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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园
“哥,你放手!你放手!”孟宝筝一路挣扎,被顾琤拽进房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琤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杜少擎说喜欢顾宝笙,他可以骗自己听错了,宝筝要报官,他可以骗自己她是真的在为顾宝笙着想。
可是孟宝筝点了一整晚的《西厢记》,他再傻,也知道宝筝是在煽风点火。
孟宝筝见顾琤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陌生,还为了顾宝笙那个贱人质问自己,心里的火气蹭蹭直冒。
凭什么?少擎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
那个贱人已经被好几个下九流的小瘪三糟蹋了,已经是只破鞋了,拿什么跟她比!
“哥,你这是跟我说话的口气吗?”孟宝筝拍着自己的胸脯尖声吼他:“你看清楚!看清楚!
我才是你亲妹妹!
顾宝笙一个村姑,哪里配当相府的小姐!
她在庵堂里就是千人枕、万人骑的臭婊子了!
这会儿人不见了,说不定就是她自己有意让花楼拐卖她,想去接客挣钱呢!”
顾琤满脸惊愕,孟宝筝在他面前一向娇俏乖巧。
现在张口闭口都是“婊子”、“花楼”,他自然不知道这是郑绣莲总发卖丫头到勾栏院儿里带来的后果。
孟宝筝丝毫不觉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对,推开顾琤。
一脸轻蔑不屑,又理直气壮:“哥哥不信我说的话,那妹妹就报官。
让官府到花楼去查查,看看是不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去卖身的!”
等查到了,看你们谁还把她当个宝贝!
“你不许去!”
顾琤脑子一团乱麻,他害了顾宝笙,如果宝筝又去报官,这事儿也会牵连到她。
“砰”的一声,顾琤飞快从外面锁上了房门。
“哥,哥,你开门啊!”孟宝筝在里面砰砰的捶门。
顾琤靠在房门上,高大的身躯冰冷无力的滑落在地上,喃喃道:“妹妹,别怪我!”
他一个人担下,就够了。
*
房间里,孟宝筝把桌上的茶壶茶碗打了个稀巴烂。
可任凭她怎么喊叫,都没有人来开门。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
是碧枝前来送饭。
“哥哥人呢?”
“二公子去找杜世子和薛小姐了?”
“啪”的一声,孟宝筝把筷子扔在地上,恨恨道:“想偷偷把人救了?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姑娘?”
“你去报官!”孟宝筝斜眼看她,“就说刚才突然看到那个老太太往东园隔壁,红袖楼去了。”
“可是二公子不许奴婢出门啊!”
孟宝筝一把拽过她的头发,骂她:“你不会说我病了,要请大夫吗?”
碧枝流泪道:“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关上房门,孟宝筝顿觉身心舒畅,她已经迫不及待要看顾宝笙浑身破烂的模样了。
*
隔壁君子兰雅间儿
郑先勇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身边儿是两个身穿薄纱,一身青紫的丫头。
一个在捶腿,一个在揉头。
底下的下人一声儿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他手边带倒刺的铁鞭子挥打在自己身上。
先前清秀的守仁伯世子,如今脸颊凹陷,肤色蜡黄,成天纸醉金迷,玩弄女人,亵玩男童。
被打死的丫头、清俊小厮已经有好几个了。
可是守仁伯夫人压着,府里倒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白鹅关上房门,凑过去低声道:“世子,小的刚才,看到顾宝笙已经被顾琤关在隔壁蝴蝶兰雅间儿了。”
郑先勇睁开眼睛,凹陷眼窝里闪着浑浊淫靡的光,嗓音尖细:“看清楚了,是那个小贱人?”
哼,云遥都亲笔写信告诉他了,他上次寿宴被害,都是顾宝笙那个贱人从中作梗。
可惜他娘跟姑母一向合不来,就是不信。
不过娘不信没关系,他信,这不共戴天的仇,他怎能不报呢?
白鹅肯定道:“准没错儿,戴着面纱呢。而且顾二公子是拖着她进去的。”
顾琤从小跟孟宝筝一起长大,都是哄着护着的,绝对不可能那么粗鲁的拽着人走。
又戴着面纱,那必是顾宝笙无疑了!
“云遥不是说把人送到房里来吗?怎么又弄到隔壁去了?”
白鹅摸着后脑勺,猜测道:“许是底下人记错了雅间儿名字,把‘蝴蝶兰’和‘君子兰’俩名字记混了吧?”
郑先勇皱了皱眉,“真是麻烦。”
他点了几个人,“你们几个,去把人给我弄过来。”
*
孟宝筝撑着头在翻屋子里放着的《西厢记》,越看嘴角翘得越高。
忽然一阵青烟从窗户钻了进来,她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雅间儿外的窗台是相通的,白鹅抱着孟宝筝隔了栏杆,又塞给黑鹅。
等黑鹅把孟宝筝扔在床上时,郑先勇已经让人吹熄了蜡烛。
“呵呵呵。”郑先勇隔着孟宝筝的面纱摸她的脸,阴森森的笑道:“小贱人,你终于落到我手上了……别着急,乖乖给我做妾,我呀……会好好疼你的!”
说完,便拿布条把孟宝筝绑在床上,嘴里也塞了他的臭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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