让她的心忍不住一阵阵揪疼。
这个男子,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夺走了她心的男子,背负了太多太多,他坚强的外表下,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被剥开一层都是鲜血淋淋。
从小他就得照顾一个患有哮症的父亲,应付一院子男人的刁难,几乎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想要给他最好的,娶他为正妃,可惜母皇怎么也不肯。
在她夺下皇宫,以为能给他一切的时候,他又被自己的母亲挟持,成为了皇权下的牺牲品。
母亲的无情,亲姐姐的兽性,她当真无法想象,幕清幽当初是怎么挺过来的,他眼中的死水并不是因为她斩杀了二皇女,而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她对付丞相府是情非得已,因为丞相一直就是二皇女的人,她要登上皇位,就必须拔除丞相府,断了二皇女一党的主心骨。至于幕清幽的父亲,她当初真的想过放过那个男人的,可是等她赶到丞相府时,那个辛苦了一辈子的男人,最终是死在自己的妻主手中。
她没有告诉幕清幽真相,也是因为误会他和二皇女之间的关系,想要警惕幕清幽,他只能是她的人,一辈子都是!
往事历历在目,凤倾月回想起来却是唏嘘不已,一段情,很简单,也很复杂,要维持一段感情,除了两人之间的信任,坦诚也是很重要。她和幕清幽会走到今日,正是因为两人之间少了那份坦诚,不过她也庆幸,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彼此。
霎时间的感悟,凤倾月胸前的图腾再次变得鲜活,其中丝丝红光流转,像是要挣脱束缚。
与此同时,一直被凤倾月存放在储物戒里的夜明珠内,再次出现了一条红线,三条红线互相缠绕嬉戏,让夜明珠变得更加透明,远远看上去就像遗失的明珠,揭开了顽石的面具,将它所有的光华洒在了血玉之内。
“清幽很干净,是这个世上最干净的男子,这一切都不是你自愿的。”凤倾月尽量柔声安慰着幕清幽,感觉到他不自觉颤抖的身体,凤眸中满是阴霾。
二皇女,只斩了你倒是便宜你了!
拥抱在一起的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自从幕清幽说出往事,紫龙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那双清透的紫眸逐渐加深,紫发无风自舞,像是陷入了一种魔咒之中。
美则美矣,却是危险万分。
突然,一道以肉眼不可见的光束从天际飞来,直直的打进了他的体内,让那双渐渐加深的紫眸渐渐平静下来。
如果此刻有修真者在,必定会发现,那道光束不是别的,正是人的魂魄。
人共有三魂六魄,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称之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而隐入紫龙身体里的一魄,正是天冲。
天冲归位,紫龙脑海中突然多出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除了幕清幽所说的那些,还有许多许多。
每一段故事都不尽相同,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一对男女相爱,却会突然多出一人,让两人的爱情陷入绝境,互相埋怨,无疾而终。
紫葡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紫龙使劲甩了甩头,却还是甩不掉那些不断在他脑子里播放的情景,太多的记忆掺杂在一起,让他的脑子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凤儿,小紫的头好痛。”紫龙猛地抱住头,将头用力的往沙发上撞,好似这样就能减少痛苦似的。
“小紫,你怎么了?”凤倾月放开幕清幽,蹲在沙发前,止住了他的自残行为。
“呜呜……凤儿,小紫的头好痛,有好多东西在里面。”紫龙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唯一的感觉就是——痛。
“好多东西?”凤倾月一愣,不知道紫龙说的东西是什么,想到他身体里的封印,还是有些担忧。
“白若辰,你快上来。”书房有隔音,凤倾月只能用灵力将声音送到楼下。
半分钟不到,白若辰就冲进了书房里,见到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幕清幽,以及在沙发上打滚的紫龙,愣了愣,“怎么了?”
“不知道,紫龙说他的头很痛,你帮他看看。”凤倾月起身让开,动作自然的将幕清幽揽进怀里,就像以前一样,不需要事先排练,却熟悉得像是做了上万次。
白若辰看了两人一眼,眸底精光一闪,却是没有多言。他走到沙发前蹲下,见紫龙不停的在沙发上翻滚,眉头皱得死紧,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一般,抬手就将他点晕了。
白若辰缓缓站起身,看了幕清幽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说吧。”既然要做到坦诚,凤倾月也不想再瞒着屋子里的男人。
此刻,阎克和夭寐也跟着白若辰上到了二楼,正站在书房门前。
“你们也进来吧,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们。”
见凤倾月说得如此慎重,阎克和夭寐对视一眼,进屋带上了书房门,缓缓走到她身边。
“他冲开了一道封印。”见凤倾月如此,白若辰也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直接说了出来,只是他的眼神有些凝重,“若我没有猜错,他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才冲破了那道封印。”
“刺激?”凤倾月缓缓皱眉,细细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觉得有那里刺激到了紫龙。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既然想不通,凤倾月也不会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
“不知道。”白若辰摇了摇头,“他体内的封印好像不止一道,他冲破封印后应该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不过他的灵智还没有恢复,无法自行接收那些信息,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也就是说他这样的状况只是一时的,只有等他的灵智恢复之后才能知道怎么回事,对吗?”凤倾月问。
“嗯。”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既然紫龙并没有大碍,凤倾月也就没再追问,而是将目光调转到了阎克两人身上,她知道,刚才那番话应该让两人心里有很多问题。
“修,修真者?”夭寐愣愣的望着白若辰,好像看到了稀世珍宝一样,“丫的,小白,你居然是修真者?!”
这下轮到白若辰愣住了,这世上有人知道修真者吗?
“夭夭,你的师父该不是青城山的吧?”凤倾月嘴角抽了抽,只想到这么一个答案。
“咦,冤家,你也知道青城山,难道你也是青城山出来的?”夭寐又蹦跶了回来,腻进凤倾月怀里回道。
凤倾月一手揽住一个,垂眼笑了笑,“我不是青城山出来的,不过蓝傲风和夜斯是,修真者的事情他俩也知道,所以我才猜测你是青城山出来的。”
“等等!”夭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愣愣的问道:“冤家,莫非你也是修真者?”
“不错,你很聪明。”凤倾月笑着吻了吻他的额头,她就知道,这家伙看上去吊儿郎当,脑子却是十分好使,否则也不可能在两年之内让寐世在z国站稳脚根。虽然他的成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真实的身份,可是实力也是很重要的。
“克,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凤倾月转眼望向身旁的阎克。
“呃,这世上真有修真者?”知晓古武之后,阎克的接受能力也强了很多,只是知道这世上真的存在修真者,还是免不了一愣。他以为这些都是小说家杜撰的,世上根本没有神佛,他也是一个无神论者。
“有。”
凤倾月尽量意简言骇的为阎克讲述了修真者,包括白若辰的身份,和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推测,以及那个从未见过面的敌人。
“冤家,你说你是穿越来的,是凤栖国的女皇?!”听完了凤倾月的话,夭寐瞪大了眼,上下打量着凤倾月,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错,我来到这里的第一晚就遇上了阎克和萧羽飞,然后就被他们带到了炎帮。”凤倾月点了点头。
阎克愣愣的站在一旁,实在无法在短时间内接收这些讯息,回想同凤倾月认识到现在的一切,从一个满口古言,渐渐转变为一个黑道大姐,他见证了她的成长,见证了她走得每一步。
他终于了解凤倾月为什么步步为营了,因为她在这个世界没有安全感,她是一个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尽管她学会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可是她的根不在这儿,所以她努力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权势,地位,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东西。
她和大哥之间的矛盾也正是因为如此,试想,她刚到这个世界,什么也不懂的情况下就沦为的工具,作为一国女皇的她怎么接受得了?
“他是你的凤后?!”夭寐又指着幕清幽,嘴巴撅得老高。
“还不算,虽然我一直有意立他为后,可是他自己不愿意。”凤倾月摇了摇头,知道夭寐在介意什么。
他和阎克都是没名没分的跟着她,这一路走来,他们放下了作为现代男人的自尊,接受了她一妻多夫的现实,两人还未争到一个真实的名分,却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抢了先。
虽然她和幕清幽没有夫妻之实,却是确确实实的夫妻之名,这一点是夭寐怎样也接受不了的。
而此刻,幕清幽完全处于呆愣之中,他知道凤倾月的真实身份,所以不同于夭寐他们的纠结,他满脑子都是修真者,男贞。这些他从未听过的东西,却不知道接受起来为什么这么容易,好像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莫非,他当真是画里的白衣男子?
“好吧。”瞧见凤倾月眸底的心疼,夭寐整个人败下阵来,不管怎么样,她的心里有他就够了。
“那冤家,你的意思是,你很有可能是万年前的火凤转世,而幕清幽就是白衣男人的转世?”说着,夭寐抬眼打量着与自己一样,被凤倾月抱在怀里的男人。
实在是让自己嫉妒啊,万年前是他,现在还是他,凭什么?!
“嗯。”有些好笑夭寐的反应,凤倾月没想到,他们接受起来居然这么简单,早知道她就不用一直犹豫怎么告诉他们了。
阎克沉默了半响,才抬眼问道:“对于那个一直对付你的人,半点线索也没有吗?”
阎克并不关心修真,也不关心什么长生不老,他只想知道凤倾月的安全,只要有任何威胁到她的存在,他都会尽一切力量铲除!
“没有,我曾经亲自查探过,任何线索也没有,那些修真者也隐藏得很好,相信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暴露身份,什么也查不到。”说到这个,凤倾月的面色也不太好,毕竟对于她来说,更愿意面对的是明面上的敌人,而不是潜藏在暗中的黑手。
阎克和夭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我们要学习修真。”
“不行。”凤倾月想也不想就拒绝,“一旦你俩修真,就等于也搀和了进来,我怎么也不会同意。”
“冤家,你舍得小爷变老吗?万一那些人几十年不动作,小爷就已经变成糟老头子了,还怎么陪冤家玩小皮鞭。”夭寐抬起一双媚眼,可怜兮兮的问道。
“我阎克在黑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阵势没见过,身上的大伤小伤数不胜数,也没见过谁要了我的命。”阎克的态度也变得非常强硬,这是他第一次对凤倾月表现出强势的态度,丝毫也不肯妥协。
凤倾月还来不及说什么,幕清幽也在这时抬起了头,望着凤倾月道:“月儿,我也想学习修真,我想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要成为你的拖累。”
“你们……”凤倾月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说辞在这一刻变得那样苍白。
这群男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要成为她的拖累,要陪着她面对所有的难题,与她一起登上这个世界的顶峰。
这群男人啊……
凤倾月无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嘴角无奈的扯动了一下,才抬眼道:“好,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说完,凤倾月将阎克也揽进了自己怀里。
这一刻,三个男人谁也没有说什么,仍由她揽着自己,将心里所有的感慨全部纳入这个拥抱之中。
凤倾月不是一个感性的人,更不会说什么感性的话,即使因为夜明珠的改造,她的本质还是不会变,她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女皇,她的脆弱只是一瞬,感动却会被她永远刻在心底。
不远处,白若辰静静的站着,第一次,他没了将那群男人赶出她怀抱的想法,他只觉得这一幕很温馨,很值得人动容。
或许,他也应该改变了,既然真爱她,又何必拘泥于形式呢?
修真者本就不同于世人,是他太过执着,三十年的等待,让他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这个女人身上,日复一日的寻找,日复一日的等待,当这个女人真正出现的一刻,他才突然发现,他的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想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可是他却忘了,她本就是展翅的凤凰,注定不会为一个人而停留。
既然一个人的力量留不住她,那就多几个人,他也应该尝试着融入这个家庭,让这个女人真正的接受他。
心里的心结被打开,白若辰渐渐露出一抹笑意,那笑打破了他一贯的清雅,带着冰雪消融后的春色,眼波荡漾间尽是无尽的春情。
次日。
凤倾月照旧早早的离开了家,避开了送早饭的叶擎。
到了总部之后,她就找来了左轮。
“怎么样,查到没有?”
“主子,如你所料,宋坚和叶洁的确是一对儿。这个宋坚自从和季悦离婚之后,又认识了不少女人,每一个女人家里都是有财有势,直到他遇上叶洁,才将那些女人全部甩了,一心一意扑在叶洁身上。这次来z国正是为了叶洁,但也不排除他知道了季氏,想要前来探听情况。”
左轮将调查的资料全部放在桌上,“这些资料已经给季悦送去了一份,相信她会小心应对。”
“做得很好。”凤倾月点了点头,对左轮的办事能力越来越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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