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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面前矮几上只有一碗米饭一碗汤以及一盘酱肉和一盘青菜。此时的李克已经换下官服,只穿着一身青衫坐在矮几前独自吃着饭菜。
“老爷,齐国公来了。”管家李福低声禀报。
李克放下饭碗连鞋都来不及穿,就那样赤足跑向门口。而此时齐国公赵振已经走进庭院内。
“仆射为何如此匆忙?”
“克不知恩相驾临,心中惶恐故此失态,还请恩相恕罪。”
“呵呵,仆射赤足相迎大有古人求贤之风,老夫那能怪罪。”
“惭愧,恩相请。”
俩人面对而坐,李克亲手为赵振奉上香茶。赵振看看矮几上的的饭菜问到:“仆射身居高位多年,怎么还是如此苛待自己。以你当今的位置,就算不锦衣玉食,也用不着如此寒酸吧?”
“回禀恩相,克出身寒门,深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为提醒自己不忘过去,故此不敢有丝毫奢糜。再说饭菜只要能饱腹即可,人越贪图享受,**就越大,故此克一直坚持这样。”
“李克你知道吗?当年老夫把相位交到你手中之时,心中还有所顾忌。因为你太年轻了,又是深得陛下信任之人。老夫以为你难免会忘乎所以。可是老夫看你一直轻车简从,从未有一次奢华。老夫高兴的大醉一场,为大燕能有你这样的国相而高兴。老夫细观你为相以来的所有事情,请恕老夫直言,觉得若论及个人操守,你堪称楷模。你身为大燕国相,能始终不被富贵权势所迷,真是难能可贵。只是老夫不明白,你至今依然孑然一身,到底是何原因?”
“回禀恩相,李克不愿被家人亲情所扰,只怕因此而有负陛下重托。故此至今孑然一身。”
赵振点点头继续说:“今天老夫在朝上言语有些激烈,仆射不要放在心上。老夫今晚夜访仆射,就是想问问仆射心中到底作何打算?”
“恩相,您也知道陛下心中的症结所在。这不是一人一言就可以改变的。这些年克也在其中左右周旋。心中的苦楚不足以对外人言道。当今陛下不同于先帝,克既要为大燕殚心竭虑,又要顾及陛下的感受,个中滋味,想必恩相能够了解一二。”
赵振点点头说:“你不直接抵制陛下。是要委曲求全,两面周旋。用心是好的,但是国家大事往往不能兼顾各面,孰重孰轻你应该分得清楚吧?”
“恩相,克对远东戎部叛乱也是义愤填膺。奈何如今戎部已成气候,兴兵讨伐是必然的,但若要斩草除根却难。大燕如今国力下降,克以为万万不可陷入远东泥潭。若因远东一地而将大燕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克就是大燕的千古罪人。因此克才想出这样的办法。修筑边墙一方面是未雨绸缪,一方面也是为那些百姓找条活路。克之用意。恩相可曾明白?”
“你的用意老夫明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要放弃远东。你在朝上说的应对远东的策略就非常好,只是过于保守,只重防守不重进攻,这怎么行。需知进攻和防守就像人的两只拳头一样缺一不可,只有攻防兼备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改改吧,改改会好很多啊。老夫也不想逼着你去劝说陛下启用秦国公,但是放眼大燕又有谁可以但此重任?”
“这个,十六卫大将军难道无一人可担此任吗?军之子大将军乌利特不行吗?”
“乌利特勇有余而智不足,为将尚可。为帅绝对不行。而且乌利特虽勇猛但却桀骜不驯,若以他为帅,你就不担心尾大不掉吗?”
“恩相是不是还要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既然仆射说出此话。老夫也就不必隐晦。不错,老夫耽心的就是这个。”
“恩相当年教导李克时有云:大燕应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和气度。而且圣人云:有教无类。李克深以为然,军之子虽然全军都是异族,但却是追随陛下的忠勇之士。就连镇北军中不也有大量辽东子弟吗?为何恩相偏偏对军之子如此偏见?”
“不是老夫有偏见,而是军之子的将士并不是辽东当地东夷族的嫡系后代。其身份甚为可疑,既然可疑就不能委以重任。况且此次军之子在平叛中行事过于狠辣。良莠不分大开杀戒,民间已有怨言。如此残暴之人岂能为帅。”
“那恩相可由合适的人选?”
“唉,老夫思前想后除了秦国公以外,再没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唉,恩相啊。若是陛下能同意,克何苦在朝上左右为难呢。恩相,不如启用新人吧?”
“哦?启用何人?这将门子弟中哪有出类拔错的人选?”
“此人名叫牛天赐,出身寒门。恩相有所不知,牛天赐勇武异常,谋略也属上乘。只是太年青,还未经磨砺,这也是我久久不能下决心的原因啊。”
“可是冀州牛天赐,秦国公的弟子?”
“除了他还能有谁?”
“此人倒是合适,想必陛下也会答应。可是牛天赐还没到及冠之年吧?这么年轻能担得起如此重任吗?”
“克也在反复琢磨,若是能在等上几年,让牛天赐到军中磨练一番就好了。”
“依老夫之见,牛天赐可以去,但不能为帅。我们仍然恳请陛下启用秦国公,目前远东有司马炎暂代统帅,还可以支持一段时间。牛天赐可以派到远东司马炎麾下,既是磨练也是让他有立功的机会。假以时日,也许又是大燕的一员名将。”
“既然恩相觉得合适,那明天克就奏请陛下恩准牛天赐从军。但是启用秦国公一事,还需缓缓图之。”
“唉,我们可以等,只怕是远东等不了哇。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只是还有一事老夫要提醒你。修筑边墙切不可搞成劳民伤财,更不能引起民变,前秦的老路决不能走啊。”
“恩相请放心,克一定会派得力官员办理此事。而且边墙一事我们不急,视情况而定如何?”
“好。仆射既有打算,老夫就不再多言,告辞了。”
李克将赵振送出门外,直到赵振的马车走远才转身回府。当李克回到书房的时候。司空复已经坐在书房中等他。
“齐国公还是为那件事而来?”
“不错,为避免朝臣们步步相逼,我决定启用牛天赐。”
“什么?二十岁不到的统帅,这也太惊人了吧?牛天赐成为统帅,谁会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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