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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平进了厨房,跟王大婶说了声,就开始准备材料,他打开冰柜翻看了一下,想了想,他决定做一个水滑肉和一个豆豉辣椒蒸排骨,是两道比较简单的家常菜,也是他比较爱吃的,以前奶奶经常做给他吃,他还特意去学了学。
他从冰柜里拿出猪排,猪排是王大叔中午订的,还没有完全上冻,刚好能用,又拿出一块猪里脊肉,拿起斩骨刀,就乒乒乓乓的将排骨剁成小块,清洗后放在镂空的洗菜筐里沥干,然后又拿起菜刀,用快刀切出一些葱姜蒜末和辣椒末,又将猪里脊肉切片,加了些盐、料酒、豆瓣、鸡精和花椒粉,他想了想,又多加了些胡椒粉,四川人口味是偏麻,吃辣倒不算太厉害,花椒倒是每道菜都会放,就连炒青菜也要放些花椒粒的,刚才上菜前吃凉菜的时候,他就发现张哥吃皮蛋豆腐、蕨根粉海蜇皮之类口味重些的菜比较多,想来也是口味偏重的,他特意多加了些胡椒粉,提鲜的同时又能增加些辛辣口感。他又打了个鸡蛋,把蛋清倒到肉碗里,加蛋清是为了让肉质更滑嫩,顺时针拌匀后,又加了些淀粉和水,拌好就放在一旁待用了。
随后,他把煤气灶打开,王大叔家是大的饭馆专用的灶台,锅也是比较大的单柄炒锅,他添上水开始烧,旁边排骨也刚好沥干水。他把排骨倒进一个大盆里,加入适量的淀粉、料酒、蚝油、生抽、盐,就开始揉搓,一般做这个蒸排骨要提前腌制两个小时,为的是让调料味道入进排骨里,但今天时间来不及,曹平就用一种特殊的手法给排骨按摩,通过手指的劲力按压,让调料味道一层一层入进排骨里,这是小时候每次爷爷把他揍成猪头的时候,奶奶给他上跌打药时的按摩手法,可以让药力快速进入体内,更快见效,让伤口快速痊愈,为下一次挨揍做好准备。有一次曹平帮奶奶腌制鱼的时候,就突发奇想,用这种按摩手法给鱼按摩,发现可以让肉类腌制时间快速缩短,而且比冷置腌法入味更彻底,口感更好,但就是比较麻烦,曹平用过几次后,新鲜劲过去就懒得这样做了,平时就是提前腌好,省的费工夫。
几分钟后,曹平看了看排骨颜色,估摸着味道已经进去了,就浇上豆豉酱和剁碎的辣椒末,放进高压锅里,把锅里烧开的水倒进高压锅里,直接上灶蒸,用开水也是个小窍门,省去了高压锅烧开的时间。
曹平又重新接了水开始烧,准备做水滑肉,等水开的同时,他又洗了些青菜切好备用,又剁了些葱花出来,水开后,他慢慢把腌好的里脊肉下进锅里,煮了五分钟左右,曹平把青菜下锅,又煮了两分钟,撒了些盐和葱花,就端起锅,把菜盛入盆里,他估摸着排骨还得蒸一会,就先把水滑肉端进了包厢。
张大成十年前就把家安在北京了,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趟老家,这两年比较忙,就在北京过的春节。他平时跟着剧组全国到处跑,基本各地的风味都吃了个遍,口味已经变杂了,家乡的口味倒是有些淡忘了。那个叫曹平的小伙子说要去做两道菜,张大成估计也是做道回锅肉、鱼香肉丝之类的大街菜来吃吃,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权当给王源个面子,自己场面上夸两句就好了,人家也是一番心意,也不好驳了面子。
张大成杯子里早已换成了白酒,也是推杯换盏了几杯,颇有些微醺的醉意,看到包厢门开了,曹平端着菜进来,就笑着说:“哎呀!辛苦小兄弟了!快坐下吃些菜吧!让你麻烦了半天!”
曹平把菜放在桌子上,笑着说:“我也很久没做这道菜了,手有些生了,张哥您尝尝,可还能入口?”
张大成哈哈笑着说:“小兄弟客气了……”话还没说完,一股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鲜香味道铺面而来,张大成一愣,低头一看,水滑肉!这是小时候自己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已经有多少年没吃这道菜了?得有十一二年了吧?水滑肉是四川的家常菜,酒店里很难见到,不是说它不好吃,只是卖相不是太好,酒店菜讲究色香味俱全,水滑肉因为淀粉的关系,汤有些浑浊,又不是浓汤的感觉,但自己小时候最喜欢喝这个汤,每次都喝的碗底朝天。
张大成拿起汤勺,盛出一小碗来,先夹起一块滑肉,送入嘴里。这!他眯起来眼睛。
Q弹!滑嫩,一点麻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更增加鲜香的口感!微微咀嚼两下,肉就很自然的顺着喉咙滑入腹中,这才叫滑肉啊!更神奇的是,这滑肉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是在哪里吃过呢?
张大成费力的思索着,思维在时光里畅游,翻看着每一份回忆。找到了!张大成睁大了眼睛,那是自己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家里的新房子才盖好,自己带着小朋友回家玩,用弹弓打鸟玩,失手把新房子的玻璃打碎了,自己吓得跑到奶奶家,哭得直冒鼻涕泡,奶奶抱着自己哄着,说给自己做好吃的,自己抽泣着,跟着奶奶到厨房,奶奶一会就做出了一碗香喷喷的水滑肉,自己趁热吃了个唏哩呼噜,吃饱后,早已忘了挨打的事情,缠着奶奶讲故事听。这淡淡的麻辣蕴进了鼻腔,一股酸楚涌上眼睛,眼泪瞬间就占据了张大成的眼睛,这熟悉的味道,是奶奶还在世的时候的味道啊!
李倩正吃着菜,突然看到张大成掉了眼泪,不禁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的问:“呦!张哥,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张大成擦了把眼泪,说:“不好意思!失态了失态了!这喝点酒,情绪就比较澎湃,都有点想家了!”说完唏哩呼噜的喝完了手里的水滑肉,他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郑重的对曹平说:“曹平小兄弟,老哥我得正儿八经的敬你一杯酒!”
曹平一愣,赶紧端着酒站起来,说:“张哥,你这说的哪里话,应该我敬你的!”张大成摆摆手,说:“你听我说,你张哥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大江南北的菜吃了个遍,什么燕窝鱼翅,龙虾鲍鱼的也吃过,但是,今天这碗水滑肉,是我这么多年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道菜,它就是简简单单的一道家常菜,但是,老哥我确吃到了老子的青春!你这碗菜,有我故去奶奶做的味道,老哥我谢谢你!让我在有生之年又吃到这种味道!我谢谢你!我干了!”说完,张大成一扬脖子,干了酒,就坐下来,又拿起勺子开始盛菜,专挑滑肉舀,嘴里还说着:“今天真高兴,我今天得好好过过瘾!”
李倩一脸的奇怪,说:“有那么夸张吗?张哥?”等张大成盛好,李倩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尝了一口,她惊喜的瞪大了眼睛,一边使劲用筷子指着水滑肉,一边嚼着,着急的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咽下去,她兴奋的说:“我的天,这也太好吃了!这是什么肉啊?怎么这么嫩啊?但是又很Q弹,很有嚼劲,哇!太好吃了!”
张大成又吃完了一碗,得意的说:“那当然,这是我们四川的特色菜,别处都没的卖,巴适的很!”说着警惕的对李倩说:“李倩老师!你作为一名女演员,保持身材是你的职业操守,我觉得你还是少吃点肉比较好!再者说,这是四川菜,可能也不大合你的胃口,我作为四川人,就勉为其难的把它都吃了吧!”
李倩哪里是张大成这个老油子的对手,只说了一个“我”字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求助的望向曹平,曹平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老黄在一旁不愿意了:“我靠!老张,你不能一个人吃独食啊,好歹让我尝一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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